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考生们最后统一了意见，而同样的事情同样发生在其它考场……几乎所有的考场都是如此。
……
“是不是迷之感动？”鱼山竹虽然在笑，然而她的笑容似乎从来没有表达善意的时候，此时此刻的笑容也仅仅是为了嘲讽而存在罢了，“感动吧？如果还有第二条路，这些发言听起来还是挺正常的不是？但事实是，在他们看来，自己已经没有第二条路了……你觉得，这正常？”
茶米悠歪了歪脑袋，似乎对于鱼山竹的问题有些理解不能，想了想她才说：“你是指……虚拟仓的锅？”
这话一出，不光一直在思考着什么的宦伟博愣住了，鱼山竹也愣住了，不过鱼山竹很快整理好了表情：“……你，居然是「人格圣化」计划的知情人？”
“不，”茶米悠摇头，“我不知道什么「人格圣化」计划，我只是知道虚拟仓肯定不止教授高中知识这么简单而已。”
鱼山竹握了握拳头，“你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茶米悠摸着下巴，“因为整个平和市的虚拟仓普及可是一个天文数字，投资了这么多却只是稍微增加一下学习效率，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啥都不做，说出去谁信啊？”
“……”
因为太有道理了，这个有道理的道理又太简单了，鱼山竹只觉无话可说。
过了一会儿，眼见茶米悠的注意力又转向食堂外面，心里憋着一口气无处释放的鱼山竹脸上的嘲讽更甚，“你就没有别的要说的了？”
茶米悠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的思想在被机器操纵，你的人生在被别人摆布，你就没有别的想法？”鱼山竹仿佛不能接受一般看着她，“难道你已经被机器完全洗脑，完全失去了对思想自由的向往？”
“……你的话听起来很有哲理的样子，”茶米悠食指抵着下巴，仿佛很困惑的一般看着她，“可你出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难道这年头连反派都流行嘴遁了么？
“没错，”鱼山竹收敛了自己脸上嘲讽的神色，转而认真的说，“我就是为了这个才设置这种极端条件的，我要剥离伪善的面纱，脱离思想的控制，让他们找回真正的自我！”
……喵的这boss脑子不好？
虽然有所准备，但茶米悠还是被雷得不轻，宦伟博的表情更丰富，急剧变化的面部线条就好像天边滚过的火烧云似的。
系统鱼山竹把所有的玩家们监禁起来，配以能施行惩罚的监考老师npc，让玩家们不断的重复着无尽的高考，恶趣味十足，让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因此而在极度痛苦中死去的考生已经超过了一半，可到头来，系统鱼山竹不禁没有愧疚和罪恶感，人家还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伙伴，是解放人类思想进步的先驱。
喵的如果不把这个boss说服，让她意识到了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可怕的事情，让她自挂东南枝挂个几百次都不觉得能赎罪——这个副本即使通关了也是超级憋屈啊有木有？！
茶米悠感觉自己不能忍了，茶米悠开始深呼吸……
“你觉得虚拟仓是思想控制，是万恶的洗脑，这点我也认同，”茶米悠看着她说，“但你把玩家们逼入绝境，想让他们按着你的想法前进，这就不是思想控制了？”
“当然不是！”鱼山竹瞪大了眼睛，前所未有的大声反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自由的基础上，才不是……”
“思维控制，特指某些人或团体，为了自己的目的而有意识改变目标所处的环境因素，以此来诱导目标的思想往自己期待的方向发展——想让玩家们的思想变得自私自利，只为自己而活，这不就是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鱼山竹咬了咬下唇，“你这是歪理，人之初，性本恶，我是正确的！”
“你的正确就是把1000个人折磨死？”
“哼，”鱼山竹不屑的瘪瘪嘴，“不过是一些至死都不悔悟的垃圾，这些垃圾就算死再多，也配和我的大义相提并论？”
茶米悠的内心是抽搐的，虽然有所准备，知道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鱼山竹多半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但是……没想到对方的内心已经扭曲到了这种程度，她之所以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并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正义的，是正确的……而是她早已经不把玩家们当人看了。
一个顽童抓了一瓶子蚂蚁，胡闹着往瓶子里灌水，即使整瓶的蚂蚁因此而死，他也不可能因此而对蚂蚁产生丝毫愧疚感——毕竟，他只是淹死了一群蚂蚁而已，谁会因此而怪罪他呢？
鱼山竹也是如此，在成为副本系统之后，玩家早就和她不是一个物种了，在她看来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存在，简直就是二次元和三次元之间的差距，这种差距让她觉得自己和玩家说话都是一种赏赐。
想要让这样的鱼山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可不是讲讲道德爱和美就能解决的问题，如果双方不在一个相对平等的位置，那么不管怎么讨论，也终究只是不公。
“原来如此，我们玩家在你眼中就是灰尘，”茶米悠看着鱼山竹说，“那你还出现在我们面前做什么？还和我们谈什么大义？大义这种东西只有在平起平坐的人之间才能共言，不平等的‘大义’……稍微说好听点那叫施舍，不好听那叫控制。”
闻言鱼山竹脸上的不屑消失了，她稍微思索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就像是裂开的海葵。
“你说得对，”鱼山竹点点头，踩在红色按钮上转了个圈圈，“难怪我总感觉自己有些异样感呢，原来问题在这里啊，你们不过是灰尘，噗噗，我和你们说什么呢？我居然还为此烦恼了那么一丢丢……”
好，这下完全坏掉了。
“算了，反正现在想明白就好了，”鱼山竹捂着脸，若无旁人的自言自语，“就这样吧，把你们全部杀掉就好了，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和你们废话嘛。”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