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巧艺夺天工,炼药燃灯清昼同”1。
卫琅低如呢喃,转头看向一侧正仰头看向天上的赵序,不由得看痴了去。
谢婉宁嘴巴微张,眼睛里盛满着不可思议。
“怎么样可是好看”
谢婉宁点了下头,“好看。”话音刚落,嗖的一下看向身旁,正对上一张笑嘻嘻的脸孔。
因为上一辈子的关系,赵冲此刻突然出现在她身边,着实给她吓的不轻,小脸顿时惨白,满目骇然的向四周看去,像是再寻找着什么。
赵冲眉头一皱,有些纳闷儿,他有这么吓人吗想着向前一步挡住谢婉宁的视线。
谢婉宁惊慌着后退,因为身后没有别人在,顺势连退了好几步,几次腿软差点跌倒。
赵冲眉头皱的更紧,思来想去,他也没对这人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怎的此时竟像见到鬼了一般
赵冲跟了过去,却见那人扭头就跑,活像被鬼追,登时有些傻眼
“喂”
“王爷”
离得近的人听见声音,发现赵冲在这儿,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赵冲瘪了瘪嘴巴,眼睛还盯着那人离去的方向,晃了一下手里的折扇:“无事。”
谢婉宁一路狂奔,中途还摔了好几个跟头,整个人狼狈不堪。脑海里不停闪过她喝下毒酒时的画面,耳中皆是指责她不知廉耻与安王首尾的话。
“何人立即站住”
一声大喝骤然响起。
谢婉宁打了一个冷颤,惶惶停下脚步。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从谢婉宁的身后绕到身前,离得近了这才看清对方身上的衣着,虽颇为狼狈,但可以看出衣着华美不俗。
以往后宫里除了太后娘娘和清河公主两个贵人之外,便都是宫婢下人。如今这样一个生面孔定然就是最近入宫的秀女了。
一张尖细的脸,肤色白的没有血色,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配着眼中的凌厉,面相便带了几分刻薄。
当谢婉宁看见此人时,有些晃神,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这个人。
思缒,内侍总管,掌管后宫大小事宜,此人心机深又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主儿,表面上忠于太后,背地里也没少为卫琅做事。也许正是因为有着对权势的贪欲,所以一直视皇上身边的富海公公为眼中钉肉中刺。
不过现在看他这副模样,应该还只是一个小太监。
谢婉宁定了定神:“我乃此次入宫秀女,更衣回来时,与婢女走散,所以慌乱至此。不知公公可否帮忙引路”
思缒闻言退后一步,躬身行礼,语气里尽是谦卑之态:“小主言重,不知小主所去何处”
谢婉宁状似松了一口气:“豫章宫,如此,有劳公公。”
于是思缒落后谢婉宁一步,时不时的出声提醒要走哪边。
谢婉宁闻着一股清淡的药味儿,心思转了转,想了想开口道:“我观公公面色苍白,步履虚浮,可是身体有恙”
思缒闻言抬头诧异的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人,转瞬又收回目光,专心地看着脚下的路:“回小主,小的这是老毛病了。”
谢婉宁停下脚步,转身对上思缒不解的目光,笑了笑:“我在家中时学了些岐黄之术,不如让我给你看看”
思缒闻言惶恐的低头:“不敢不敢,怎可让小主给小的看病,这万万不可”
“莫非,公公是信不过我”谢婉宁抿着唇,脸上的笑容隐去。
“不不不,”思缒脸色更白了几分,“小的绝无此意”
谢婉宁又走近一步:“那便让我看看。”
思缒思量了一会儿,才苦笑着点点头:“多谢小主体恤。”
这大户人家的女子,一点苦都没有吃过,怎会去学岐黄之术,多半也是兴致而为。罢了罢了,就让她看上一看。
谢婉宁耐心的等着思缒抬起手腕,见他将衣袖往上提了一提,漏出手腕之后,才覆手过去。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他手腕时,不禁抖了一下,双眼又不知往何处放,只能低垂着眉眼,苍白的脸颊不知何时跃上一层淡粉。
谢婉宁神神叨叨的号着脉,装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时而拧眉,时而了然,竟也能瞧得出几分高人之态。
半晌,谢婉宁收回了手,语气沉沉语句清晰:“脉不数,但缓而大不收,奄奄无力。公公可有过,夜卧不安c梦中常见神鬼,醒来又胸中颤跳”
思缒惊讶的抬头看向谢婉宁,张了张嘴才回道:“正是”
“那是
否还有口中无味,饮食不思,略食即饱”
思缒点头如小鸡啄米。
谢婉宁闻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此皆命门虚损,心火衰息,以致脾土不运,生气不旺,是为胎里带的弱症。”
思缒此时对着谢婉宁已经打心底里的恭敬,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太过大夫对着他望闻问切,最后再总结一番。哪成想眼前的女子竟然只号了脉就能将自己的病症全数说出来,可见真是神医。
谢婉宁哪知道她只是忘了大夫的望闻问切,当下只记得号脉,竟鬼使神差地让思缒觉得自己是神医
这些症状还是思缒当时得了太后青眼之后,太后给他找御医看后给下的论断。
思缒震惊消去,余下欲言又止,最后冲着谢婉宁行礼一礼:“小的谢小主大恩。”
谢婉宁虚扶起他:“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说着说着就带了些在宫外时的洒脱。
“这岐黄之术我也只是略通皮毛,公公不要笑话我才对。”
思缒苦笑着说不敢,又是好一顿道谢。
谢婉宁灿烂一笑:“这样吧,不如我回去想办法给公公抓几副药,公公再吃上一吃,看我这号脉的本事能否跟开出来的药方相提并论。”
思缒刚要拒绝。
谢婉宁便双手提着衣裙,跟他说道:“公公莫要推拒了,于我实在不是难事。”说罢便迈开步子向那灿烂辉煌之处跑去。
思缒愣愣的看着奔跑的谢婉宁,又想到刚刚初见她的样子
谢婉宁跑着跑着,忽然停下,然后又扭头折了回来。看着思缒还在原地,顿时眉开眼笑。见他仍一副呆傻的模样,脆声道:“我叫谢婉宁,翰林院修撰之女。此时还是秀女,与其他秀女同住漪澜宫,两日后你到慧澜门,有个叫流光的婢女会去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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