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声从浴室传来。

  空气中还弥漫着最原始的颓靡气息。

  躺在床上的童谣脸还在发烫。

  整个人还未从刚在的疯狂中未走出来。

  她想趁着容默还没出来,赶紧把自己的身体收拾了。

  顺便把床单也换了。

  她不想被他看见这么羞耻的样子。

  刚铺完床单,就听见浴室的门开了。

  抬头,男人宛若神祗般的出现在面前。

  即使他们做过最亲密的事情。

  她看见容默浑身上下只裹着一条浴巾,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

  她一直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拯救了银河系。

  不然,她居然能梦想成真,成为这么优秀男人的妻子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容默中了算计以后的解药。

  她一直以为从那次之后,她和容默连上下属都没得做。

  但是她不后悔,能把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他,她很开心。

  只是当她主动递交辞职信之后,容默居然找到她说他要对她负责。

  只有她自己知道,容默再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心里那只小鹿跳的有多迅猛。

  因为,她暗恋了他整整五年啊

  可是也因为这个事情,不管她如何解释,药不是她下的,他都不相信。

  所以这么久的夫妻情感,没有任何的加深。

  反而更加陌生了。

  除了在床上做着最原始的动作。

  她才能感受到,他一丝丝对她隐忍的情感。

  “我换了床单可以睡了。”童谣低语温柔道。

  容默波澜不惊的“嗯”了声。

  态度冷淡的就像是在对待一个陌生人。

  饶是如此,童谣也没有过任何抱怨。

  因为能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容默走到沙发坐下来,冲着她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童谣眼中一亮,欣喜的上前。

  因为容默很少主动跟她说话。

  “明天跟我去医院,慕烟需要你阴性熊猫血型的骨髓干细胞造血。”

  “为什么是我”童谣揣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

  “因为只有你适合。”容默冷淡而理所当然的语气。

  童谣整个人怔在了原地。

  她刚怀揣了多大的希望。

  现在就有多大的绝望。

  她一直觉得容默对她冷漠。

  一定是因为,他有喜欢的人或深爱的人。

  但是她怎么想,都不敢相信这个人会是她秦慕烟

  童谣浑身颤抖脑袋嗡嗡地直响。

  她攥着手心,极力的去克制自己的情绪。

  她不想被他给看轻了,更不想被看低来了。

  稳了稳心神,咬着嘴唇难以启齿的问道。

  “容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是不是”

  容默冷眸冰语,“童谣,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你一向懂事听话,希望这次你也不要让我失望。”

  懂事听话

  她从不是懂事听话之人。

  她只是为了希望他多关注他一点点。

  爱她一点点,卑微的隐藏了自己而已。

  如今,他却已经当了真

  所以肆无忌惮了吗

  “跟你结婚是为了让爷爷安心离开,至于你可以救慕烟,我也是刚知道。”

  仿佛是看懂了她眼中的反抗。

  容默冷不丁的解释道,好似在担心她不愿意救慕烟。

  童谣盯着那一张一翕得两片唇瓣,脸色惨白。

  明明是那么好看的唇形,为什么说出来的话犹如万箭穿心。

  一字一句刺痛她的心。

  她心中的绝望如蚀骨之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如果我不同意呢”

  童谣攥着的手心指甲一寸一寸嵌入血肉中。

  血顺着掌心的纹路流淌了下来,这些痛都不急她心中的痛。

  扬起脖子吸了一口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给逼了回去。

  她无法接受她守候五年的爱情。

  最后只是为了帮他救另外一个女人。

  “童谣,我是尊重你才事先通知你的,阴性熊猫血必须基因也匹配才能配型,这

  是十万分之一的机会,只是抽骨髓干细胞不会有生命危险。”

  似乎是为了安抚她。

  容默最后一句话明显是放轻了声音。

  只有她知道,他只是害怕他拒绝而已。

  视线变得模糊,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砸在手背上像是烙铁一般滚烫。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尊重”

  容默好看的眉蹙起。

  似乎是在微讶,今天的童谣怎么这么不听话

  手机震动传来。

  容默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语调是童谣从未听过的温柔,“怎么了”

