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你们都放手!”
“三皇子你们住手!三皇子!”
“反了!反了你们!都给哀家住手”
“太后太后您没事吧?”
“哟,西太后?对不住了,奴婢们也都不是故意的,奴婢也是奉命行事,谁让您挡着了奴婢的路。”
“你们这群小蹄子,都给我让开!”
霍芸萱刚行至宁寿宫,便听里面杂乱纷争,不由一阵心慌,忙吩咐道:“知书,你快去养心殿将皇上找来!”
一面说着,一面着急的往里走,被知书拦住:“姑娘,里面杂乱纷争奴婢怎能让您一个人进去”
“没得时间管这些了,你且快去,若是找不到皇上便赶紧就近去一趟景阳宫将贵妃娘娘找来,一定要快!”
一面说着,一面提着裙角着急的往里走。知书见霍芸萱背影决绝,也顾不得许多,也忙转身往养心殿方向跑。
“太后!你们都在作甚?还不快住手!”
霍芸萱一进正殿,便见西太后倒在地上,地上似是带了些血。身旁却只柳青一个,而十几个丫鬟婆子们手上拿着盛着汤药的碗与柳红几个推搡,柳红几个则是在拼命的拦着几个丫鬟婆子们,不让她们靠近三皇子。
霍芸萱一惊,先上前看了西太后一眼,眼中全是担忧:“可去请太医了?”
柳青泪眼婆娑的摇头,哽咽道:“奴婢不敢走,怕是离开半步太后就”
后面的话柳青说不下去,低下脑袋暗自垂泪。霍芸萱叹气,也顾不得问其他人去了哪里,只说道:“快去请太医,这里有我。”
柳青感激的看了霍芸萱一眼,点头应是,便起身飞快的跑出了宁寿宫。
霍芸萱握了2西太后的手,见西太后尚还有一丝意识,忙握着西太后的手说道:“您先忍一忍,太医马上就到。”
说罢,为了让西太后宽心,霍芸萱又补充道:“臣女已经派人去找皇上了,很快就会没事了。”
西太后艰难的抬眼看了霍芸萱一眼,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快去救救三皇子”
霍芸萱点头,拍了拍西太后的手背示意她安心,自己则是起身过去,怒声道:“你们都反了么?还不赶快住手!”
端着药碗的小宫女转头一看,见说话的人虽面带威严气场强大,却又未见过这人,只当是西太后身边的女官,逐轻蔑一笑,端着药碗走至霍芸萱跟前,冷笑道:“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是连东太后的事都管了起来。”
霍芸萱冷笑,扬手就给了那宫女一个耳光,若不是那宫女将药碗拿的稳,怕是那药也要洒出来:“哪里来的野丫头,竟敢冒充东太后身边的人过来撒野,竟是连本县主都不识得,还敢口出狂言!”
那些宫女婆子见有人被打,听到霍芸萱自称县主,纷纷看了过来,见霍芸萱穿着朴素,不像一身郡主行头,便想该是哪个不受宠的县主今儿个进宫请安来了。既然是不受宠的,想来受了委屈也是没人管的,领头的那个婆子顿时恶向胆边生,吩咐道
“我从未听说过宫中何时来了县主,你竟敢冒充县主,我瞧你才是活的不耐了!”
一面说着,一面给端药的宫女使眼色,示意她无需害怕。又趁柳红三个见到霍芸萱愣神之际纷纷擒住了她们三人。
那宫女见那领头的嬷嬷给自己使眼色,心也就放宽了些,不欲去管,端着药碗就要朝三皇子走去。
霍芸萱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那宫女将其抓住,面色紧绷冷声道:“你要作甚?”
“大胆!”霍芸萱刚抓住那宫女,便又有一宫女冲过来,一圈搭在霍芸萱胳膊的关节处,霍芸萱一吃痛,却仍旧死死的拽住那宫女的端着碗的胳膊不放,那婆子却是眼中闪过一丝嘲讽,用另一只手端过那宫女手中的药碗,那宫女便顺势反手将霍芸萱反手抱住。二人配合的天衣无缝,竟让霍芸萱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那婆子端着药碗嘲讽地看了霍芸萱一眼,冷声道:“三皇子生了怪病,东太后挂念着三皇子送来了药材,你们一个个的拦着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不想让三皇子好?”
