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坫城有几个祠堂每个都说说吧。”
豆子盘腿坐正,掰着手指道:“坫城里一共有七个祠堂。一个大祠堂,就在城门外,大家时不时就去祭拜一下。那里面供奉的,都是打仗时候牺牲的英雄。”
沈容觉得英雄的鬼魂不会做出伤人的事。
不过还是打算找个时间去看看。
或许有什么人在背地里搞鬼,影响到了那祠堂呢
“还有六个小祠堂,分别在咱们坫城五大富豪和余大帅家里。供奉的都是他们各自家里的列祖列宗。”
沈容看见的鬼虽然服饰外貌不一,但都能看得出都是这个年代的人。
因而供奉祖宗小祠堂也不像是她见鬼的地方。
难道那不是祠堂
沈容问:“坫城里有没有庙什么的”
豆子仔细回忆,道:“没有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是两年多前才到的坫城。听老刘说,坫城许多建筑器物,都在战争中被损毁了。可能以前有唉,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是庙”
“不是庙”
沈容口袋里突然发出小孩叫声。
是两个核桃又变成了小人头。
沈容掏出来看,小人头在她手中一蹦一跳地想跑。
不是庙,那就是祠堂
沈容握紧它们,问道:“你们知道那地方是大祠堂还是小祠堂”
“不能说,放过我们。”
“不能说,会好痛的。”
小人头漆黑的眼里流露出畏惧,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它们还小,沈容无意为难,便不再问它们有关祠堂的事,改问它们的事。
沈容:“你们多大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道”
“不知道”
小人头在她手中自己滚动起来,像在玩耍。
沈容盘核桃似的盘了它们一下。
它们“咯咯咯”直笑,像是很喜欢被盘。
沈容:“你们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要回去了”
它们在她手间
蹦跳着跑了,嘴里还喊着:
“我们没来过。”
沈容目送小人头消失在夜色中。
收回视线,对上豆子惊恐呆滞的目光。
豆子脸色青白地道:“那俩核桃,也是鬼啊”
沈容点头。
豆子打了个寒颤,害怕地东张西望,道:“这附近应该没鬼了吧大姐,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我突然有点冷,想回屋。”
“这大夏天的,你冷什么。”
沈容打量豆子,暂且没什么要问的了,就放豆子回去。
豆子像是真的很冷,直哆嗦。
沈容察觉不对劲,叫住豆子,开启海幽种之瞳。
豆子身上竟有一缕阴气缠绕。
这阴气自带寒意,都快在豆子身上下霜了。
这是那俩小人头搞的鬼
沈容叫豆子站住。
豆子搓着手臂哭丧着脸:“我真的很冷啊,大姐。啊我是不是撞鬼”
话没说完,沈容掏出吸收卡牌,吸走他身上的阴气。
“哎,突然就不冷了。”
豆子惊喜又后怕,一脸崇拜地望着沈容道:“大姐,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沈容:“回去吧。你要是再听到什么新鲜事,记得都来向我汇报。哦对了,有钱吗”
她布包里一分钱没有。
等天亮她打算离开月花楼转转,身上没钱不行。
不过她是被卖进来的,马五爷会不会担心她逃跑,不同意她出门
豆子苦着脸跑回屋,把兄弟们都打醒了,六人凑了六百块钱给沈容,一起出来赔笑道:“就这么多了。这个月工钱还没发呢。”
沈容收了钱,又回刚刚她和豆子谈话时呆过的后院看了一眼。
后院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难道那阴气真是两个小人头调皮留在豆子身上的
沈容在心里琢磨,回了女院宿舍。
居佩佳自她被带走就没睡着,听到动静看了沈容一眼,碍于面子没问沈容发生了什么。
只是辗转反侧,时不时盯着沈容看两眼。
沈容回屋便睡了。
任何事
都不能影响
到她休息。
清晨,nc们天一亮就起来洗漱练功。
院里响起水声盆声,刷牙时的呕声等,把沈容吵醒了。
沈容睡得不错,挺精神的。
