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父亲母亲已经在等我吃晚饭,父亲笑着打趣我有没有赢钱,我脑海里还想着梁怀宇说的话,我心不在焉的回答。
父亲与母亲两人不明就里,探究的看了看我,给小槐使眼色,我匆忙的扒拉几口饭就去自己的小院里呆坐着。
我坐在庭院的檀木椅上,闻着香炉里的白梅香心情才平复些,可一想到梁怀宇暧昧不清的话语心情又乱了起来。
我举起安安:“安安,梁怀宇是不是对我有意呀。”安安乖巧喵了一声。我看它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你只是只小猫咪,你懂什么呀。”
“昭昭。”母亲轻轻的唤我,母亲慢慢走来,坐在我身边,“你喃喃自语什么呢。是因为三皇子吗。”
“母亲怎么知道”我小小的惊呼。
刘嬷嬷端了两碗绿豆汤和一盘桂花糕。
“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刚刚没吃多少,吃些糕点吧。”母亲扇了扇团扇,“小槐都同我说了,我想知道昭昭,你的想法。你若是真喜欢三皇子,明年开春我们就去说亲。”
我摸着安安的毛:“女儿不知道,自己从未对往男女之事上面想,无论是太子还是三皇子,我都是将他们以知己好友来看待的。”
“昭昭,慢慢看清自己的心。做什么都要对的起自己的心,那便是最好的了。”母亲语重心长的说。
我点点头:“女儿明白。”
“今天的晚霞格外好看。”母亲抬头看着晚霞,“你哥哥他们也快回来了,你知道自己的任务吧昭昭。”
“知道知道。”我喝着绿豆汤含糊不清的说道。
窗外芭蕉惹骤雨,蓑衣斗笠民打渔,苏杭阴雨天湿润黏腻的气温伴随着被雨水冲刷的青草一点点钻入梁怀憬的呼吸里。
梁怀憬看着眼前谄媚的官员,江南连续阴雨的气候让他一时难以适应,眼前油头滑嘴的官员,心里更是烦闷。付如许在一旁盘问着当地官员,你来我往的打龙门阵。
梁怀憬翻看着官员递上来的盐税本,拧了拧眉头:“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官员刚走,梁怀憬就把账本甩一边,路云捡起来不明所以。
梁怀憬语有些许疲惫,“打了半天的龙门阵,给的账本都不是真账本。看来这些官员没少吃油水。”付如许喝了口茶润润嗓子:“难怪原本是大皇子的肥差到你手上,他也不恼,原来早就设下折腾你了。”
“走吧,这些官商一体的,从盐商那里查起吧。”梁怀憬起身。
江南不同于京都,阴雨天也别有风味。梁怀憬想着许昭想来江南的想法,或许她来的话对一切都很欣喜吧。
路云看着自家主子望着天空出神,自觉的拿了油纸伞,
付如许看着天空,雨渐渐小了:“殿下不如去街边小贩那里看看,从民下手,了解得多些,也可以为买些江南的小玩意带回去。”
梁怀憬与付如许走在街道上,即使下着小雨,街道两旁的商贩也不少,有随天气卖油纸扇的,有吆喝卖桂花藕的,也有卖瓷人娃娃的。屋檐下滴着水珠,路上行人撑着各式各样的油纸扇。
付如许想起来:“听闻这里的油纸扇很是出名,我们既然出来了,不妨去看看。”
付如许询问一旁卖糍粑的小贩“小兄弟,你们这最出名的油纸扇作坊在哪”
小贩一瞧就知道是外来的人,笑着说:“哥几个是外地来的吧,要我说,这里做伞最好的就是宿雨坊了,城中富贵人家都在他那买,那主人白青大有来头,他祖父还是我们这儿最大的盐商呢。”
付如许与梁怀憬相视一眼,付如许打探好位置,给了几两银钱谢过,就前去了。
“歪打正着。”付如许耸耸肩。
进了宿雨坊梁怀憬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与外面朴素的不同,刚进来就有风铃叮叮作响,里面有用伞面的画巧妙的形成一位打着纸伞的江南女子,纸伞上有淡淡的荷花香,只见一位被伞面簇拥着的男子半散着发,一根桃花木簪插在头上,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笔在伞面上描画,身旁的涂料零零散散的摆放,竹月色的衣袍沾满了星星点点的颜色。
男子不回头,声音温润:“今日不接客。”
付如许表明身份和来意。
那男子回头,模样清秀,没有富家公子哥的跋扈气质,倒是像个书生。
那男子刚想站起来行礼,梁怀憬就摇摇头:“无需多礼,我既然已出来就不是太子。平常待我即可。”
“我知道二位会来的,千书沏茶。”那男子倒是没想到这位太子如此豁达,站起身拍拍衣
服,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身上是脏了点,等我换身衣服,几位随千书去后院坐坐吧。”
梁怀憬点点头:“有劳了。”
名唤千书的小厮轻轻出声:“二位随我来。”千书带两人穿过长长的廊道,推开一面拱形月亮门,才到庭院。
上了茶后便默默退下,付如许打量着这江南小庭院,院中央里有小池塘,上面是小木桥,池塘里有鲤鱼还有亭亭玉立的荷花,雨后天晴的阳光照在荷花上,被细雨冲刷过的荷花,点点水珠反射,影壁上雕刻的山水画使得院子更具韵味。
梁怀憬慢慢细品着茶,上好的碧螺春,有着淡淡的茶香,茶香不浓郁带些清甜。茶水倒像是山泉水入口甘甜,紫砂茶杯使得茶香更持久。不难看出那男子独具一格。
“二位久等。”换好衣服的男子略有歉意。