“你胡说!三皇子明明什么病都没有!你们凭甚要给三皇子灌汤药!”
生怕霍芸萱信了这婆子的话,柳红几乎是用喊的一般,声嘶力竭。
那婆子却是冷笑的看了柳红一眼,冷声道:“三皇子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有几个脑袋砍的?”
一面说着,一面扭着屁股往前走,眼看着就要走到三皇子床边。
霍芸萱一着急,用力踩了抱住自己的那个宫女的脚一下。那宫女吃痛,抱着霍芸萱的胳膊便松了一些。霍芸萱趁机将人推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那婆子身后,伸手就是往旁边一推。
那婆子没料想会有这么一出,一个重心不稳,摔倒了地上,那药碗也在空中反了个个儿,汤药全部都洒了出来。
霍芸萱刚刚呼出一口气,却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婴儿的啼哭。
霍芸萱心里一惊,忙看了过去,便见那婴儿脸上已经被药烫的红了一片。
霍芸萱已经很尽力的将那婆子往一旁退去,却不想,终究还是有一些汤药溅到了那孩子的脸上。
婴孩的皮肤到底是嫩了些,那药虽在外面凉了一会子,可但到底也是烧开了的,即便是凉了那一小会儿,可落在婴孩脸上,还是如同烧开了的水泼在成人的脸上的概念一般
霍芸萱连忙跑过去,手忙脚乱的将婴孩抱进怀中哄着,着急的看着被禁锢着的几人,眼中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烫伤的膏药在哪里?”
柳红正欲说话,却不知为何,眼中瞳孔放大,脸上全是惊恐,大呼道:“县主小心!”
可是已经来不及,霍芸萱回头时,那婆子已经举着碗的碎片到了自己眼前。霍芸萱下意识的就抬起胳膊挡住怀中的婴孩,让那碎片硬生生的扎进了自己的胳膊上。
“啊”霍芸萱疼的低呼一声,正欲抬脚将那婆子踹出去,却见一人影飞速到了自己跟前,一脚将眼前的婆子踹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萱儿!”
顾绍远抓住霍芸萱的胳膊,看着鲜血已经将霍芸萱素色的衣服殷红,眼中已是冷若冰霜。
见顾绍远来了,那些丫鬟婆子们也都消停下来,吓得纷纷松了禁锢柳红等人的手。
得了释放,柳红三个立马跑到了西太后跟前,哽咽道:“太后?太后?”
而那些原本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宫女这会子也都一窝蜂的跑了进来,假惺惺的围在太皇太后身边担忧问话。
霍芸萱此时已经因为疼痛发起了虚汗,却见这么多人都围着西太后,吃力的开口说道:“都散开,莫要挡着太后吸氧!”
众宫女这才都讪讪的纷纷让开。
顾绍远见自己生母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心爱的女人因为失血过多脸色已经煞白,就连自己的儿子脸上都已经红了一块。顾绍远心头发恨,看向几个丫鬟婆子的眼神似是要将人冻住一般。
“高达,将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宫女婆子给朕捆住!朕一会子亲自审问!”
高达等人立马应是,带了侍卫来就将是几个人就地捆住。余太医这会子也过了来,一进正殿见到这一片狼藉,也是吃了一惊,又见顾绍远在,正欲跪地行礼,却被顾绍远拦住:“免了,快给西太后宁昕县主和三皇子瞧瞧。”
余太医应是,却见三个病患都需及时救治,不由有些为难起来,难为的看了顾绍远一眼,却见顾绍远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要知道,东太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风寒感冒,床边便有四五个医生把脉问诊,怎地自己的生母如今命悬一线,却只一个太医过来?