居佩佳和汪诗诗都是一晚上没睡好,面容有些疲倦。
屋里人陆续出去了。
只剩沈容和他们两名玩家还在捯饬。
沈容昨晚回来时在被子里就换了干净衣服,擦了身上的血。
那带血的衣裳不能被收进空间里。
她便把血衣藏在盆底,故意磨蹭到人都走了才拿着盆离开。
刚出屋子。
沈容听见屋里汪诗诗低声问居佩佳道:“佩佳,你不问问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居佩佳冷哼:“不需要问,我可以想别的方法调查。只要实力足够,不管剧情走向如何,会遇到有什么危险,都不会影响到我通关游戏。”
很自信。
不过这个观点沈容是赞同的。
沈容出了宿舍,趁着四下无人,把血衣给烧了。
要是被nc发现她有血衣,她直觉这会给她带来麻烦,影响到她通关游戏的。
沈容的所有游戏奖励卡牌都没了,卡牌附赠的属性也被收回了。
但是,她却没有感到丝毫不便,直觉也更加清晰。
她在休息区时就思考过。
最终想明白:这是海幽种属性给她带来的加成。
以前有卡牌,她误把这些属性加成全当成是卡牌给她的属性了。
现在没有了卡牌,但她升级了,属性也有所提升。
等于她并没有退步,还是进步了的。
烧完血衣,沈容把灰烬埋进土地。
翻土时,感到土壤寒凉如冰。
开启海幽种之瞳,却没有看到什么。
啧
什么时候能提升一下她的海幽种之瞳就好了。
沈容想着,离开后院,恰撞上捧盆出来的居佩佳。
居佩佳表情高傲。
跟在她身后的汪诗诗趁居佩佳没注意,对沈容无奈地笑了笑。
沈容无视她们,离开女院宿舍,一路
问了几个人,在前院找到了正打太极拳的马五爷。
她笑着同马五爷说第一次来坫城,想出去转转。
马五爷答应得出乎意料地爽快:“去吧。午饭前回来就行,下午回来有活安排给你干呢。”
沈容满心欢喜地道谢,傻傻地问:“五爷,您就不怕我逃跑”
马五爷笑了笑:“你是从外头来的,肯定知道外头不比这里舒坦。只要你不是傻子,就不会想跑。倘若你真跑了,我买你这钱就当是做了回善事吧。”
沈容娇憨地吹了马五爷一通彩虹屁,离开了月花楼。
月花楼外是热闹的街市。
正是一大清早,青砖道两旁有许多挑着扁担的人卖菜。
沈容观察着这些人,选中一位看上去年纪不小的老奶奶,说要买她的小白菜,边挑菜边道:“奶奶,我最近刚来坫城,晚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睡不好。我想去城外的祠堂拜一拜,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啊。”
老奶奶道:“睡不好啊那不用去祠堂,我给你个方子,你照着喝就行。城外的祠堂,那都是英雄住的地方,你要是听我的呢,就没事别去打扰他们。”
老奶奶脸上泛起淡淡地笑:“他们活着的时候为保护咱们辛苦了一辈子,死了之后,就让他们安静安静吧。”
这老奶奶的观点倒是和豆子说的“大家时不时就去祭拜”不同。
沈容选中这老奶奶买菜,也是看她年纪大,篮里的菜还有黏着土和露水,十有八九是在坫城有土地的坫城人。
问本地人,肯定能问到那些外来人不知道的事。
沈容和老奶奶闲聊起来,慢慢地打听了许多坫城旧事。
她从老奶奶嘴里得知,这坫城以前有座庙,在战时被土匪毁了。
那帮土匪遭了报应,下场都不好。
唯一一个下场好的,便是在报应到来前改邪归正的土匪头子马五爷。
马五爷如今洗心革面,成了坫城人尽皆知的善人,平时还经常救济吃不起饭的穷人。
不过说起马五爷,老奶奶脸上神色并不欢喜,反而有
点淡淡厌恶。
沈容还想细打听,但老奶奶不愿说了,
沈容拎起老奶奶用草绳捆起的菜,对她道谢。
老奶奶找钱给她时说了治失眠的土方,又道:“你要真想带点什么去城外的祠堂看看,你就去老城区的老于香火铺里买点香就行。”
“祠堂里
的英雄都是我们坫城本地的,那老于店里的香是祖传的手艺制成的。本地人肯定爱吃本地的香火。祠堂门口的铺子卖的东西不要卖,又贵又难闻。”
沈容应了声,却没去老城区。
她时间不多,中午得回月花楼。
今天是来不及去城外祠堂祭拜了。
沈容直奔大帅府。
大帅府门口的小兵把她将她拦下。
沈容笑称自己是月花楼的人,道:“昨晚余大帅不是去了月花楼嘛,是他叫我今天过来的。”
小兵打量了沈容一番,进去通报了。
没一会儿,一个高挑身影比小兵率先一步跑了出来,看她的眼神比初升的朝阳还要暖。