来的路上梁怀憬已经命路云好好打探了这位白青,是江南首富白家的独子,祖父还是这一带的盐商,父亲是做丝绸生意,这人想必日后大有助益。
梁怀憬笑了一下:“无事,是我们前来叨唠白公子了。”,梁怀憬拿起茶杯,“白公子是特意打造这一套紫砂茶具的吧。”
白青眉毛一挑反问道:“殿下认为呢”
梁怀憬品了品茶慢慢说道:“紫砂壶锁住茶的香味,然而紫砂壶难得,若不是真心喜欢的并不会在茶具上下功夫。上好的碧螺春配上清甜的山泉水,而紫砂壶锁住香气,紫砂茶杯更添光彩,别具韵味。”
白青眼前一亮:“殿下懂白某,白某一向认为好茶与好的茶具是相得益彰且缺一不可。”
付如许疑惑:“白公子为何不子承父业,为何在山脚下做起油伞生意。”
白青低着头摸着手中的桃木簪眼底尽是柔情,语气平淡,:“为了等一个人。”,抬起头询问付如许梁怀憬二人:“二位是想从我这了解些什么吧。”
梁怀憬合上茶盖,温和有礼:“是,也不是。”,梁怀憬与付如许相视一下,“我们二人初来乍到,想着结交些朋友也是好的。”
“那今日就算是结交我这个朋友了,我定好好带你们逛逛江南风光。”
“有劳白公子了。”梁怀憬温和笑着。
我一大早就起身同母亲去寺庙里烧香礼佛,我一向是不信这些的,这些不过是心里慰藉。
母亲已经在马车上坐着,仪态端庄,岁月从不败美人。
“母亲,怕是去为哥哥祈求能把万青姐姐娶进门吧。”我笑着打趣。
“就你懂。”母亲轻轻敲了敲我的额头。
刚到上阳寺,与母亲一同拜完,我便在马车里等,母亲带着刘嬷嬷去后院吃斋饭。我不喜欢,便自己闲逛等母亲。
我开始后悔没带小槐出来了,一个人在乏味的很。
寺庙倒是很大,绿水青山的倒是风景别致。寺庙后面有个静心湖,周围都是竹林,静心雅致。我刚走到亭子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从对面竹林里噗咚一声,掉落湖中。
我掏出藏在袖口的匕首小心翼翼向浮着的东西靠近。
发现是个身着暗纹青衣的束发的“男子”我把他从水中拉上来,他浑身是伤,腰上的伤口在不断出血,好像昏过去了,面具脱落,脸上都是血渍污渍。
我急忙摁摁他的胸口,我才发现不对劲。胸口不似男人的平坦,原来是个男人装扮的女子。她咳出水后缓缓醒过来,眼里都是戒备。
我很是自觉的离她远了些,“我见你掉落在水中,怕你溺死,我才过来拉你上来的。”
姑娘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撕下衣服为自己包扎,我一时间呆愣,竟然没有一丝痛苦疼痛的表情吗。
她包扎完后,站起身对我说:“谢谢”,声音不如一般女生的清脆倒是有些深沉,就像暗藏波涛的河流。
可她没走几步就又倒下了。失了那么多血,又倒在湖水里,还能坚持那么久,看来这女子也是练过的。
我叹了口气从地上扶起她,给她擦擦血迹不至于扶出去惊吓到人。不过看她这样是不能从正门出去了,只能从偏门人少的地方出去了,免得起什么麻烦。
我把她扶上马车,看着她腰间的绑带一直在渗血。我就让马夫去催我母亲说有急事让她回来。
母亲急急忙忙的回来,发现马车上有个昏迷不醒满身是伤的人,惊到捂住嘴。
刘嚒嚒也是被吓到了,我把事情前头后尾的说出来。母亲向来心善,就督促着马夫快点赶回府里。
母亲于心不忍:“好好的姑娘,怎么浑身伤了。”
幸好手上腿上几处小伤已经包扎了不出血了,唯独腰间伤的深,还在渗血。去府里还有一段路程,如果再这样下去怕是凶多吉少。
既然都救了人家,那就救人救到底。
我用匕首割下自己的袖口布料,打算再
给她包扎一圈绑紧些让血液不那么流通。
我轻声跟她说:“姑娘,你忍着些,我再为你包扎腰伤。”
我缠得稍微紧些,神志不清的她闷哼了几声。
刘嬷嬷在不断的给女子擦汗。车里都是血腥味,我身上手上也沾了不少血。
所幸马夫抄小路到了将军府,我让母亲从正门下,免得别人看到这女子落人口舌。
我同马车从侧门进。母亲急忙叫人寻了大夫来,我把女子扶到床上。
小槐见到自家小姐身上有血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这血都不是我的,你快去打盆热水来。”
我与小槐用毛巾为她擦拭着身上的泥垢污血,又费了好大劲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
擦干净她脸上的脏渍后,才发现她模样倒是眉清目秀,带些英气,又一身男子打扮,难怪会误以为是男子。
母亲带着大夫急匆匆赶来,吩咐刘嬷嬷炖了鸡汤。
大夫为女子治疗包扎后,又给了我们药方,送走大夫后,我让小槐去炖药。
我换身干净的衣服,“母亲,你们去休息吧,明天哥哥回来,你待会还得命人准备,这里有我就好了。”
母亲点点头,带着刘嬷嬷走了。
我就坐在房内,点了安神的檀香。
手里拿着刚刚从姑娘身上掉落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雀字。这木牌背后有着奇特的刻纹,有些奇怪。
小槐端上药,见我神色不对,我递给她木牌让她去查查是什么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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