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动的死渊之气,被南极刀客吸收的瞬间,一股强悍的幻气波动从他身上喷涌开来。如同墨色的死渊之气,如同跗骨之蛆盘绕在南极刀客的骸骨之上,宛如滋生的黑色的皮肤。
“杀!”南极刀客恢复了一丝意识,只是单纯的杀戮,眼眶中两团妖异的火焰,比起之前更加的盛烈。
“纯阳他交给你了,我去斩断死渊之气的源头!”星宿语气多了一丝凝重,这葬骨山虽说被他掌控着,可单单一个南极刀客这个陨落多年的存在,顷刻间的复苏,便是将这安静打破了。
“这般棘手的人物交给我,你倒是看的起我!”星宿身旁一个面目枯瘦的老人缓缓的说道,深邃的双眸涌动着炙热的战意,似乎很是满意星宿的安排。
夙牧爬了起来,看着手中断裂的斑驳剑,强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阵痛之感,抹去嘴角的血迹,怔怔的看着不远处打的不可开交的两道身影。
“你小子命真大啊,要不是蝠爷提前苏醒了过来,你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熟悉的话语再次想起的时候,夙牧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蝠爷我好像失忆了,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外这里,而且当我努力回忆的时候,那种头疼欲裂的便随之而来。”蝠爷并没有作答,两只翅膀扒拉着存在于夙牧丹田中的那一眼泉水。
“你的丹田受创,多亏了生机之泉,才得以保全下来,小子尽快参悟鲲鹏之法,掌控不朽金页,催动不朽神纹的浮现,这样蝠爷和生机之泉就可以脱离你的丹田,对你的裨益不可谓不大!”话虽如此,蝠爷也是知晓,目前最为妥善的办法,就是寄宿在夙牧丹田中。
这片独特的空间,对于蝠爷和生机之泉都存在着一定的保护作用,谨慎如蝠爷那样,也是小心翼翼的行事,生怕暴露了自己。
蝠爷凝视着夙牧胸前暗淡无光的虎形坠,像是印证了他心中的某种猜测,他咧嘴一笑,元神夹杂着那一眼生机之泉。朝着夙牧胸膛涌动而去。
不过丹田中那一层薄薄的壁障似乎阻碍了蝠爷的步伐,他凝视着夙牧丹田中的这层壁障,停止了动作,一个猛子扎进生机之泉之中。
……
与此同时,葬骨山巨大的异变随着星宿和刘纯阳的出手。约摸半个时辰就摆平了,陨落数载南极刀客的骸骨。随着死渊之气被星宿的彻底斩断化作了一团齑粉,只剩下那把陪伴他无数岁月征战的屠戮之刀,在诉说着这位南诏国刀皇的巅峰于辉煌。
“星宿这把屠戮之刀怎么办?”
“带出去吧,南极刀客怎么说也是一代枭雄,他的刀又怎么会是凡品,只是这刀的杀意过于浓郁,就算是我也不敢保证能够不被迷失本心。”星宿看着那把直直的插在地上的屠戮之刀,神色凝重的说道,刀身上释放的杀意连他都觉得可怕。
“这个少年呢?”刘纯阳盯着缓缓站立起来的夙牧说道,他能够感受到夙牧身上受得伤很深,却依旧没有半分虚弱的气息,这让他有些诧异。
“送入帝都之中,我想那里比梵净山更适合他!”星宿颇有几分思索的说着。心里却荡漾起来别样的情绪。
他想起来一个人,那个人是他的噩梦,而眼前的这个少年。却和那个人惊人的相似,再加上之前净之老祖的嘱托,让他联想到了什么。
“送入帝都之中,你疯了那可是九重天的地盘,我们梵净山弟子一向在拜月帝国西部历练,你却送入帝都,你不知道我们和九重天的关系吗?难道说你要让他羊入虎口吗?”对于刘纯阳的冷哼,星宿却是不以为然。
“无妨!”星宿摆了摆手,下一刻他动了,徒手撕裂这片空间,带着重伤的夙牧回到了梵净山中,对于刘纯阳的不解,他没有做任何解释,匆匆给夙牧治愈了一番,趁着夜色,将夙牧送到了灵山之巅。
“清远三日内,将他送到帝都之中!”还没等到清远反应过来,星宿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唉~这叫什么事啊,慕容分家拒不交出慕容冰雪,慕容冰心两姐妹。如今不惜于梵净山交呃,一个区区的柳域,竟是能够左右梵净山一众高层,星宿你真拿梵净山执法队当你们柳家的执法令牌了吗!”清远丝毫没有顾及夙牧的在场,自顾自的的说着,神色中充斥着对星宿的不满。
“小子说说你吧,二进宫了啊可是!”清远喝了一口灵山之巅独有的浊酒。带有几分醉意的问道。
直到这时,夙牧才恢复的意识,对于自己怎么从葬骨山那种邪异之地逃出来的,他没有一丝印象,这段时间他一直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
“梦呓之法,星宿你真的是好手段!”看着夙牧神色一点点的缓解,清远这才意识到夙牧的不同寻常。
“啊?我怎么了?”夙牧发怔。不知所措,一瞬间的恍惚之感,袭扰他的心扉,他感受着四肢百骸充盈的力量,惊讶的同事却又荡漾着阵阵失落。
斑驳剑断裂,这让夙牧有些难堪,李寒空送他的礼物,就这么断了,他看着断裂的剑身,脸色阴沉了许多,这段时日,斑驳剑陪伴他挺过了太多险峻,可如今却断裂。
“这把剑应该还有可能重铸,看着剑身不是凡品,应该步入了二等灵器的范畴,无妨反正这几将送你前往帝都,到时候你去找一家灵器修复的工会,应该可以复原这把剑。”清远凝视着古朴的剑身,布满铁锈的剑身,给他一种远古的时代感。
他没有多想自斟自饮一番后,带着几分醉意依靠着登龙台旁的石头沉沉的睡去。
暮春之际,天气还有些微冷,夙牧看着沉睡的清远,那苍老的面容依旧浮出的胡茬,如同刀削般的侧脸,竟是和许久没见的父亲有几分神似。只是少了几分坚毅,沧桑。
满是星辰的夜空,夙牧思绪万千,从青石镇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生与死,他有些庆幸,终是踏入了修炼者的门槛,圆了他多年来心中的夙愿。
他摸着胸膛古朴无光的虎形吊坠,仰望着虚空,除了漫天星辰之外。他似乎看到了他一直漂浮不定的命线。
“父亲,母亲你们在哪呢?”少年坚毅的眼眸闪出一丝期盼,望着茫茫星空,两滴晶莹的泪珠从他脸颊陡然滑落。
泪顺着脸颊滴落在虎形坠之上,许久不曾有过动静的虎形坠,发出一丝微弱的亮光,这一刻夙牧仿佛感觉到了,宛如母亲温和的手掌抚摸着他的额头,那种感觉让夙牧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此时,星空,冷夜,交织成为一副绚烂的画,夙牧睡着了,梦中他看到了从出生就不曾看到过得母亲,只是一道美丽倩影的轮廓,对于夙牧来说已是足够。
浅浅的草地之上,他依偎在母亲怀中,柔和的白光弥漫着,仿佛一切都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突然,一声凄厉的声音猛然响起,这美妙的瞬间顿时破碎,他父亲满身是血的将他母亲护在身后,手中的剑布满的大小不一的口子,却始终没有后退半步,死死的凝视着乌压压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