霍芸萱怕顾绍远为难,虽是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却还是尽力说道:“快先给西太后瞧瞧。”
余太医朝顾绍远那边看过去,见顾绍远点头,这才忙过去替躺在地上的西太后把脉,又吩咐柳红等人将其抬到床上。
霍芸萱虽是胳膊疼的要命,失血过多眼看就要晕过去,却依旧咬牙坚持着。
先将婴孩递交给柳月,吩咐道:“去找些烫伤膏先给三皇子敷上。”
柳月应是,忙接过顾明宇,又担忧的看着被顾绍远一直拦在怀中的霍芸萱,问道:“县主您没事罢?”
霍芸萱摇头,正欲说无妨,顾绍远却是冷声道:“柳春,去太医院将所有太医都给朕请来!”
说罢,看向柳青,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是柳青去请的太医。如今西太后命悬一线,却只请来了一个太医,到底是柳青伺候不尽心还是怎么回事?
听顾绍远一问,柳青便垂泪跪了下去,哽咽道:“皇上,请您替太后娘娘做主。”
一面说着,一面给顾绍远磕起头来。
原来是宫中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的货色,见西太后不受顾绍远重视,便也都纷纷的轻视起宁寿宫来。虽自上一次西太后中毒之事来看,见顾绍远虽并未全然不在乎西太后的死活,可见自西太后好转后顾绍远对西太后的态度并未有多大转变,便只当顾绍远不过是念着生恩罢了,便也又对宁寿宫轻视起来。
一听说是宁寿宫来请太医,便都纷纷以忙为借口不肯过来,只余太医是刚进太医院的新太医,又为人正直,看不惯太医院那一群明哲保身的模样,便带着工具跟着柳青来了宁寿宫。
“可是奴婢去时,那些人分明都闲在那儿下棋的下棋,闲话的闲话,怎地奴婢一去,他们反倒忙了起来?”
“简直放肆!”
顾绍远一听,气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原是想着之前那些太医明哲保身也不过是为了养家糊口,便也就不欲多管,却不想竟是助长了这些不正之风!
此时霍芸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与疼痛,眼前已经逐渐模糊起来,却已经强撑着靠在顾绍远怀中不让自己晕过去,到底没见顾明宇与西太后脱离危险,霍芸萱没办法放心就这么闭眼。
顾绍远也怕霍芸萱闭上眼,虽与柳青问话,却也时不时的低头去看霍芸萱,见霍芸萱强撑着眼睛,脸上的虚汗已经密密麻麻的一层,不由有些心疼,伸手替霍芸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哄道:“再忍一会子,太医马上就到了。”
霍芸萱怕顾绍远担心,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却不知自己这副模样简直比哭还让顾绍远心疼。
顾绍远见霍芸萱这副模样,心里早就给那群丫鬟婆子们定了死罪,只是这会子不是问罪的时候,顾绍远一面替霍芸萱擦拭着额头上的虚汗,一面与霍芸萱说话,以防止她晕过去,却见霍芸萱的眼睛似是快要睁不起来,说话的声音也渐渐的消失,顾绍远不由急道
“好姑娘,你莫要睡过去,与朕说说话。”
“萱儿!不许闭眼,这是皇明!”
“萱丫头,你快睁开眼睛萱儿!”
霍芸萱已经撑不住晕了过去。
顾绍远心里一惊,忙拦住霍芸萱将霍芸萱打横抱起来,抱到了西太后内殿的炕上。
太医院们的太医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臣等参见皇上。”
顾绍远却是冷眼看着他们,也不与他们耽搁时间,冷声道:“先去给西太后宁昕县主三皇子瞧瞧”
说着,又冷眼看了几人一眼,冷声道:“若是三个主子任何一个出了什么差池,朕让你们脖颈分家!!”
“还不快滚去!”
太医院的太医们本就在听到是皇上请他们去宁寿宫时心里便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可这会子听顾绍远似是冰冻的声音,后背还是一层一层的冒着冷汗,这会子听顾绍远这么说,都吓得屁滚尿流的往霍芸萱西太后顾明玉跟前跑去,不敢有半点怠慢,生怕自己的脑袋与脖子分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