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如顾绍远所说之下发展,过了几天,霍芸萱没等来顾邵贞的花会,等来的,却是淮王府大范围的被精兵包围,像是一座围城一样,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这几天宫里宫外的人过的都极尽小心翼翼,就怕哪个不小心就触了逆鳞招来了不必要的祸事。
这些天后宫里人心惶惶,宫女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到底是自己孙儿,又比别人艰难写,太后难免就多心疼顾绍远一些。况且顾绍远自幼就是极会看脸色的孩子,情商极高,太后还是蛮信任他的。这会子关于顾绍元私藏龙袍舆图谋反的事情一出,太后便已经摆明了自己的态度,显然是不会相信顾绍远会做出这等子没有分寸的事情的孩子的。
霍芸萱住在慈宁宫里,自然是感觉到慈宁宫气氛的讶异,自上一次霍芸萱对福嬷嬷产生怀疑后,便一直暗中观察着她,虽说这几天霍芸萱并未发现福嬷嬷的异样,毕竟那根刺已经深扎在心底,若是没有特别的证据出来,霍芸萱是再也不会相信福嬷嬷的了。
尤其是这会子见福嬷嬷安慰着太后让其别着急,说什么顾绍远吉人自有天相的话,霍芸萱更是认为这是福嬷嬷在找的措辞,心里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认为福嬷嬷这是在稳住太后,还不让太后去皇上面前替顾绍远说请去。
虽说如今后宫朝堂上大多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活着,不敢有半点差池,却也有那些平日里蹦跳的格外欢腾的,这个时候更是欢腾无比。
淮王府里的龙袍是薛家派的人翻腾出来的,至于淮王府为什么会多出来一件衣服,不用想霍芸萱也清楚到底是谁暗中放进去的,况且这些日子顾绍远“远在西疆”,没在府上,薛茹冉想要在府上做什么妖简直轻而易举。况且顾绍远有意放水,薛家想要做些什么更是容易些。
淮王府落难,这会子闹腾的最欢腾的自然也就是薛家人了。明面上薛家人各个都表现出一副大义灭亲的嘴脸了,各个都是便秘脸的模样哭丧着个脸跟皇上说什么:“虽说是自家人,可是企图谋反逼宫寓意自立王朝,这样大逆不道之人不该再心软留下。”
而之前关于顾绍远无诏回京的消息更是穿的沸沸扬扬,朝堂上说什么的都有,整个上京城中茶余饭后的也都是在讨论着这件事,与淮王府搜出龙袍这件事联系在一起,又想到这些日子从宫里陆续传出来的有关皇上的身体每况愈下的传言,更是让大家以为这次顾绍远无诏私自回京就是企图逼宫谋反登上大典的。
如今外面的传言纷纷扬扬,对淮王府很是不利,有许多曾经跟随顾绍远的朝臣,也在这个时候重新站好了队伍,不再是五爷一派。
皇后这几天往慈宁宫跑的也勤,今儿个一大早,霍芸萱刚伺候了太后用了早膳,皇后便带着几位嫔妃过来请安来了。
这几天也是明显的看出来皇后有意无意的都在拉拢着太后,毕竟顾绍远自幼有太后宠着,太后若是不发话,还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如今皇上的态度也着实成谜,自从在淮王府搜出龙袍之后,皇上只是不痛不痒的下令精兵封了淮王府,其他的便一概不管,也并未再安排人在城中大肆搜索顾绍远的踪迹,就那么乐呵呵的坐在座位上看着他们拉扯,就像是在看戏一般。
皇上这么一副模棱两可的态度着实让皇后与后宫嫔妃们琢磨不透,不明白皇上到底要做什么,皇后便也只能每天辛勤的往慈宁宫里跑,想着皇上以孝治天下,这会子若是太后开口要惩治顾绍远,想来皇上也是不会犹豫地。
“母后,你说,远儿怎么就这么糊涂!”皇后依旧是一副慈母的模样,眼睛也是红肿的模样,脸色苍白憔悴,像是为了这件事已经哭了好几天,有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一般,着实像极了为自己孩子伤心担忧的母亲。
顾绍远这次“落难”便是拜薛家所赐,这个时候皇后来太后跟前又摆出一副慈母模样在这里哭诉,看似是在给顾绍远求情,却句句诛心,直指顾绍远私藏龙袍无诏回京之事落实。
