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你给我快点,一会赶不上火车了。”母亲不停的催促着在磨蹭的林涛。
就在昨天,林涛的妈妈接到了来到老家的电话说林涛的外婆病危了,这才急着买票回去。
倒不是林涛不想去,而是对这个外婆实在是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小时候暑假去过一次外婆家。那时候交通不发达,坐了好几天的火车,之后又要转乘大巴到了一个小县城,最后又做了大概一天的驴板车,直到傍晚时分才到那个偏僻的古寨。
为此林涛还生了场大病,印象中林涛那场突如其然的大病来确实异常的诡异,小时候在父母的照顾下林涛身体素质就相当的不错,但来到古寨之后就是上吐下泻,不到两天的功夫人都瘦了一圈,深陷的双眼,快没了人样,就是找不到发病的原因。最后林涛醒来时就看见的就是一个头上扎着彩色布条的老阿婆。
看到自己醒来,那个老阿婆给自己喂了碗甜水,片刻功夫林涛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直至今日,林涛还记得那碗神奇的甜水,但后来再也没有什么甜水有那天甜水的功效,就像自己小时候看的七龙珠动画片中的仙豆一样,吃完所有的伤势都能立刻恢复,如此的神奇,起身好奇的看着屋里奇怪的摆设,大白天的,屋里却是黑漆漆的,只有一盏摇曳着火光的煤油灯,后面一排排古怪的牌子立在那里,林涛好奇的看着老阿婆,而老阿婆眼里却满是慈爱。
林涛见到父母之后才知道那个老阿婆是自己的外婆,为了生病的自己进到大山林区为自己采药治病,但到底是因为什么生病,外婆却没有说。
外婆的话很少,在林涛在的那段时间里,外婆总是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玩耍,领着自己去寨子里的小卖铺买糖吃。
但让林涛印象最为深刻的就是在临走的前一天,外婆领来了很可爱,笑起来露着虎牙叫阿蓝的小女孩,那天她穿着红蓝布衫,胸前挂着一大串银链子,头上戴着与其个头不符像极了牛角的头饰,惹得林涛嘲笑她了半天,但两个人很快熟悉起来玩了一天。
临走的那天,外婆送他们来到村口,捧起林涛肉嘟嘟的小脸怜爱的摸了摸,问他喜不喜欢昨天陪他玩的小阿妹,天真的林涛一口就咬定喜欢,但外婆的一句话却让他永远的记在了心里,“那她以后就是你的媳妇了。”
当外婆说完这句话,林涛高兴的脸上乐开了花,绕着父母开心的大喊自己有了媳妇,却没看到父母脸上的诧异和不安,向母亲告别后,带着林涛尽快的离开了这个古寨。
大学毕业后,林涛找几份工作干得都不怎么样,要不就是被老板炒了鱿鱼,要不就是老板发不起工资跑了。几年下来,林涛钱没挣多少到是花了家里不少钱,最近刚被炒鱿鱼的林涛老实的待在家里啃老,按照自己朋友的说法,28岁还在家啃老那肯定是个富二代,好在父亲是个领导,母亲又开了家美容院,这些年赚了点钱也都存在银行里留给林涛,家里还算是富裕,倒也不在意林涛待在家里。
恰逢这时,林涛的外婆病危,而林涛的父亲又出差在外地,儿子一个人在家又不放心,只好要求林涛和她一起回去,当然她也不想让林涛再回到那个地方。
火车窗外一路的山林又将林涛带回到了那段模糊的回忆中,一眼望去尽是看不到边的深山老林紧紧的包围着这个古寨,寨子里的人扛起锄头在边上的农田里忙乎着,而自己却在外婆慈祥的注视下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玩着跳格子,林涛跳到最远的一个格子,转头看着外婆想向她炫耀自己的胜利,却发现一条青黑色的小色吐着信子向着外婆爬去,林涛急的想要告诉外婆,但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而双腿同时也失去的知觉,只能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两人,急的林涛哭了出来,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而外婆和小女孩还是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
突然那青黑色的小蛇在外婆脚边饶了一圈,快速的向他爬来,林涛脸上浮现了恐惧,但却出不了声也跑不了,小蛇一口咬在林涛的腿上,一阵辛辣的疼痛,让林涛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一头冷汗的。”母亲晃醒林涛收拾下东西,马上就到了。
摸了下被汗水浸湿的后背,林涛轻吁了一口气,原来是个梦,但腿上辛辣的疼痛确实如此真实,急忙撩开裤腿,看了下,还好除了腿毛再无其他异样。
下车后,两人直接租了辆车,向那个记忆中的古寨开去。一路上听妈妈说这几年寨子里都通了水通了电,连公路都铺上了,去寨子就方便了。自己妈妈倒是隔个几年回来看一下,但再也没有带林涛和他爸爸,但林涛从来也没有问过为什么,而且自己和父亲也不愿意大老远的跑过来,一个没地方住,一个破旧了。
开了近300公里的山路才来到寨子里。时隔20多年寨子里也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老式的竹瓦吊脚楼,不知道是盖好多少年了,好多上面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像青苔一样的腐物,老寨虽然已经通了公路,但却没有什么人来往,空荡荡的安静至极。挺好车,跟着妈妈走进这个自己曾经玩耍过的老寨,如今的感觉却是如此陌生。一路上被老寨中人们踩得发亮的青石板路,这是林涛唯一能够想起的老寨中的路,其他的只有那家卖糖的小铺和外婆家。
