直到交警处理完事故,戈烟还处于浑噩之中,傅爸傅妈赶来车祸现场,尤其是傅妈抱着戈烟大哭时戈烟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成了车下之魂。
肇事的白色法拉利逃逸,因它突然超速变道而引起的工程车躲闪不及,司机小伙一个急刹车撞向路边绿化带,绿化带旁正是一条步行道,彼时戈烟旁边恰好有个反向走过的女孩,步行匆匆,却在工程车的惯性冲击下焦灼顾虑永远固定在芳华未逝的脸上。
如果再差一点点,就几公分的距离,躺在地上的还会多一个她傅戈烟。
做完口录已经深夜,被傅爸拉着的戈烟还是没法忘记那滩妖冶的红色和那个不过二十六岁的姑娘。
安慰受惊过度的戈烟睡下,傅妈依旧心惊胆寒,而傅爸在交警处理的过程中旁观了大半,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白色法拉利要害的是他闺女的想法,虽然觉得有些荒谬,可这个想法太过可怕,一时间竟盘亘在心头不离去。
第二天,戈烟毫无意外的请了假,经过昨晚的惊魂,看到马路竟也心生一股惧意。
余锡成的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听说昨晚你差点出车祸了,”他的声音显得很着急,还带着一阵后怕的颤意,“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是不是出现后遗症?”
戈烟想要说没事,然而还没等她说话余锡成又说:“算了,下午我早点下班来看看你,你呆在家不要出去。”
说完也不等戈烟反应就挂了电话,戈烟失笑,好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而后又想起了许如飞,心下飘过一阵心酸,这个时候的许如飞大约还在院中忙着吧。
也正如戈烟意料之中的,六院为准备即将召开的第十六届全国医学协会会议而忙着整理报道最新的研究资料,而作为第六研究所的核心技术人员,许如飞一个人就要负责三场报道,对这场会议,六院看得极为重要,而领导对许如飞的期望也更加的重。
从昨晚熬夜拽写会议论文开始到现在,许如飞觉得这一天一夜犹如泡在了寒窖中,总有一股背后发冷的感觉,尤其是昨晚,就像是没来由的心跳陡然一停。
直到现在,心跳依然砰砰快速的跳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抬头看了眼窗外,自小他对身边的事有些敏感,尤其是母亲走后他甚至对亲近之人的突发疾病也能有种悸然的感应,昨晚这般颤栗,莫非是
“喂——”电话响了数声终于接通,只是电话那头却不是戈烟。
许如飞急忙地问:“伯母,戈烟她有没有”
“许如飞——”本来不再心悸的傅妈在看到许如飞的来电时一股怒气由心底顿生,“从今天起我们囡囡是死是活你便不用管了。”
说完很干脆的挂了电话。
许如飞愣愣地听了傅妈的话,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自己被工作缠身没法立刻赶到京华,可从傅妈的语气中自然能听出一抹后怕,虽然他主修皮肤科,可作为一名医生,多少也懂一些心理学,而傅妈提到戈烟时的恐惧自然是因为——戈烟出事了!
念头才起,心里却掀起了风波。
也不顾离会议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许如飞迅速打了假条匆匆跑向院长办公室。
作为六院院长和第六研究所所长,郑建明要应付的事情自然更多,不过看到许如飞焦急的神色,犹豫再三还是给他签了字,也不余遗力地劝诫:“小许啊,女朋友重要工作也重要,你说她出事要回去我就准你这两天的假,后天可要准时上班呐。”
“院长,我知道了,”许如飞拿起假条,“资料会准时给您送过来的。”
因为赶时间,他没有选择高铁,而是坐了就近一般的航班。
晚上,余锡成如约来到戈烟家,一进门就看到傅爸在客厅看电视,他打了招呼后看到戈烟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倒腾。
傅妈听到傅爸和余锡成聊天也热络地出来招呼,并指了指厨房说:“囡囡下午说要学厨艺,这不,在厨房里折腾到现在,小余要是没吃饭就留下吃了饭再回吧。”
余锡成看向厨房中戈烟忙碌的背影,不由失笑地点了头,说:“能尝到师妹的手艺是我的荣幸,幸好今天推了应酬。”
此时戈烟拿着勺子出来,嘟囔着说:“不好吃可不要怪我,我可是远庖厨房很久了。”
“要不然把小莫也叫来,你们熟,一起吃饭热闹些。”傅爸看了眼余锡成,突然开口。
余锡成一愣:“莫师兄也来过?”
傅妈没有注意余锡成有些怪异的脸色,说:“他早来过了,还和老傅喝了整整一瓶西凤酒,这小子酒量不错啊。”
对于会喝酒的人来说一瓶西凤酒真不算什么,可要对于像傅家这样只有傅爸会偶尔喝一口的人家来说,莫懿非这酒量绝对杠杠的。
憋了很久,余锡成才说了一句:“其实他号称千杯不醉。”
问题是,他一定是开车来的吧,一定是吧,辣么问题来了,他这属于酒驾,而莫家老太太可是出了名的严厉,孙子喝酒即便没有醉,开车没有被警察逮住,老太太可不会放过他。
想到莫懿非被老太太训成狗的样子,余锡成突然心情大好。
傅家不知道余锡成正在进行着黑暗的心理活动,戈烟将炖好的菜一一端上桌时也到了晚饭时间。
余锡成看着傅爸有些跃跃欲试地要去拿酒,忙告饶:“伯父,我可不是莫师兄,我不会喝酒,真的。”
戈烟看了眼余锡成,她哪会不知道余锡成的酒量,这种公子哥的酒量就算不好也不会差到哪儿去,恐怕是嫌自家的酒不好吧,这些喝惯了高大上的酒,哪会看得上几十块一瓶的“劣质”酒。
“爸,你就不要灌师兄酒了,师兄开车来的,你想又要多一个酒驾吗?”
傅爸只好作罢,只给自己满上一杯药酒。
余锡成见戈烟坐下吃饭,终于得空问了她昨晚车祸的事,本来戈烟快恢复的精神又带上了一丝恐惧。
“白色法拉利?”余锡成喃喃地念了一句。
傅爸耳尖听到了,却依旧神色不变,只是装作不经意间观察了一番余锡成,心下有个声音呼之欲出,好在借着喝酒当口极力按捺住。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法拉利虽然位列名车,用得起的人也不在少数,可偏偏他的周围就有一辆。
陆家大宅的气氛因为陆朗的介入而变得十分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