“这个孩子一向懂分寸,怎么偏偏在这件事上这么执着,竟要犯下这等错误来。”
霍芸萱心里冷笑一声,冷眼扫了皇后一眼,语气却是不显一点:“皇后娘娘先莫要担心,如今皇上并没有指认五爷的罪名,只是让精兵封了淮王府,却没将淮王府的人怎么样说明皇上还是信任五爷的,相信这些天皇上也在查着证据,相信不久的将来就会还五爷一个清白。”
演戏谁不会演?你演我也演呗,反正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你有意无意的摸黑顾绍远那她便轻描淡写给把已经扭曲了的事实给摆正了就是了。
果然,听霍芸萱这么说,皇后的眼神明显的阴狠了一下,及不可见的狠狠瞪了霍芸萱一眼,冷笑道:“霍姑娘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可是如今证据已经翻了出来,若是再翻出个人证来,这边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你叫本宫如何放心?”
再翻出个人证来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霍芸萱眯了眯眼睛,很快找到了重点,心里不由一跳,想到一种可能。
薛府为了对付顾绍远自然是人证物证都准备齐全了的,既然物证已经出来了,那人证估计不久的将来也就会出来了。
若是真的有了人证,估计就如皇后所说的了吧,人证物证俱在,顾绍远还能有什么话可说?物证都造出来了,这人证简直是太好找了,只要随便花两个钱顾上一两个人,这件任务就能轻而易举的完成。皇后这是在警告自己,这件事已成定局,警告自己别多管闲事。
可是没办法,她已经上了顾绍远的贼船,况且整个平远侯府都是五爷一派的,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了,这个闲事霍芸萱还真的不能不管。
冷哼一声,正欲再说些什么,谁知,皇后却又出声淡淡开口道:“本宫也曾经自己骗自己,这件事是假的,不是真的,本宫的远儿不会这么愚蠢冲动,可是事实呢?如今物证都已经翻出来了,你还要本宫怎么安慰自己?”
说到最后,皇后已经有些声嘶力竭,听上去像是极难受需要发泄的模样。
霍芸萱冷笑一声,心道,果然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皇后这样的演技若是放在现代简直能拿奥斯卡小金人了。
。心里冷笑一声全是不屑,面上却是不表现一点,反而是换上了一副着急的模样,假装相信了皇后是真的在担心顾绍远一般,出声安慰
“皇后娘娘您莫急,您听臣女分析。”
说罢,看了看皇后,在皇后要开口之前快速出声堵住了皇后的嘴,赶在了皇后前面又说道:“如今五爷不在京城,淮王府只几个女人当家,若是有人想要陷害淮王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皇后您说是不是?”
说到最后,霍芸萱眼里带了些意味深长的光芒,嘴角也挂着及不可见的似笑非笑的意味,就那么看着皇后,直把皇后看着心里发毛,还微微有了些心虚。霍芸萱剖析有理,与其说是推测,倒更像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的整个经过一般。
皇后眼里一闪而过的震惊很快就被皇后掩饰过去,淡淡的看了霍芸萱一眼,掩盖住眼里的情绪,语气有些悲愤。
“霍四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竟是有些听不懂了,难不成霍四姑娘是怀疑本宫或是薛家故意陷害给远儿不成?”
霍芸萱冷笑一声,瞧瞧,什么叫做贼心虚?这就是做贼心虚,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只是做出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样来,皇后便着急的坐不住了?
