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也真是的,明明知道五姑娘过来准没好事,娘娘竟然还派人去接”
知书一面给霍芸萱收拾着一副,一面喋喋不休:“二太夫人向来对娘娘没安什么好心,娘娘也太没警惕心了。”
“她们母女两个过来是什么事本宫难不成还会想不到?”
霍芸萱笑着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二房野心本来就不小这会子让霍芸秋嫁给一个三品官员的次子,她们母女两个自然是不依的。”
“本宫若是不派人去接,你以为她们娘俩就不来了么?届时她们娘俩自己做了马车到了宫门口,本宫不见也不是了。”
“左右都是要见的,又作甚要给人留下话柄?”
霍芸萱冷笑一声,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放在嘴边,挡住嘴角勾起的那丝冷笑,问道:“那件事可查到了什么?”
知书摇了摇头,皱眉:“还没什么进展,翊坤宫中的人奴婢瞧着都是可信的人,并未瞧见有可疑之人既然娘娘说不是郭贵人奴婢想着,会不会是周修仪?”
霍芸萱微微皱眉,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周修仪自进宫来就一直安分守己,本宫瞧着她即便是有那样的野心,不像是那种莽撞之人。”
知书皱眉,说道:“到底这后宫谁没有野心?薛家刚倒下,皇上又整治了朝堂一番,奴婢以为,周家能夹在薛家与皇家之内生存下来,便足以说明了周家的野心。”
“知书,”知书话音刚落,霍芸萱便笑着摇了摇头,笑道:“你忘了,本宫这后位也是刚得的,若是周家果真有那样的野心,之前后位空缺时作甚不争?偏偏要等到本宫登上后位再争?”
“当初她不争,便是知道她争不过,不论家世还是得宠程度,她都争不过,本宫瞧着周修仪是个聪明的,是个蓄势勃发的,不像是这么沉不住气的。即便是有野心,也会蓄势待发,一步一步慢慢来”
“那娘娘以为是”
知书皱眉:“定然是个沉不住气且没有脑子的”
霍芸萱挑眉,不置可否,一会子苏叶便打帘进来与霍芸萱通传说是王氏已经带了霍芸秋进宫。
霍芸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淡淡的点了点头,转头对知书说道:“去养心殿,将皇上请来。”
“娘娘?”
知书差异,明明霍芸萱一眼就看出了霍芸秋的计谋,作甚还要上当?
霍芸萱冷笑:“你以为以霍芸秋那样的花瓶,皇上会对她高看几分?你以为皇上是什么,见到个长得还不错的就”
“娘娘!”
话还没说完就被紫苏打断。
紫苏嗔瞪了霍芸萱一眼,叹道:“皇上也敢议论,这隔墙有耳,如今多少人都在等着抓娘娘的错处呢。”
霍芸萱挑眉,扯了扯嘴角,笑道:“好好好,本宫晓得了。”
说罢,转头对知书继续吩咐:“记得一定要越凑巧越好。”
让王氏她们以为在她翊坤宫里遇到顾绍远一切都是缘分,这样,才能看她们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那里嘚瑟。
知书转念一想,便明白了霍芸萱的用意,逐笑着点头,屈膝应是,打帘退了下去。
知书退下后,紫苏才笑道:“娘娘就不怕皇上真的看上霍五姑娘?到底这如今后宫一片太平,皇上养个花瓶在宫中也不错。”
霍芸萱冷笑一声,喝了一口茶水,才淡淡说道:“多个花瓶皇上确实不介意,只是”
“只是那个花瓶一定不能再是霍家的姑娘!”
“如今的霍家就犹如当初的薛家,你以为皇上会不忌惮?即便是不忌惮大哥,对于二叔三叔一派,还是会多少忌惮些的。”
霍尘易与顾绍远自幼一块儿长大,兴许因为往日的情分,顾绍远确实不会忌惮霍尘易。可顾绍远不忌惮霍尘易,并不意味着不忌惮霍家,霍老太爷们的野心依旧,到时候若是再打着王府的旗号招贤纳士。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来,到时候霍尘易被逼上绝路,二房三房犯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霍尘易最终也只能帮着他们拼上一把
顾绍远妨的应该就是这一招吧?既然这样,顾绍远又怎么会再要她们的女儿进宫?
