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反应却极快,突然五指一收,掌握成拳,肩头一震,一股巨力猛生而出,肌肉一阵波动,力量眨眼间全部送到拳尖。
“噗~”一声闷响,两股劲流对冲,两人各自倒飞出去。
百鬼秀才飘然落地,冷厉的三角眼中闪过异色。他横行江湖,百鬼夜行身法独步武林,拂花折梅手精妙绝伦,化入扇子,更是妙用无穷。这招“流风回雪”诡变难测,曾叫无数高手吃了暗亏,没想到这和尚变招竟然如此精巧迅捷,力量出奇得强盛,半点没占到便宜。
溪云信心大增,不过练习了一遍淬体术,而且才前十个动作,身体的感应、反应竟都有所提升,对敌人来势判断精准无比,力量的爆发更是迅猛,可谓惊喜。
一般人一拳打出,自然要收回再出拳,有一段距离的蓄势才能使力道充足,但溪云刚才掌化拳,敌方扇子已袭到,根本不及收拳,只是肩膀一抖,勉强发劲,没想到力量竟源源不断地生出,送入拳尖爆发,冲程极短,力量却强。他本来已做好抵不住便借力后撤的准备,没想到竟完全抵得住。
他往后一飘,手臂酸麻感转眼消散,落地便一个拧身,射入屋内。
凌飞烟此刻的心中,诛杀小四比摧毁魔君之臂更为重要,她已将剑法发挥到极致,神照法藏,周遭一切秋毫毕现,没有一丝一缕异状能瞒过她的心田。
小四的修为令她震惊,宗匠级实力完全爆发,竟只能控制局面,不能第一时间取他性命。背后的偷袭,她完全感应在心,身形奇异一晃,两柄弯刀便斩了个空,她并不转身,长剑陡然一转,反手从自己腰侧往后刺了出去。
那小巧黑影虚跳空中,双腿屈膝收在胯下,双刀斩空的瞬间,双腿往下一踏,身形往前一压,便欲追击,岂料剑光突然一闪,疾射胸口而来,吓得双目一大,双刀急忙往下猛削。
“叮叮叮~”却是一连串清脆交击。
凌飞烟全力发挥之下,这一剑在刹那间在一寸不到的空间内转折八次,连刺带绞,却是决心要一剑先将这神出鬼没的暗杀者刺死,猛烈而奇幻的剑势使得剑光走过地方出现一条一寸粗细的空洞通道。
阴老鬼只觉得双臂剧震,双刀颤抖不已,双掌发麻,终于在第八次撞击中,双刀给弹了开去,顿时发现一股剑气钻心而来,心头大骇,如坠冰窖,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
“呔!”一声炸喝响彻室内,就在凌飞烟倒剑击后的一瞬间,小四忽然往前抢出两步,双腿凝立,双拳猛轰而出,两股拳劲如山洪暴发,巨浪覆顶,狂风吹得凌飞烟青衫往后疾舞,头上发髻散开,青丝飞扬。
凌飞烟脸色一变,她知道无尽僧一定会趁机反攻,但没料到他攻势竟可如此迅猛。她左掌早已蓄势待发,这时骇然发觉单手之力决不能匹敌,急忙收住掌势,身形倏忽一撇,全力破开拳劲封锁,往右闪去,同时左掌画圆,一股沛然掌力凝在虚空,右手长剑回转,从右方反手挥击而去,弧度神妙无比,令人惊叹。
阴老鬼只觉得右肋一凉,一窜血珠给剑尖带出,挥洒虚空,如烟如雾的奇异剑气蹿入体内,闪电般涌向心脉,总算他反应极快,立即鼓起真气抵挡,趁凌飞烟无暇“照顾”的一瞬间,身形一晃,隐入黑暗,侥幸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
“轰~”溪云还未入屋,迎面飓风狂涌而来,急忙后仰退避,却见凌飞烟左手猛颤,那掌力凝化的气墙轰然崩散,脸露痛苦,而右手的长剑却依然精准无比,路线奇奥,剑尖无半丝颤抖,以令人惊叹的弧度扎向无尽僧脖侧。
无尽僧双眼精芒明灭,怒容一闪,脚下终于一挪,往右微撤。
“呲~”
几滴血珠扬在空中,无尽僧肩头见血,而凌飞烟脚下连点,身形往右后飘飞一丈,离墙两尺才站定,左掌轻抖不已,脸色微白,显然受了些内伤。
溪云受气浪影响,还未入门,后背劲风再度袭来,百鬼秀才又杀到。听风声,折扇只一晃,溪云便感觉后背五处穴道都受到压迫。
溪云猛一移重心,左脚往左一撇,右腿抬起,猛然从右往后狂扫出去,势如大刀挥斩,力大势沉,强横霸道。
百鬼秀才心中惊异无比,这小和尚反应竟快到如此地步,而且招式奇妙,无迹可寻,明明是自己抢着先手,可一招就给逼得不得不防。右臂屈肘一架,折扇弹到左手,“唰”一声展开,带动一股锋锐劲力划去。
腿臂冲撞,溪云只觉得对方手臂不断颤动,忽离忽贴,腿上的力量顿时给消解了一大半,根本不能踢飞他。不过他已借机转过身来,右手猛一扬,手背先磕上对方扇面,直接五指连弹,五道劲力前赴后继攻去。
百鬼秀才使折梅手,正要扭转手腕,已扇面平削出去,岂料那五道指力电流似的袭来,手臂竟一颤再颤,动作立即一滞。
溪云左腿再起,高飞横扫,这一下快如闪电,腿影化作一片虚无,空气发出“啪”一声异响,恍若鞭子抽击。
百鬼秀才大惊失色,身形却已不及后退,急忙双臂叠掌横推出去。
“嘭~”音同重锤落地,百鬼秀才身形猛震,“哇”一口血喷了出来,总算他身法精湛,脚下忽东忽西,闪电般退回门边。
溪云自然要追击,速度一点不慢,两掌却都拍了个空,就算他魔眼凌厉,百鬼夜行的诡变身法依然叫他出现判断失误。正要进一步迫近,忽然身前压力大增,黑枪红缨猛然闪现,如火如血,正是屠龙枪。
溪云立即止步,那黑枪又闪电般缩了回去,竟比它的出现更突然。溪云不由露出肃然之色,此人枪法绝对比唐天更胜一筹。
方劲凝立门口,神色不见半点波动,不管是阴老鬼受伤,小四受伤,还是苏智平受伤,他一样无悲无喜,好像就算他们都死了,他也无所谓,而他还是会站在这里,守护屋内之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