  电话里传来秦慕烟柔弱咳嗽的声音,“容默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童小姐不同意就算了,毕竟她是你的妻子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外人”

  “别胡思乱想,童谣明天一定会过去,你安心等待配型就行。”

  “嗯,我就是太害怕才给你打的电话。”

  “别想那么多,早点休息,医生说你需要保证充足的睡眠。”

  “好”

  即使是看不见秦慕烟的表情。

  但是童谣也已经能想象到,此刻捧着电话的她有多高兴和

  这是她永远都奢望不到的幸福。

  挂了电话,容默恢复了一惯的冷漠。

  “童谣,明天跟我去医院,我会另外补偿你。”

  一如既往的不送拒绝的口吻。

  童谣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眼泪流的更凶了。

  原来不是他不懂温柔,而不对她温柔而已。

  不对她温柔,因为他不爱她。

  “童谣,不要闹情绪,明天我让人来接你。”

  童谣即使是哭起来,都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在容默看来,她还是极乖的。

  但是在童谣的内心,早已掀起千层波浪。

  如果克制不了自己,那还不如让自己释放。

  她不愿意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逼迫得聊她。

  即使这个人是容默。

  “容默,我是个人,不是你养的狗,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力”

  童谣摸干了眼角的泪水。

  一反常态的和他对视,哽咽着嗓子说道。

  那双湿漉漉的鹿眼里写满了委屈。

  然而她现在的态度,却淡然的不像话。

  这样和他叫板的童谣,让他非常不适应。

  在他印象里,童谣一直都是言听计从,温柔善解人意的。

  而面前的这个童谣,却让人忍不住气愤。

  “童谣,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你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选。”

  童谣笑了,笑得浑身发疼。

  她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爱了五年的男人,似在缅怀。

  而后说出的每一个字,她的心都在滴血,“容默,我们离婚吧。”

  “童谣,你不要不知好歹。”

  今天的童谣很不对劲。

  让容默一向自以为傲的教养都抛之脑后。

  眼神如怒火即将燃烧要把她烧成灰烬。

  骨节分明的手扼住她的脖子。

  她的脖子很细,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会断似的。

  但是女人丝毫没有服软的意思。

  一双坚毅的眼神直勾勾看着他。

  手机的铃声响起,让容默松了手。

  心底居然莫名的松了一口气,他都害怕他一个不注意。

  真的伤了她。

  没了支撑,童谣身体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缓气。

  看着手机闪烁的名字,童谣犹豫了一下接通。

  然后听到容默母亲尖酸刻薄的话。

  “童谣,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接电话我跟你说明天家里有重要的客人要来,你给我多做几个好菜,别给我容家丢人。”

  童谣以前是照顾容默的感受,避免和容默家人起冲突。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我是你们容家娶过门的佣人吗想要好菜让佣人做去”

  说完,果断的挂了电话。

  童谣心中一阵舒畅,原来学会拒绝是这么的令人心身愉快。

  “你疯了这么大声跟我妈说话”

  “哈哈我要是疯了,那也是被你逼疯的”

  童谣红着眼眶,再一次把泪水逼回去。

  “以后你们一家人都对我客气点,毕竟疯子咬人是不需要理由的还有明天民

  政局见。”

  她愤怒冷然的眼神。

  只是觉得,自己这三个多月活成了笑话。

  “离婚童谣,你想清楚了你刚刚说的那句话,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容默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吼过。

  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童谣。

  心里冷意散发,原来这个女人真的如家人所说的一样。

  从头到尾都是在装乖巧,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民政局不见到你,也别指望我会救你的慕烟。”

  用全身的力气说完这些话,童谣便头也不回得下了楼。

  冲到一楼的厕所锁了门,身体靠着门板一点点滑落。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每一次呼吸如同刀子灌入胸口,让她痛彻心扉,痛的再也忍不住,泪水滚了出来,她捂着胸口,无声的哭泣。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当初说要娶她的是他,现在狠狠伤他的也是他

  汹涌的泪水湿了她的衣衫,更让她死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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