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紫衣女子慢慢向他走来,捂着嘴咯咯一笑,又抬起头轻轻嗔了他一句:“公子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多年前,我们在玄朝那破庙里见过咧,你忘了吗?当时我们都差点死在那破庙里头,怎么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过了。”
“原来是你。”
任平生一下想起了,百媚仙子座下有七姬,眼前这女子便是排行第五的幻姬,当年他们师徒三人从千山岭那边回来,他因受了伤,不便赶路,夜里到那间破庙歇脚,怎想遇到幻姬布局,后来又杀出个血琉璃。
“坏女人,离我师尊远点!”
崖下传来一声娇喝,只见柳衣衣气鼓鼓走了上来,她倒是一眼把幻姬认了出来,到现在她还记得那晚,这坏女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弄出那么多蛇来,迷住她和姐姐,害她和姐姐在师尊面前出丑。
幻姬又笑道:“小妹妹,那晚若不是我,你可逃不走了呢,今日你见了我,不叫姐姐,还胡乱骂我,在师父面前,可真没礼貌。”
绛仙也走了上来,把柳衣衣拉到自己身边来,向幻姬看了一眼:“坏女人,离我师尊和妹妹远点。”
正此时,一道剑光忽然落在附近,当中走出一个年貌二十的白衣女子,那女子冰肌玉骨,一眼看去,说不上勾魂摄魄,但也令人心醉神迷,如此清纯美丽,哪像个魔教宫主?反倒像是那九天上的仙子一样。
“宫主。”
见到宫主忽然到了,幻姬不敢再造次,立即往后退了出去,却说那白衣女子是谁?正是当今这几个魔宗里赫赫有名的百媚仙子亦无忆,世人未见她时,说她是颠倒众生的妖女,只一眼便把男子魂魄勾去,倘若亲眼见了她,倒觉得似个出尘仙子。
若说阴常君,或许还有几分像个魔宗宗主,可这百媚仙子,就完全不像是魔宫宫主,那些魔宫宫主,哪个不是妖媚万分,门下面首三千?可她身上非但没有半点魔气妖气,反倒是那一身出尘绝世的仙气,正是因其所修炼的“玉女玄姹功”有着十分玄妙的作用。
“初时曾听杀心长老与众不同,今日一见,更胜传闻无数。”
亦无忆往崖巅这边走了过来,在她身后那片,忽然人影绰绰,想必今日幻月宫的人已经全部到了,许多还在山下没有上来。
任平生看着这位传闻里的百媚仙子,见她身上仙气出尘,并不似坊间说的那样妖媚惑人,不由多看了一会儿,等她此时走近,方觉这样一直看着她有些无礼,说道:“百媚仙子,亦是百闻不如一见。”
亦无忆轻轻一笑,这眉眼清浅的笑容里,确实有着让人心醉神迷的能力,若非任平生定力惊人,只怕寻常男子见她这一笑,就已经沦陷下去了。
两人在这崖巅立谈片刻,阴常君也到了,逍遥宗主向来是不可一世,未去参与两人那闲谈,只说了此刻云澜天境那边的形势,御玄风已经把沧澜之境,沧玄之境,缥缈之境,这三境之主召集了过去。
没多久,鬼天城的玄幽二圣和玄幽山的玄幽圣尊也到了,相比起阴常君和百媚仙子,鬼天城这二圣就像是完完全全的魔道之人了,二人身上均有一股魔煞之气,这不但与他们师兄弟二人修炼的“天魔玄煞功”c“天魔地煞功”有关,也与他们修炼的法宝“天煞珠”c“地煞珠”有关,这两件炼魔之物,也是玄门各派闻风丧胆的东西。
至于玄幽圣尊,听上去仿佛也是魔道圣尊的可怕样子,但他其实却是做道人打扮,手拿一把血玉拂尘,不知道还以为是玄门里哪位掌教真人来了,他昔日有个道号“玄阳子”,但不知后来如何入了魔道,从此改号为“玄天幽”。
论辈分的话,如今这几个魔门大宗里面,阴常君和百媚仙子在鬼天二圣和玄幽子面前,辈分是要低一些,但身份却是平起平坐,至于任平生,如今“杀心长老”四个字,无论是在玄门还是魔门,都能掀起一场狂风巨浪,自不必多说了。
今日这几个魔门领袖都已到齐,说起来,上次几人这么聚在一起,还是一百多年前暗中联手灭天魔门那次,自那以后,这几人彼此便没有再见过。
此时在山崖下,碧玄衣看着山巅上那几个魔头,慢慢捏紧了手指,冯鹤在她身旁,瞧出她的异样,轻轻按住她手,又看了一眼那上面师叔祖的身影,最后回过头来,摇了摇头。
时隔百年,几位魔道圣尊再次聚首,一来先客套了几句,再慢慢说起正事,这所谓的正事,在任平生看来,也无非是攻下云澜天境后,这资源如何分配,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这云澜天境还没有打下来,这几人就想好怎么瓜分地盘了。
到傍晚时,各人才作别而去,各回自己的洞府,这时风雪也已停了,天空忽然放晴,云端洒下一片夕阳余晖,又把这片
银装素裹的世界照得金灿灿的,耀眼生光。
百媚仙子找了一座花谷,那里面不但没有积雪,反而是莺飞草长,百花盛开,又有一座座五颜六色的湖泊做点缀,当真是个修仙炼道的好去处。亦无忆让七姬和其余弟子皆守在谷外,只携了一个身穿白衣小裙的少女往里走去,那少女看去十六七岁的模样,生得碧玉玲珑,娇美可爱,名叫冶儿,是亦无忆的小徒弟,大徒弟名叫赤练,这次留在幻月宫守住家门,免得亦无忆一走,到时她那师姐血琉璃又带人去幻月宫作乱。
此时这一路走来,冶儿闷闷不乐,有话也不说,亦无忆见她一个人在那生闷气也不说话,拿手指刮刮她的脸颊,笑着逗了逗她:“小冶儿,怎么啦?”
