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城机场,航站楼。
“喂,老爸老妈,我已经在航站楼门口了对,车也在没事儿停一会儿不碍事儿好,那你们快点对,红色的吉普车,很好认的哎呀,你们别骂啦,吉普车多好好,就这样,你们先拿行李”
姜柠对着父母的念叨悄悄的翻了个白眼,挂了电话扭头对门外的安保人员露出歉意的笑脸。
“谢谢啊,我父母很快就出来。”
安保人员点点头,朝她的位置往前招了招手。
“你往前头一些,前面有载客临停区。”
姜柠又道了声谢,油门一踩,这红色的庞然大物就往前滑去。
姜柠见这地方能临停,索性人下了车,打开了后备箱,又挪了一下后座位置以便腾出更多的空间。
还没等她把椅子挪好,清朗的少年音由远及近而来。“哇,这也太帅了”
“题仔,爸,妈”姜柠回头招了招手,拖着30寸行李箱的少年就一个箭步滑铲过来。
“姐,你这车也太帅了,”姜题痴迷的摸着吉普车的车体,“这什么配置啊多少钱啊”
姜柠害了一声,低声道:“你姐也不懂,之前花钱请懂行的朋友帮忙挑的,你要问姐也就只能跟你说新款大车型全价70万,但是我跟爸妈说这车才30万,你可别说漏嘴啊。”
姜题吓了一跳,手上更加轻了,偷摸摸回头瞥了一眼正在拉着行李过来的父母,低声快速地说:“你这车改装了吧,我之前看了一眼,标配全款价格也没这么高的,你不会是被人当羊宰了吧,让老妈知道你又得吃竹笋炒肉条了。”
姜柠猛的打了个冷战,伸手一勾,将姜题勾到怀里,压低声音:“坑八成被人坑了点儿,但也不多,送了挺多东西和配件,还改了一点,坑进去的钱都被填进去走关系了,你可别嚷嚷。”
清秀的少年桃花眼一眯,伸出手指搓了搓,露出猥琐的笑容:“那就看某人上不上道了。”
姜柠一个爆栗砸在姜题脑壳顶:“你小心我砸钱给你囤一箱练习题”
姜题吱哇大叫:“没你这样的暴发户欺负弟弟”
“那你就是土老黑,诈骗鬼”
“你们姐弟俩闹啥呢”姜爸爸拉着行李推车,从裤兜里掏出来一条用得有些发黄的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
“没有”“没啥”姐弟俩瞬间就乖巧下来了,对着冷哼一声,就撇开头。
“哎哟这车可真够大的,”姜妈妈对着车啧啧称奇,最后一腔夸奖的话,也只憋出来一句:“看起来怪结实的。”
姜柠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这可是吉普越野车啊老妈。”
姜妈妈见姜柠嘲笑自己,狠狠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还笑你妈呢,你看你一女孩子家买这么大一车干啥,开着不累挺”
姜柠亲亲热热地挽住姜妈妈的手:“那不是家里人多嘛,以后咱们就能带着太子他们一家人出门野餐去,多好”
姜妈妈无语:“出去招蚊子咬有个什么好”
姜柠嘟囔:“这是情怀”
“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啥情怀不情怀的,”姜妈妈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伸手从行李推车里掏出来一个塑料袋,“早上吃饭没,吃点饼干垫吧垫吧。”
姜柠打开一看,怪叫一声:“老妈你怎么把人家飞机上的东西带下来了”
姜妈妈手一叉腰,理直气壮:“免费的东西不拿白不拿,我也没拿多,就说我们早饭没吃多给几块咋啦,你这孩子一点不懂勤俭持家,你这日子”
“就得一分一毛省下来的,”姜柠无奈地接下了这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话,屈从,“知道啦,妈。”
随后一家人把行李都装上了车,行李倒是不多,姜柠一看怎么都是一些七零八碎的杂物,甚至连穿得棉絮都出来的羽绒服和羊毛毯子都带上了,可现在天气都快转热了。
“妈,您带这些东西做啥,都旧成这样了,来了再买就是了,带这么多东西,车子都快装不下了。”姜柠无奈。
这后备箱都被塞满了不说,还塞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在后座,以至于姜题和姜妈妈只能挤着坐。
“咋就旧了,还能穿呢,”姜妈妈横眉竖目,“没听说过没吃五月粽,手上的棉袄不能送这句话啊,过两天还有的你冷的。”
姜柠也知道父母勤俭习惯了,心里有些发酸,倒也没说什么。
她扭头一看,一直没说话的姜爸爸已经自觉地坐上了驾驶室,对着操作台一阵摸索,脸上久违的焕发出年轻人一样的光。
