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出现并帮助我们的,就是这个村子里的居民,”说是帮助,恩尼泊鲁的眼中却没有丝毫感激的意思,“他们为疲惫的我们安排住所,并愿意提供食物,那个时候我们非常感激——但是那你要记住了!尽量不要吃村子里的食物,食物会让你遗忘!记住!食物会让你遗忘一切!”
“可惜……我们并不知道这些,于是在一开始的时间里,我们吃了很多这里的东西……原本我们致力于恢复实力,寻找回归原来世界的方法,可是在吃食物的过程中,我们渐渐把自己文明的历史和由来都忘记了,最后竟然以为自己是土生土长的村民,就这样在这里……度过了一辈子。”
“很抱歉我不知道出去的方法,”恩尼泊鲁摇摇头,“但我的情报应该能让你多撑一段时间,愿知道更多信息的你能够发现离开的方法。”
这算什么?茶米悠一下子跌坐在地,难道小麒已经……
不,不会的,茶米悠摇头,小麒不会有事,她必须从这里出去!一定要出去!
她的心脏不争气的“砰砰”直跳,跳一下空一下,最后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到了。
直到她回到了村子里才稍微冷静了一些,至少大脑不是一片空白了。
只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茶米悠有些迷茫,只好去小镇中心看看。
其实仔细一想的话,恩尼泊鲁的话有一些值得在意和推敲的地方,比如“名额”和“末日”,这两个字眼组合起来,让茶米悠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而且还存在末日的幕后黑手……
等等,追杀到现实世界里来的应该是辛德维尔卡小镇的居民,如果现在的末日也是人为的,那不是说,现在的末日就是辛德维尔卡小镇居民,或者说是居民所属的势力所为?
茶米悠觉得这就像是在养蛊,把一堆毒虫放在一起,让它们相互厮杀,剩下那只就是蛊。
欧文斯曾说过他想拯救世界……难道是想打败末日的幕后黑手?
这样想,欧文斯的很多行为就说得通了。
茶米悠一直觉得这货对权利非常执着,执着到了偏执的程度,而且有时候似乎在害怕什么东西——这些细微的情绪虽然藏得很好,但还是被茶米悠捕捉到了,她曾觉得欧文斯会不会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但现在看来,一切似乎都是符合道理的。
如果全世界几十亿人最后只剩下5人,就算灵偶不算名额,茶米悠也觉得这样的结果没法接受,而糟糕一点是这个结局可能真的成为人类的末路。
这个念头就像一座大山,压得茶米悠喘不过气来。
知道得太多果然很可怕,难怪总有人说无知是福。
再想想辛德维尔卡小镇里多种族共存的现状……难道里面的居民全是这样筛选出来的?
最后再想想欧文斯说过,要通关一个37万平方公里的巨型副本,难道把这个夸张的副本通关就是关键所在?
呼——看来就算不想理会欧文斯,出去后也不得不找他见一面了。
恐惧和震惊过后,茶米悠内心只剩下平静,未来黯淡无光,然而人总是活在当下。
村子最中心的石制房子不仅是双层的,表面还有很多漂亮的壳制品做为装饰,居住在这所房子里的肯定是整个村子里最尊贵的人,大概是村长一类的吧。
茶米悠推开门进入,惊讶的发现脚下踩着的不是粗制的泥土地板,而是正正当当连接起来,连缝隙都几乎看不见的木制地板,玄关旁边的陈列台上满是精致的水晶制品,茶米悠随手拿起一个花苞状的水晶,惊讶的发现这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水晶”硬度惊人,感知观察到的硬度比钻石还夸张,而且这些水晶拥有极高的灵力容量,她尝试着注入一些灵力,发现“水晶”微微发光,整个都活络起来,然后水晶花瓣竟然慢慢打开,花蕊深处,一点灵光升起,一阵舒缓的音乐从中响起,袅袅不绝。
但是……茶米悠并没有从水晶中观察到任何形式的阵术结成。
这恐怕是一个等级相当高的道具,要知道,现有的很多道具,虽然茶米悠无法一眼看透,但看到一些零星的阵术结成还是很简单的,可现在,即使她拼尽全力也看不到任何一点阵术结成的存在,只能说明道具等级很高,所以拥有感知豁免之类的附魔。
茶米悠想了想,把盛开的花朵放了回去。
“嘭——”
就在这个时候,她身后的门又关上了。
茶米悠近乎麻木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根扫把在自动扫地。
啥、啥啊,这都是些啥啊?我要相信科学,神鬼退散啊啊!
尽管内心再一次是崩溃的,茶米悠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屋子里走,想要找到一些线索——结果毛线都没有。
一圈寻找下来,茶米悠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人好有钱。
突然一下子就没了线索,茶米悠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这可不是副本解谜。
所以,不一定会有“答案”存在也是当然的。
不知不觉间,茶米悠已经在屋内转悠了相当长的时间……
“嗨,你这个小丫头!”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茶米悠心跳漏了一拍,她扭头,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看起来40岁上下的女仆大妈,此时女仆大妈正不耐烦的挥舞着扫帚,看着她没好气的说:“小丫头,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便进入村长家!”
肉眼明明已经看到,但感知画面偏偏延迟了数秒才出现女仆大妈。
“呃……抱歉。”
“知道下次就别随便进来了……我懂了,刚才就是你开的门是吧?”女仆大妈作势就想上来揪住茶米悠的耳朵,但被后者不动声色的避开了,见状,女仆大妈毫无尴尬的收手说,“长大了,翅膀硬了?”
这个时候说啥都不合适,茶米悠干脆没接话。
没接话,女仆大妈也不介意,她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有些着急的看着她:“哎呀,我说这个时间你怎么还在乱晃,你不知道血祭礼就要开始了么?”
