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扬的表情很真诚,对秦平凡极是看好,眼瞳中散发着必会重用他的意思态度。
这事,古城扬还是觉得自己办得十拿九稳,秦平凡总不可能和太剑玄门的长老去对质吧
就算秦平凡主动找上去,对方可还不一定理会他,身份差距太大了。
很难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
秦平凡将那瓶开天丹放在了桌上,只是向古城扬说了声谢谢。
古城扬看向秦平凡那桌面上的简单行李,那柄生锈的宝剑,令他眼光微闪,他也是想缓和一些气氛,于是,他问。
“秦师弟,你的这把剑,好是奇怪,我能看看么”
秦平凡摇头,苦涩的神情中闪过一丝对古城扬这份好奇的好笑,他顺手把“十一”抓起,置于古城扬面前。
古城扬双手接过,将“十一”捧在手里,认真地审看。
旁边的杨晋因古城扬此举,心底也是浓浓好奇升起,亦低头端看去。这把已被岁月侵蚀不堪的宝剑,那日,他亲眼所见,一剑折了一口九品大刀。
与灵器交锋,分毫无损,连一块铁锈都没有被震落下来。
实在奇怪
纵是锈迹斑斑,仍可在这剑身上感受出,它曾经主人的奉行,简而清雅,素而大美,纵历经无尽光阴,那股契刻入剑的威意,还是被保留了下来,那是一种登临九天之极的上位者之威,很凌厉,又很淡。
而能够将简雅与帝威,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境,在自己的剑上完美交融呈现出来,可见那人的胸襟和大道,是何其天地至伟,万古无双
“嗡”
古城扬越看下去,越是心中说不出滋味,他感觉自己是在仰头望天一般,眼中千万风情,心中却空无一念。
他无法体会
灵力覆盖上剑,古城扬执剑一挥,空气嗡鸣,仅此而已。
“怪剑,怪剑。”古城扬摇着头,有些丧气道。
他灵力注入,却只是像包裹了一团废铁,剑内连破损的阵纹都没有,只是剑身很坚硬,任他灵力如何绞弄,都无法摧毁。
或许真的太久远了,岁月太无情,这把剑曾经辉煌璀璨过,但如今,已经是坏了,无用了。
古城扬举剑在手,最后再看了一番。
剑柄上的那个旋画标志,不知道是代表着什么,他认不出来,剑身上的刻纹更是被锈迹毁去大半,他更体会不出意味。
最终,他目光落在那处残笔上,沉思那原本应该是一个什么字。
“古”
“师兄,你这太牵强了吧”杨晋看了那“丨十”残笔很久,听古城扬说出一个“古”字,忍不住笑道。
“你那个“古”字,得把十从上面断开,才能是这个残笔,但这一竖又明显很长,完全对不上啊。”
“你猜出来了”古城扬倒是不恼,侧头笑问。
杨晋盯着剑上的残笔,回答道:“没有。只是有了几个猜测。”
“说说看。”
“最有可能是神c封c涯c青c斗。”杨晋一连说出五字,模样认真。
“神都来了小晋你也不过如此。”古城扬把剑递还给秦平凡,取笑杨晋问:“秦师弟,你觉得杨晋他能蒙中一个吗”
秦平凡拿回“十一”,直接放在桌上,也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十一”是秦平凡在三年前寻到的,当时姜轻瑶生了一场怪病,秦平凡回去红朱果林内,寻得这剑,认为“十一”和姜轻瑶的那场怪病存在联系。
然后,秦平凡将剑拿给他父亲以及姜望川都看过,但他们两人研究数番,除去坚不可摧外,也同样没有查探出“十一”有什么神异之处。
古城扬白费了一番功夫,完全在秦平凡的意料之中。
“秦师弟你这剑即便曾经是一件圣兵,再如何坚硬,但现今剑中连一星半点的阵纹都没有了,真比较起来,大不如一件真武灵器好使。”
“我宗外门弟子,都有一次进入灵兵塔第一层,挑选一件灵器的机会。到时候,我命人带你去那挑一把好剑。”
灵器中的器阵,能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放大武者之灵力威能,秦平凡的这把铁剑在古城扬眼里,委实不堪。
随后,几人又交谈了一会,至末处,古城扬用二十颗灵石把秦平凡手里的妖血灵结晶换走,最后给秦平凡那四颗妖血灵结晶要是不拿回来,古城扬可就亏大发了。
古城扬和杨晋离开了,但他们带来的消息,令秦平凡心有深深的惆怅和无力,长时间无法挥抹去。
这夜,他在庭院中练了一夜的剑。
十天后。