想要毁了顾绍远还想要摆出一副慈母的模样来,来暗示众人并不是自己不仁不义,而是顾绍远这个孩子太不争气?霍芸萱冷哼一声,眼里快速上过一丝嘲讽,两样都想兼得,薛家以及皇后的吃香简直不要太难看!
“皇后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霍芸萱连忙做出一副不解的模样,复又接着换上一副惊恐与不可思议,惶恐的看着皇后,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皇后面前,面带惶恐的看着皇后。
“娘娘这话芸萱完全是听不懂了,芸萱不过是在劝解皇后娘娘安抚皇后娘娘莫要为了五爷担心,怎么就成了芸萱认为这一切是薛家在诬陷五爷了呢?”
说罢,眼里的泪就顺着眼眶流了下来,似是受到了及委屈的模样:“皇后娘娘您是五爷的母后,薛家是五爷的外家,都是五爷至亲的人,芸萱怎么会去这么想?”
“你不是这么想?”皇后冷笑一声,似是这几日一直压抑的事情终于找到了人来释放一般,直接就是吼道:“你话里话外的意思分明就是认为是薛家诬陷了远儿!”
说罢,气愤的看着霍芸萱,似是受到了极大诬陷一般,怒瞪着霍芸萱继续说道:“本宫那几日还想要认你做干女儿,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是这般阴狠带毒,心思这么深!”
皇后这句话明显是为了吓唬霍芸萱的,因为在皇后心里早就认定了霍芸萱时极其在乎皇后义女这个身份的,所以才会用这句话来威胁霍芸萱,言外之意就是霍芸萱若是再多说一句多管一下闲事,自己就不再打算认她做干女儿,让她好好思量权衡其中利弊。却没想到,其实霍芸萱的本意就是不想要皇后认自己做干女儿。
霍芸萱简直没想到回掉皇后让皇后打消认自己做干女儿这件事竟这么快就解决了,颇有些幸福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一样的感觉。
在心里笑了笑,面上却全是惶恐的表情。霍芸萱给皇后磕头后,又说道:“芸萱才疏浅薄,本就不配拿皇后娘娘的宠爱,这会子惹得皇后不快更是不敢再承受皇后娘娘的疼爱,认作义女之事,娘娘便莫要再提了,芸萱到底是不够格的。”
皇后明显的震惊了一番,着实没想到霍芸萱会提出这样的话。别说皇后,就连太后都是颇为震惊,在霍芸萱话音刚落之后,便轻声呵斥道:“萱丫头!胡说什么?”
霍芸萱却是眼睛正视着太后,无比坦荡的说道:“芸萱并未胡说,芸萱也不过是在实话实说罢了。”
说罢,清了清嗓子,在太后说话之前开口道:“这些天芸萱思来想去的想过许多,芸萱确实承受不起皇后娘娘的疼爱,皇后娘娘义女这样的身份对于芸萱来说简直是暴殄天物,芸萱根本配不上这个身份。”
霍芸萱素有嚣张跋扈之名在外,这么说也是有根有据的,说自己配不上皇后义女这个身份,还真不是谦虚。这一点你太后也是明白,却是不甘心霍芸萱要失去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逐赶紧又说道
“胡说!什么配不配的,哀家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皇后这会子因为小五的事情急昏了脑袋说的气话你也要赌气介意,小心哀家生气!”
太后果然是太后,三言两语的就把自己的话当成是自己小孩子耍脾气的赌气话。霍芸萱无奈看了太后一眼,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太后莫要生气,芸萱说的并非是赌气的话,而是有根有据的大实话。”
说罢,给太后磕了个头,赶在太后发火之前,连忙说道:“太后先莫要生气,且听芸萱来说。”
说着,见太后点头,这才又说道:“芸萱盛有嚣张跋扈之名在外,这一点确实是无法抹杀的,也是仅凭着这一点,芸萱也担不起皇后义女这个身份。况且如今芸萱嚣张跋扈的名声在外未消,若是这个时候成了皇后义女,岂不是要让人家来笑话皇家的规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