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因为高铁的开通而变得格外的快,戈烟觉得只是打了个盹便听到了广播报站声。
几个小时似乎也就是像是几分钟,她不慌不忙,优雅地起身,整了整被她拆了的零食袋,提起并不多的行礼走到列车门口等候。
列车靠近站台,速度也越来越慢,将将要停下时与戈烟一同站在门口的老太太却忽然粗口喘气,大声的干咳引起了周边几人的注意。
“奶奶你快坐下,”出于医者的条件反射,戈烟慌忙给老太太让了个位置同时疏散围观的几人,“不好意思,大家能否让让,给这位奶奶腾出个空间呼吸?”
此时前面一节车厢匆匆跑来一中年男子,有些慌乱地脚步出卖了焦急的心情:“妈,你病情又发作了?”
列车门开了,戈烟见着家属已赶到,本来还想跟他说几句有关哮喘的注意事项,却没想到他的动作比自己更熟练,一看就知道有着数年甚至更久的陪护经验,便也默默地下了车。
老人的病情最终因为补救及时而得到缓解,待戈烟快到出口时听见有人在后面叫她,一看却是方才的男子:“小姑娘,刚才谢谢你。”
在这个经验丰富的前辈面前,戈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做什么,也就是在学校学了点皮毛,真遇上了严重的病人也只有像叔叔这样经验丰富的才能挽救病人。”
男子似乎有些诧异戈烟只是个学生,便脱口而出:“你是学生?”
戈烟点头:“我今年研三,明年就要毕业了。”
男子看起来很满意:“你是什么学校的,我倒是很喜欢你们这种反应快的学生,现在有多少学生就知道照本宣科,遇到真正紧急的情况也就干着急。”
戈烟看着男子说笑,便也放下了紧张:“叔叔谬赞了,您现在不带奶奶去医院看看吗?”
“不用了,我这都是老毛病,刚才也是着急了呢。”回答她的却是刚才病发险些岔气的老太太。
“你急什么,”男子有些嗔怪,“你孙子还在飞机上,你就是跑去也早着呢。”
戈烟一听也明白了,原来是急着见孙子,也没有插话,恰好在门口看到了来接她的老爸,便对男子和老太太告了别。
“报告老爸,你亲亲女儿回来了——”给自家老爸一个拥抱,戈烟满心欢喜地跑向停车场。
傅老爸在后面也乐呵呵地看着自家闺女:“囡囡啊,刚才那两个是谁?”
傅老爸这么一提戈烟才又想到了刚才的一幕,便对老爸一一说来,傅老爸瞬间被一股自豪感填充得满满的:“我家囡囡就是能干!”
“不过老爸,我总觉得那男的有些眼熟。”第一次见到时戈烟就有这种感觉,但是她确信不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傅老爸就更不知道了,他不过是看到两个匆匆的背影而已。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在戈烟回到家后早已抛却脑后,然而也正是因为这段插曲才能引出后面一系列的无奈和矛盾交错的纠缠,但是不管如何,戈烟最迫在眉睫的莫过于找工作了。
虽说京大的医学生不缺工作,可真要找个好工作却也是难中之难,现如今去海外镀金的人实在太多,国内本土出品的医学生压力非常的大。
中医学的硕士生在第三年就会选择是继续深造还是工作,虽然研三有整整一年,可到了第一学期临近期末,找工作的气氛越来越浓。
“戈烟,戈烟,你简历写好了没?”刚到家就接到室友苏泠的电话,戈烟顿时想起简历还没修改。
于是慌忙跑进书房,并对着电话大叫:“我还没修改呢,我今天才回来,晚上咱们再讨论。”
明天是学院招聘会,能不能一举得中就看明天了,戈烟看着修改了n次,已经变得有些面目全非的简历,不由想到了还在千昙县奋斗的许如飞,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毕业面临着就业,当然父母的关心必不可少,果真午饭时两老就提到了就业择业的问题。
一时间话题变得凝重,也不是戈烟多心,父母并不反对她与许如飞的交往,可他们却极为反对许如飞的工作。
“囡囡啊,不是妈妈说你,你也长大了是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傅妈叨念着,“我们家条件不算太好,可中档水平也是有的,那许如飞自己肯用心吃苦,来我们的医馆怎么也不会委屈了他啊。”
因为同是千昙县的人,傅妈对许如飞的印象并不坏,可她就是无法同意自己的女儿随他住千昙,况且那工作的地方还是
“囡囡,爸爸是绝不会同意你去麻风病医院的,”在医学界中傅爸是属于德高望重之辈,他一生所学绝非空谈,麻风病是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清楚归清楚,一旦遇到的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他也变成这世上疼爱孩子的爸爸,“要么他到我们医馆,要么分手,你也别想去千昙县,想在外面历练几年就去大医院,我看就凭你自己,一院二院都不在话下。”
的确,诚如傅爸所说,傅戈烟的学习能力很强,而且在课题研究中出色的表现深得导师喜欢,她导师还曾劝她申请报送出国深造名额,只是被她婉拒了而已。
这样的学生自然是深受各大医院的喜欢,而她以两年内在国外重量级期刊上发表的数篇论文更是得到了多家三甲医院院长的赞许与钦佩。
“爸妈,你们就别操心了,”戈烟不想再继续这么沉重的话题,“我自然有我的考量,明天就是学校招聘会,等会儿我就回学校和苏泠她们商量商量简历,我试试投几家大医院,像京华第一人民医院什么的。”
一听这话,两老完全放心了,两人对视一笑,他们的女儿何时让他们担心过。
戈烟说得简单,可想到许如飞,一万个不情愿可也割舍不下。
“唉,世上哪有什么两全法,两人在一起不是他迁就你就是你让着他”苏泠知道此事后也跟着感慨,“戈烟,其实这方面女人的牺牲比男人大多了。”
“你们有空聊天?”姚瑶扯过戈烟的简历,“还是多看看明天几家单位的资料吧。”
正说着戈烟的手机响了,而来电显示却是已经四年未见的师兄余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