况且,不止是这些,即便顾绍远并不忌惮这些,只是单纯的霍芸萱一个不开心,顾绍远也是不会将霍芸秋纳进宫的。
霍芸秋想要进宫,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娘娘,霍太夫人与霍五姑娘来了。”
白苏从外面打帘进来通传,霍芸萱淡淡点了点头,才亲自替王氏与霍芸秋打帘:“太夫人、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殊不知,白苏这一句“皇后娘娘”有请,直戳了霍芸秋与王氏的软肋,就像一把利刃一般插进她们的心脏,让他们难受不已。
霍芸萱闲闲的坐在那儿品着茶,淡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母女两个,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知书与紫苏二人站在霍芸萱身后,也不说话,就看着那母女二人的眼中挣扎过许多次,才堪堪跪了下去,给霍芸萱行礼
“臣妾(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霍芸萱这才似是才发现她们二人一般,忙放下茶杯,嗔道:“婶娘与五妹妹这是作甚?何苦这般客气。”
“知书,还不快去将夫人小姐扶起来。”
知书忙应是,也并不上前去扶,只是上前站在二人面前,笑盈盈的说道:“太夫人与姑娘起罢。”
王氏知道,知书不过一个奴婢,哪里会给自己上颜色?不过是霍芸萱授意的罢了。
左右她们母女两个来也不是为了与霍芸萱斗气的,王氏生生咽下这口气,拉着霍芸秋又给霍芸萱磕了头,这才从地上起来
“谢皇后娘娘。”
霍芸萱淡淡点头,一副虽念及亲情却又公事公办的模样,转头看向紫苏:“赐坐。”
紫苏应是,吩咐了小丫鬟来给王氏霍芸秋母女两个赐了坐。母女两个谢了恩,这才坐下。
霍芸萱便问道:“婶娘与妹妹怎地突然前来?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婶娘可是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王氏眼中亦是闪过一丝冷笑,面上却是极尽恭谦:“臣妾怎敢吩咐娘娘?”
霍芸萱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才又问道:“那婶娘与妹妹前来,所为何事?”
“并不是什么大事。”王氏扯了扯嘴角,一副闲聊的模样:“不过是今儿个赐婚的圣旨一下,臣妾便与老爷猜测着,秋儿能有这么好的一桩亲是,定是少不了娘娘在背后助力的了。”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对于他们来说,这么“好”的一桩亲事,定然是霍芸萱在背后推波助澜的!思及此,王氏不由咬紧了牙根,却还是硬生生的打断牙齿和血吞,面上硬是挤出一丝笑来
“臣妾便想着,有这么好的亲事,定是要带着秋儿过来谢过皇后娘娘的。”
霍芸萱点头,一副你们确实该感谢我的模样,将手中茶杯递给紫苏,才闲闲开口:“这亲事是本宫亲自挑选出来的,可是万里挑一的好亲事,婶娘与妹妹过来感谢,本宫便受了这个礼,也就不与婶娘妹妹客气了。”
还这是不要脸!
王氏心中暗恨,面上却是没有显现出一丝一毫来,仍然扯着一丝假笑看着霍芸萱,继续说道:“臣妾便想着,娘娘大恩,咱们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谢礼,况且臣妾将娘娘自幼看到,也不与娘娘见外,便想着,什么都赶不上亲姐妹的陪伴对于娘娘来说更重要的。”
说罢,推了推霍芸秋,总算是说出了今儿个来的最真实的目的。
“娘娘若是不与臣妾见外,便让秋儿留在宫中与娘娘做个伴儿。”
并没有说是要霍芸秋呆几日,也没有说什么时候走,只说让她在宫中与霍芸萱做个伴儿,这其中的用意,难不成还不够明显么?
霍芸萱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快速闪过一丝嘲讽,却并没有表露在脸上,只是淡淡的看着王氏,也不说话。直把王氏看的心虚不已
“娘娘这般看着臣妾作甚?难不成臣妾脸上有花不成?”