十只通灵级别的铁背巨鹰,日夜无休,速度快至狂风声不可闻,终于在这天清晨飞出了南穷之荒。
鹰背上的少年少女们,看着东方的那轮喷薄欲出朝阳,都怔怔出神,这些天,他们有远远望到,与山岳齐高的巨熊,在血荒中奔走,所过之处,皆是山崩地裂。
还有生着大翼的飞鱼,俯冲山林捕食狮虎,凶悍无敌,更在一处血湖中遇到一株草,直冲天来,比万仞险峰还要高,卷动着草尖,要将飞过血湖的铁背巨鹰纷纷绞食
这段时间,他们所见到的一幕幕,都是他们龟缩在平山蛮城中,永远也无法想象出的场景画面
现在,他们眼中出现了一座古城,一望无际,那城墙,千米之高,简直就是群山连成一排,横拦天地。
遥遥望着,这些年轻人们的身体都轻轻发颤,觉得自己太渺小了,只是那城外山林中的一棵草。
“那是什么竟然有东西从那座亘古天城中朝我们飞过来了”
有一个年轻人眺望到一抹紫光,看不真切到底是什么,惊呼道。
亘古天城旁边一个天南剑宗弟子瞟了这开口的少年一眼,感觉十分好笑。
没有人回答。
也不需要回答了,在那个问题刚刚落下后,一艘紫玉云舟,灵光荡漾,美轮美奂,破开层层云浪,与他们相汇了。
云舟前端,坐着太剑玄门一位长老,青衣黑发,看起来相当年轻,他前些日子,本还是在游山玩水,正潇洒快活着,不成想突然间接到门主密令,让他过来接应跑腿,他面色细瞧间颇有不爽快。
“马长老,您老人家都过来了,门长他还偏要拉上我干什么大家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吗”青衣男子和马玄楮碰面,抱怨道。
“门主没跟你说,是要接应谁吗”
马玄楮目光扫了过去,问道。
“没有啊,什么也没说,到底怎么回事嘛”青衣男子还坐在云舟上,仰头灌了两口酒,拍了拍酒葫芦,又望着马玄楮道。
“那是劫剑主的女儿。”马玄楮瞧向姜轻瑶道。
“卧槽马长老,我觉得就凭我们两个还不够看啊。门主那个没良心的,他这是要我命啊,以我们两个的那点手段,可能刚进中域,人就蒸发了”
青衣男子猛的跳了起来,叫悔不迭。
什么劫剑主,川公子,那都是假的。
应该叫
苍玄大劫匪
苍玄古星,但凡有些见识的,都要听过这个名号,尤其是在最繁华的中域,当年,这名头一亮出来,千里无人,雁不敢飞。
在中域,那些大宗门,若未曾被这大劫匪光顾过,都不敢说自家宗门声名远扬,那些古族族王,若没有当过这大劫匪的人票,更不敢说自己少年时曾威武天下
只是,干了太多天怒人怨的事,那位劫剑主功成名就,最后想隐退的时候,被过往的仇家势力联合找上门来,两位妻子被杀,自己被暗算中毒,仅只身带着自己年幼的女儿逃过那场惊天杀劫。
“你放心吧门主和劫剑主那边都有安排,中域还有部分族王是受过劫剑主恩惠的,他们不会坐视不理。”
马玄楮显然是知道很多,他低声说道。
云天上,姜轻瑶躲在秦平凡怀里,他们两人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而生,或许在出生的那一刻,彼此间就有了深深的羁绊,姜轻瑶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知寒哥哥我不想和你分开这么远。”
秦平凡不知道为什么,头微仰着天,他揉了揉姜轻瑶的小脑袋,挤出一丝笑意道。
“别难过。我们不是还会再相见的吗”
“可是,我舍不得,我不想我在想你的时候,我的思念,要跨过那么多的山和水,你才能收到。”姜轻瑶呜呜诉说。
“那”
“我的思念也会去找你,或许在路上,我们就能相遇。”秦平凡说。
“真的吗我们的思念在路上就能遇到吗”
姜轻瑶抽着鼻子问。
“真的。一定会遇到的。”
“我们的思念在路上就会遇到,不需要走那么远,轻瑶别哭。”秦平凡感受到自己的胸襟湿了一片,轻轻道。
“没哭,轻瑶才没哭,轻瑶只是想记住知寒哥哥的味道,我怕我们相遇的那一天,你会躲着我。”姜轻瑶离开秦平凡的怀抱,两只小手很快就把眼角的泪水抹干了,她噘着嘴道。
秦平凡看着姜轻瑶,两人都露出了笑容,少年将少女额前的青丝拨开,嘴唇印在了她的额头。
“我们,一定会再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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