车嘛,哪个男人不喜欢。
“爸,您来开吧,我好久没坐您的车了,今天让我轻松轻松。”姜柠笑嘻嘻地爬上驾驶室,开好了导航,讨好地捏了捏姜爸爸的肩膀。
“诶,闺女说啥是啥,出发嘞”姜爸爸也兴奋极了,拳头一挥,出发
从机场开到新区还要一个小时,姜柠便和姜妈妈和姜题闲话家常,她已经许久没有回家去了。
“家里头现在咋样,前几天那场大雨家里淹这没”
姜妈妈闻言叹了口气:“怎么可能没有,咱家可是住的一楼,还好之前打算搬家过来,家里提前收拾了一些行李。那雨下了半天,家里就淹了一半了,不过好歹把些电器啥的东西都摆高去了,后来我跟你爸和题仔就去你二伯家借住了几天,”
话音一转,姜妈妈语气惊奇:“真的是奇了怪了,你说这南边儿也不是没有暴雨,可听说各个地方的雨都是同时下同时停,就跟约好了似的。”
“谁说不是呢,”姜柠想起一个星期前那场持续了三天的大雨,叹了口气,“还好那个时候我住在市中心的公寓里,听说公寓一楼也进水了,不过还好排水系统还管用,不然停车场也得淹了。”
“住的高也挺好的,那你那间屋子咋样了”姜妈妈又问。
“害,妈你放心,新区那地方本身是市郊,地势比市里要高许多,加上旁边还有城河,听说地势最低的地方也就一楼进了点水,咱家一点事儿都没有。”姜柠摆摆手,自卖自夸:“您可别骂我了,这地方我可做了多少功课了。”
“你别说,你一说妈就心疼,”姜妈妈揉着心口,“你是中了五百万又不是中了五百亿,你看你前前后后又买公寓又买楼还花了几十万买车,你这手上还剩多少你给妈透个底儿,还有钱吃饭没有。”
“害,您这甭管,再买楼买车的钱是没有,吃饭的钱管够好吧。”姜柠从副驾驶扭过头来朝姜题挤眉弄眼:“你没给妈看我的某音啊”
“看啦,”姜题吐了吐舌头,“我跟妈说现在姐可是大红人可有钱了,妈都不信,说这玩意儿去哪儿挣钱,对了姐,帕帕他们在家不”
姜题把姜柠的某音和社交账户都刷了一遍,看着几个侄子侄女天天馋得在微信上对着姜柠嗷嗷叫。
“在在在,在家等着呢。”姜柠点头。
“柠子,你告诉妈,这玩意儿真这么赚钱啊,一个月赚多少啊,”姜妈妈扒拉着前车座,低声的问着,做贼一样,“你大姑说之前有个侄女儿也做这个,总是饥一顿饱一顿的还欠了债,你可别是打脸充胖子啊。”
姜柠一听,都能想象得出大姑那副阴阳怪气,幸灾乐祸的样子,没好气的道:“大姑那人说的话,妈你可别乱听。”
“你大姑也没啥恶意。”姜爸爸插话,“你这突然暴富,你大姑也替你担心。”
姜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是替我担心还是咒我我分得清楚。”
姜家生了三个孩子,姜大姑,姜二伯和姜爸爸。
姜家爷爷奶奶在姜柠上高中的时候就相继去世了,但是家里人还是受老一辈人影响不轻。
姜家爷爷奶奶是个重男轻女的,早年让姜大姑下乡去给姜二伯换了工厂做工的名额,回头又包办了姜大姑的婚姻,把大部分彩礼钱拿给了姜爸爸去读大学,因此姜家两个男丁都自觉亏欠了姜大姑。
姜爸爸更是,小时候对着姜大姑生的表弟表姐好的跟亲生爹一样,倒是把姜柠和姜题撇一边,逢年过节也是礼物红包不断的。
姜爸爸总说得记得恩情,可姜柠却觉得姜大姑贪得无厌。
她觉得,要是这恩情有来有回也就罢了。可姜大姑总是觉得早年父母卖她,两个弟弟就合该养她一辈子,对两个弟弟索求无度不说,还整天对着姜二伯母和姜妈妈阴阳怪气的,对着姜柠和姜题也一点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看到姜柠就念叨着女孩子家不结婚生子伺候丈夫出去工作就是不本分,对着姜题就说脑子好有什么用将来不还是得给人家打工,不如有空就免费做做侄子侄女的老师云云。
虽说这没不算是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可是到底恶心人还仗着长辈身份不能回嘴。
后来姜柠和姜题见到她就躲。
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但是气不顺的姜柠在平时某乎收到“家里有个极品亲戚是个什么体验”的邀请的时候,上去就是一句“谢邀,我家大姑”。
好玩的是,这居然还被人当成连载故事看,很是收获了一批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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