王氏尴尬的摸了摸脸,强作欢笑道:“娘娘若是不愿意便也就算了,只是臣妾在家时听闻大嫂说娘娘时常与大嫂提起在宫中烦闷,希望有娘家姊妹进宫陪伴,臣妾这才想出这样一个办法,娘娘若是不要秋儿陪伴,便也就罢了。”
这倒是苦肉计了。霍芸萱是与海氏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是与海氏说的霍芸溪霍芸絮姐妹,让她们两个进宫陪伴罢了。
如今被王氏这么一说,满屋的丫鬟都在,好像自己对娘家姐妹有偏有向一般。
霍芸萱冷笑一声,这王氏可真是为了防止自己不同意,将她毕生的脑子都用在了这上面。
也难怪这次能这般隐忍。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可真是什么都能舍弃!
心中冷笑一声,面上立马换成一副不悦的模样,嗔瞪着王氏:“婶娘这话可是什么意思?本宫生母过世的早,母亲又有几年在家中替生母抄经超度没能来得及照顾本宫,本宫可全是多亏了婶娘的照顾呢。”
这话也不假,可不就是多亏了王氏与张氏两位婶娘的“照顾”么!
霍芸萱心中冷笑,面上却是诚诚恳恳的一副模样,叹气道:“本宫怎会不愿意?本宫听说婶娘肯割舍五妹妹,让五妹妹进宫陪本宫小住时日,本宫开心还来不及呢!”
说罢,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直直的看着王氏与霍芸秋。
王氏与霍芸秋并没想到霍芸萱会这么快就同意了她们的话,反而她准备了一肚子的理由却全被霍芸萱给憋在了肚中,出不来上不去,憋得实在难受。
见王氏那么一副便秘脸,霍芸萱便觉得心情莫名的舒畅。看了知书一眼,知书立马会意,朝霍芸萱点了头,示意霍芸萱放心,自己已经去养心殿喊过顾绍远。
见知书点头,霍芸萱便也就放了心,想来估计顾绍远快来了。眼珠子一转,霍芸萱便已经笑着勾起了嘴角
“婶娘,咱们娘俩儿说会子体己话,本宫让紫苏带了秋姐儿去外面转一转,也看看本宫这翊坤宫的景儿。”
王氏虽不知霍芸萱到底要干嘛,警惕的看了霍芸萱一眼,却又觉得让霍芸秋多出去走走,熟悉熟悉宫中环境,对日后应该是有极大帮助的。逐也就点了点头,笑道:“劳烦紫苏姑娘了。”
紫苏便笑道:“太夫人真真儿是折煞奴婢了,这都是奴婢分内的事。”
说罢,看了霍芸萱一眼,见霍芸萱及不可见的对自己点了点头,紫苏这才敛了心神,对霍芸秋说道:“霍五姑娘,请。”
霍芸秋早就将自己想成了皇妃,这会子自然是看不起紫苏,冷哼一声,高傲的扬起头来就往外走。
霍芸萱嘴角带着冷笑,与紫苏二人都不说话,由她自我膨胀。
果不出霍芸萱所料,霍芸秋才刚走出花厅,便瞧见一处众人簇拥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
“原来这就是皇上的仪仗”
霍芸秋痴痴的看呆了去,直直的看着那处明黄色身影呢喃道:“好大的仪仗。”
瞧见霍芸秋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紫苏眼中便闪过一丝嘲讽,就这副模样还企图与她们皇后娘娘争宠,也真是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的某个人在看见顾绍远越来越近的仪仗后,更是做了一件不自量力让人闻风丧胆的事情!
霍芸秋竟然直接跑向了顾绍远的仪仗,当众拦下了皇上的仪仗!
“皇上!”
“霍五姑娘!”
紫苏真的是吓出一身冷汗,惊扰了圣上仪仗,这若是顾绍远怪罪下来,霍芸秋不能活,自己也是活不成了的!兴许看在霍芸萱的面子上顾绍远会从轻处置,可即便如此,自己不死也是要脱层皮的。
紫苏急急忙忙跑过去时,顾绍远的脸色已经阴沉的有些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