此刻的亦无忆,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魔宫宫主了,也不是出尘绝世的百媚仙子了,更似一个疼爱小徒儿的小师父。
“哼!”
哪想小徒儿却把头一扬,轻哼一声,不去理睬她,径自往一座湖泊走了去,坐到那边上一块石头上,双手支颐,嘟着嘴,望着湖中倒影,闷闷不乐地自言自语道:“那任家公子,一定长得很好看吧。”
“什么?”
亦无忆愣了半天,走过去时,冶儿又将头一偏,不去看她,还是望着那水中自己的倒影,闷闷不乐道:“那不然,师父为何不去找阴常君说话,不去找鬼天二圣说话,不找玄幽圣尊说话,就只找任公子说话呢?定是任公子比谁都好看吧,哼”
亦无忆扑哧一笑:“是啊,任公子可好看了,我原以为杀心长老是个半老头子呢,没成想今日一见,居然是这么个俊俏的郎君,比那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得多咧”
听她说话时那语气,好似还想再与那任家公子多说两句话似的,冶儿简直快要气哭了:“我不理师父了!”一边说着,便要起身跑开,亦无忆顺手将她一拉,拿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逗她道:“我逗你玩的啦。”
“哼!”
冶儿仍是不依,把头埋在师父那温温软软的香怀里,过会儿又抬起头来,轻轻往师父雪颈上一咬,咬出个小小红印来,最后“还不解气”,似嗔似怨地看了师父一眼,又往师父那红红的唇上轻轻咬了一口。
亦无忆就这么宠溺的任着她撒娇,最后也往她温润的小嘴唇上轻轻一咬,冶儿便又咬回去,师徒二人这么轻轻咬来咬去,不一会儿弄得满口香津玉露,这哪里像是师徒了?该像是一对好姐妹,更像一对小情人儿哩!
反正此处也无人,冶儿索性把胆子放大了一些,一下坐在师父那欺霜胜雪的双腿上,两只手勾住她的雪颈,脸上红扑扑的,仿佛此时天边的晚霞一样娇羞动人,这次往师父唇上轻轻一咬,便不松开了。
亦无忆刚想说不许她闹,忽觉一股香甜往嘴里送到,顿时一阵酥软无力,可还未及品尝那阵香甜,对方却又灵活地缩了回去,然后捂着嘴自个儿在那偷偷笑了起来,亦无忆便问她:“那你又笑什么?”
冶儿笑道:“我忽然想了想,师父好像说得没错,那任相公生得可真好看,冶儿还从未见过这么俊俏的相公呢噗!”
亦无忆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好你个冶儿,怪不得你之前一直偷偷往这边看,看打!”便抬起手作势要敲打她,怎想冶儿轻盈灵活,好似个兔儿一般从她身上溜走,可没注意到那后边是湖水,快要跌下水去,亦无忆忙伸手将她一拉,冶儿偷笑一声,却顺势把她一带,“扑通”一声,师徒二人同时落在湖水里,把那岸边一片石头都浇湿了。
虽是寒冬季节,可这仙谷里却春暖花开,连湖中的水都似温泉一样,泡在里面舒服极了,只是身上贴着衣裳,不免有些难受。
冶儿看着师父白里透红的肌肤,捂着嘴道:“呀!冶儿不小心把师父衣裳都弄湿了,过会儿师父会着凉的,我帮师父把衣服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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