尽管知道自己不该问的,茶米悠还是忍不住说:“血祭礼?”
女仆大妈闻言有些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前段时间中了迷香草,还没缓过来?唉,反正记着啦,梦里的东西别当真……”
说着女仆大妈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周围,没见有人,就用女仆围裙的口袋里掏出了红色的三角形果实放到她手里,“拿着吃吧,快去参加血祭礼,迟了你就要等下一年了,还有下次别乱进来了,知道不?”
茶米悠接过水果,这个不知名的水果还带有女仆大妈手掌的文温度,上面残留着切实的关怀。
虽然知道这一切多半是假的,但茶米悠心里还是不由得升起一丝暖意:“谢谢。”
“哟,茶野女孩居然会道谢了,莫非这就是成年的标志?”女仆大妈笑道,“快去吧,去吧。”
……茶野女孩是什么鬼?虽然她的名字本来就不咋的,但是显然比这个称呼好多了好吧?
茶米悠抽着眼角被女仆大妈送出了村长家,而整个村庄的样子……已经有了新的变化。
一些稀稀拉拉的村民从街道走过,一个30来岁,穿着粗麻布衣的肥壮大汉刚好从她面前走过,不过走了两步这个家伙又退了回来,“哟,茶野女孩,这次是从正门出来的?”
……难道她还从别的地方出来过么?!
见她不回答,肥壮大汉也不在意,继续问:“今天可是血祭礼,你再不去就要迟到了。”
茶米悠不回答。
“唉,不是我说你,也不知道你闹什么别扭,你已经两次血祭礼没去了,这次再不去,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所以说,这个血祭礼到底是什么东西?
“今年的血祭礼和往年有什么不同?”
因为不可能直接问“血祭礼”是啥,茶米悠换了一种问法。
肥壮大汉突然退开半步:“天呐,茶野女孩居然和我说话了,你不是只和泰米莉说话么?”
泰米莉大概就是女仆大妈的名字吧。
见茶米悠又不说话,肥壮大汉抓抓脑袋,“好吧……今年和往年比也没什么不同的,带上干粮,外出捕猎,限时三天,带回来一只针矛兽或者红土猿的皮就成了。”
“那……野营3天,你有什么好建议么?”茶米悠继续试探。
肥壮大汉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小声嘟囔着,“居然从来不关注血祭礼……”
不过嘟囔完了,肥壮大汉还是回答了茶米悠的问题:“昨天下了一场暴雨,云都干净了,这几天应该是不会下雨了,所以不用带防雨布,你回家带上草席就好,其它工具和物资都是统一发放的,不用你操心。”
说罢,肥壮大汉告别了茶米悠继续的事情去了。
茶米悠忍不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好,还是原来那套,可明明穿着迥异,这个村子里似乎没有一个人觉得奇怪。
试了试空间背包和其它技能,发现自己并没有如恩尼泊鲁所说的那样失去能力,而且他也没有提到空无一人的镇子里突然有人的事情……看来自己的经历和他并不一样,或许会有新的突破口也说不定。
总之,茶米悠决定先去看看所谓的血祭礼。
有感知,就这么点大的村子不难找,一群人聚集在村子南边的出口,想来就是血祭礼的会场了。
走到血祭礼会场的时候,听见旁边的村民们议论纷纷。
“这不是茶野女孩么?”
“她之前好像两次都没有参加。”
“哼,目无纪律,若不是这次不来就没机会了,说不定她又要悠哉悠哉的过一年。”
“唉,别这么说,她一个人长大,孤苦伶仃的,前几年我们又……”
“这有什么办法,前几年我们这都没有阳光,现在好不容易才换到了今年的份额,怪我咯?”
阳光?换阳光?
茶米悠不由得抬头看看天空中明媚的阳光,感觉自己有些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而且看起来自己在这个村子里居然是有正当的身份的……真奇怪,难道是为了把她像恩尼泊尔那样永远困在这里?可是既然想把她永远困住,为什么没有消去她更多的记忆呢?
与恩尼泊尔相比,茶米悠现在的实力显然菜得多,讲道理,如果真要消去茶米悠本人的记忆,她相信自己多半毫无还手之力,而且为什么一进镇子里的时候没人呢?
除去敌人可能有恶趣味的可能性,那么唯一的解释:梦魇之花的状态或许不好,可能为了突破伊德妮的封锁而付出了一些代价。
而且为了来到现实世界,或许又付出了更多的代价。
“你来啦,”一个笑呵呵的老村长(目测)走过来,“终于舍得参加血祭礼了?只要通过了血祭礼,你也是一个大人了。”
好,懂了,血祭礼就是一个成人仪式。
老村长似乎对她的沉默一点也不意外,说了一句后就走了,旁边两个像是护卫一样的大叔虽然有些不满,但大约是因为茶野女孩就是这性格,所以瞪了她一眼就走了。
同样参加血祭礼的还有4个少年,茶米悠是唯一的女孩子,老村长亲自给他们挨个发了装备:一把估计是用于劈开碍事杂草荆棘的砍刀、一把缠着布条的猎刀和腰带,一些水和食物,一个装东西用的大皮囊,最后是一小盒伤药膏。
真是简陋的装备,然而不看村长家,单看这个村庄普通人家的话,能凑齐这样的装备也不容易了。
茶米悠看了看猎刀和砍刀,发现这两把武器和村长家的水晶相似——其实它们都是水晶制品,只是表面涂了一层颜料,遮住武器的反光罢了。
几个少年明显相互认识,不过没人搭理茶米悠。
嗯,她的人缘被设定得真奇怪,同龄人里好像没有朋友,倒是长辈们待她不薄的样子。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