余世言在她面前站定,嘴角不自觉上扬:“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余世言比她高一个头还多,冷白的皮肤在朝阳中像是会发光。
嗓音也是低沉磁性的。
沈容心道余世言这女扮男装,装得还真像个男的。
她低声道:“能进去说吗”
余世言点头,眼睛像是黏在了沈容身上似的,满目柔情地注视着沈容迎她进大门。
跟在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把门口的卫兵们都惊呆了。
卫兵们记下沈容,想着以后沈容要是再来,他们可一定得恭敬对待。
沈容进了大帅府,直奔主题地道:“我问你问题,你能答就答,不能答就不答,不用为我勉强回答。”
余世言“嗯”了一声,屏退跟着他的人。
沈容跟着余世言在大帅府院子里转悠,一边观赏大帅府气派的景观和谭鹏结构,一边道:“你知道珍云的事吗”
余世言:“不清楚。”
沈容说了从豆子那儿听到的谣言。
余世言一把抓住沈容的胳膊,不自觉地握
紧,道:“我绝不可能和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她直勾勾地盯着沈容,偏男性化的脸做出有点委屈的表情,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奶虎。
虽然可爱,但还是莫名给人一种凶厉的感觉。
沈容:“我知道。你是女的嘛,珍云被侮辱这事,你是做不到的。”
“那会不会是你这帅府上,有人假借你的名义威胁珍云过来的呢你有怀疑的人吗”
余世言道:“不可能。没人敢借我的名义去做这种事,除非他想死全家。”
说罢,余世言又柔顺地对沈容眨眼。用眼神说:是我这个人设凶残,我不凶的。
说是没人敢,但沈容不信。
也许真有狗胆包天的人,只是余世言这个人设不清楚呢
沈容抬头望向隔壁长了枯树的院子,问道:“隔壁的院子是谁家的啊”
余世言道:“我家的。那是老大帅以前养病时住的院子。老大帅死后就被荒废了。”
所以珍云依旧算是在余世言家自尽的。
余世言家里有凶手的可能性很大。
沈容并没有十分信任余世言,所以语气依旧客气道:“珍云在你家跳井后,你没有派人调查过她为什么来你家跳井吗”
余世言摇头。
这就是全是余世言这个人设的锅了。
余世言一向不拿旁人当人。
珍云在她家隔壁跳了井,她只觉得珍云晦气,吩咐手下随便查一查就结案了。
对外公布的结果是:珍云爱慕余世言,想攀高枝,求而不得后跳井自尽。
坫城没人质疑这个结果。
因为余世言虽然残暴,但依然是坫城里最有权势的人,不管男女都想巴结她。
所以大家都觉得珍云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来勾引余世言,结果被余世言羞辱后羞愧难当自尽的。
余世言身为“土皇帝”,自然不可能特意为这种传言做澄清。
沈容徘徊在隔壁院子的墙边观察。
余世言默默地看着她,拉了拉她的衣袖,眼里带着期待道:“你要不要问问我的事啊”
沈容看了眼太阳,道:“下次吧。”
余世言的事,她可以回月花楼向旁人打听,然后再拿存有疑惑的地方来向余世言求证。
这样不会浪费她在外面的时间,还能同时打听到各人对余世言的看法。
比直接听余世言自述省时有效。
余世言眉眼微垂,轻轻地“哦”了一声,眼眸里的光都黯淡了。
沈容对她没兴趣吗
为什么对她没兴趣就算她这个人设是假的,可
沈容知道是她呀难道不会想知道她的一切吗
余世言失神地咬唇,口中的血腥味唤回她的注
意力。
沈容见时间不早,和余世言打了声招呼便要走。
余世言送她到门口。
沈容离开时瞥见余世言用手擦嘴,手背上染了一层血。
她停下脚步,问道:“你没事吧”
余世言眼里的朝阳又升起来,眼神明媚灿烂地道:“我没事,你关心我啊”
沈容:“是不是上火了注意身体。等我有空了,我会来听你说你的事的。”
她默默记下余世言口中有血的事,猜测会不会也和剧情有关。
余世言笑意要从眼里溢出来,对沈容点点头:“我等你。”
余世言目送沈容离去,唇畔含笑地低喃道:“她这次是不是真的开始喜欢我了她关心我,还说会来听我说我的事”
害怕又是自己多想了,余世言瞥向门口值班的卫兵们,冷了脸道:“你们说呢她是不是喜欢我”