左拐右拐的终于来到了外婆住的那个吊脚楼。竹篱笆扎成的小院子上挂满了白帆,难道外婆已经去世了?心里想着抓紧跟着母亲走上了房间。
屋里仍是以前的样子让林涛看起来很熟悉,没有窗户,漆黑的屋里一盏昏暗的煤油灯,火苗不知被什么吹着来回的摇晃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母亲走到旁边拉开了电灯,顿时屋里亮堂了很多。放下行李,母亲推开旁边的竹门走进了外婆的屋里。林涛跟着走进去,却看见外婆安详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呼吸。
“阿妈,我和林涛来看你了。”母亲将外婆从床上扶起来,从暖壶里倒了碗水递到外婆的嘴边给她喂下。
看着外婆虚弱无力的样子,林涛心里难受极了,虽然只见过外婆一次,但外婆对自己的疼爱是能够感受到的,做在外婆边上轻轻的将她枯槁的手握在手里。看着外婆瘦成这样子,林涛再也忍受不住,泪水一滴滴的掉在外婆的手上。
“孩子别哭了,让外婆再好好看看你。”外婆吃力的说完这句话,缓缓的睁开眼睛,仔细的看着自己外孙的脸,浑浊干涸的眼中全是无尽的慈爱。
“好了,让外婆休息下吧,你也去休息吧,我来照顾她。”母亲催促着让林涛扶着外婆躺好,将他赶了出去。
走到院子里天色已经变得昏暗,老寨中安静的像是没有一个人,也没有鸟叫狗叫,林涛走到门口想去寨子里转转,但看到那漆黑的巷子,什么想法都消失的不见踪影,只好拿了个竹椅子坐在院子里拿出手机想和自己家里的朋友一诉这里的苦闷,但却发现一点信号都没有。只好戴上耳机躺在椅子上听歌。
不知过了多久,听歌的林涛突然感觉有一阵钟鸣传进了耳机了,林涛激灵的做了起来,摘下耳机,还真的听到了一声钟鸣在山间回荡的声音。难道这山里面还有道观,寺庙之类的出家人?心里想着这奇怪的钟声到底从哪里来的。
林涛站在院子里想要寻找钟声传来的方向,但直到钟声消失也没有感觉出来,一向对声音听敏感的林涛此时却没有找出钟声的方向,着让他感到很是郁闷。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老寨里星星点点的亮着微弱的灯光,像是告诉林涛寨子里还是有人的。
伸了个懒腰,转身准备进屋让母亲做饭的林涛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轻微的脚步声,转过身来,竖起耳朵找到了那个声音,正是从林涛外婆家正对的那个漆黑的巷子发出来的,声音仿佛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此时林涛的耳边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声音和那来自漆黑巷子里的脚步声。
“谁啊。”林涛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紧张喊了出来。
“谁啊,谁啊,谁啊。”不大的声音却在老寨中回荡着。
脚步声也应声而止,一切有重回那片寂静,林涛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一屁股坐在竹椅上。
刚坐下,那不急不慢的脚步声再出现在林涛的耳边,林涛拿起手机对着那漆黑的小巷照了照,光线仿佛被秦黑小巷吸进去了一样,黑漆漆的像是一团黑雾,看不到小巷的那头,就连巷子边上的那棵老树也像是被黑雾吸进去了一样,消失在黑暗之中。
“啊。”林涛被肩上拍下来的一只手吓得大叫起来。
“叫什么啊,刚才有人吗。听你在门口大叫的,进屋来吧,山里晚上冷,容易感冒。”母亲说完又走进了屋里。
留下林涛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院子里看着那一团漆黑像是聚集起来晃动着向他飘来,紧张的林涛拎起一把小凳子聚过头顶,准备随时扔出去,拿着手机照着那团不断飘来的黑雾。
那团黑雾飘到了门口,脚步声也随之戛然而止,但林涛的手机却始终找不到那团黑雾中到底有着什么。
一阵风吹过,那团黑雾也随着风轻轻的沉落到地上,灯光下一个穿着牛仔裤,粉色短袖,领着一个保温桶的女孩,她被光照的皱着眉头闭上了眼睛。
压低了手机的灯光,林涛仍然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女孩,但是整个寨子除了外婆和母亲都算是陌生人吧。
“你是谁?”
“你是林涛吧,我来给外婆送饭,你举着板凳干什么的啊?”
见到这个女孩知道自己的名字,可能确实认识外婆,一个人那么大年龄肯定需要人照顾的,变放下的戒心。
“这个啊,哈哈,锻炼下身体。”林涛尴尬的晃了晃手中的小凳子,尴尬的对着女孩笑了笑。
“你今天刚到的吧,一定累坏了,快进屋吧,我做了不少菜带过了。”女孩说完拉起林涛的手走近了屋里。
林涛就这么被牵进了屋里,手里还不忘拿着那个小凳子。
“雪楼来了啊,辛苦了孩子,照顾外婆那么长时间。”看到这个女孩来了,林涛妈妈拉着她的手聊了起来。
一旁的林涛看到自己妈妈和这个陌生的女孩聊得那么开心,完全把自己抛在了脑后。
“我去给您和林涛做饭。”叫雪楼的女孩起身走进旁边的屋里。
“妈,刚才那个女孩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啊。她也是外婆的孙女?”
“是啊,雪楼挺懂事的一个孩子,我不在的这些年真是辛苦她了,回来你问问她就知道了。”说完便回到了外婆的屋里,留下一头雾水的林涛在那想来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