在门口值班的卫兵点头:“是”
他们觉得不是。
可是,他们怕被大帅剥皮,所以只能说是。
余世言脸上又浮现出笑意,仿佛整个人瞬间从寒冬迈入了春夏时节,脚步轻快地进府。
卫兵们默默地擦去头上冷汗。
沈容拎着菜回月花楼前,绕路去药铺买了老奶奶给她的助眠方子的药材。
回到月花楼,她故意装出遮掩药包,却又被人发现的窘迫。
把药包放回宿舍后,她找到马五爷,为马五爷信任她的事道谢
,又道:“五爷,我出去的时候买了点小白菜,中午我想亲自下厨做个汤,可以吗”
马五爷盘着核桃笑:“可以啊。你有这份心,不错,不错。”
他是个人精,哪里看不出来沈容的刻意讨好。
但这世道,不怕沈容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人,就怕那些看上去无欲无求,不好拿捏的人。
沈容深知马五爷的想法,现在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
她拎着菜去了厨房,趁着做菜的功夫又跟食堂的厨子打好关系。
吃完午饭歇了一会儿,日头正毒的时候。
马五爷给他们这些玩家安排活了。
要他们去打扫茶楼。
沈容和明显跟居佩佳组成了小团体的玩家们一起进入茶楼。
烈阳正盛。
茶楼内却是一片阴凉。
走入通往大堂的长廊,有阵阵凉风不知从何而来,拂过玩家们的脸侧。
“呲呲”
长廊墙壁上的灯突然跳了两下。
再亮起时。
墙壁上挂着的脸谱变了形。
数张人脸皮被完整剥离c摊平贴在墙上。
几张脸皮被缝合拼接在一起,拼凑成一张大脸谱。
它脸上的青色像是淤青,暗紫像是是淤血,红的是脸皮被划了无数刀渗出的血,黑的是被虫咬过,中毒后的腐烂模样
“咦呀”
“锵锵锵”
“嗬嗬”
这些脸皮上的嘴翕动着发出声音。
阴森粗糙的戏腔在长廊上回荡。
玩家们被它们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
居佩佳手握成拳,满目凌厉。
沈容凑近了看这些人皮,开启海幽种之瞳观察了一会儿,伸手从墙壁上将人皮撕起一角。
“啊啊啊”
被沈容撕开的人皮尖叫起来。
沈容看见人皮下本该是木质墙壁的地方,竟是鲜血淋漓的肉。
就仿佛这些人皮本就是长在墙壁上的。
沈容立刻给它贴回去,拍了拍,笑了笑道:“抱歉。”
然后平静地继续看其他人皮。
玩家
们看着沈容的举动,暗暗“卧槽”了一声。
居佩佳冷哼一声,道:“这应该是幻象。”
她划破手掌,双手结印,掌间发出驱散阴气的光,低喝一声:“破”
墙壁上的人皮脸谱碎裂了,那刺耳的唱戏声音也没了。
其余玩家崇拜地看着居佩佳。
沈容的海幽种之瞳看见,原本阴气只在墙壁上弥漫的长廊里,像是下起了大雾般。
阴气愈发浓郁了。
有数道细长黑影从脸谱上走出。
“呲呲”
长廊内的灯光再次闪烁。
突然“啪”的一下,整条长廊都暗了下来。
玩家们聚在居佩佳身边,警惕地环顾四周。
居佩佳气场强大,随时备战。
沈容独自一人在长廊里继续走着,
道:“假的被你破了,这下真的来了。”
又软声对那些鬼道:“哥哥姐姐们,冤有头债有主,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他们排挤我呢。”
“你们别找我麻烦啊,谁打扰了你们,你们就找谁啊。五爷还要我去打扫茶楼呢,你们放我过去吧,谢谢哥哥姐姐们。”
玩家们:“”
艹,现在是说打扫茶楼的时候吗
作者有话要说: 此时在大帅府的柔柔:她喜欢我她喜欢我她喜欢我重复无数遍
卫兵们默默发抖:“”
大帅竟然这么疯
要是被大帅发现他们撒谎怎么办
他们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qaq
s:没的是游戏卡牌,黑卡牌和小卡牌还在,之前有写到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is95瓶;时沉c居居儿20瓶;哈哈一15瓶;虞未昭c小泽泽泽10瓶;灼华c塞西莉亚5瓶;浅绛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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