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醒来时,她貌似被人背着,一路奔跑。
她轻轻动一下,还是浑身无力,耳畔传来一声声急切呼喊。
“顾南幽,顾南幽,你是不是醒了醒了就答一声,随便一声就行。”
是顾南疏的声音
印入眼帘迷糊的景象有些像九黎山,不知是她昏昏沉沉的缘故,还是顾南疏长久坐在轮椅上,第一次这般急切下地奔跑的缘故,总感觉他们二人都很不稳,仿佛随时会从满是沙石的悬崖边摔下去。
“顾南疏,你c你是要带我去找医老吗”她连说话都显得很费劲。
她这是怎么了
以往体寒之症发作没这么猝不及防,也没这般虚弱无力。
她隐隐感觉到这次发作,很不同寻常。这让她一下子想到了,曾经医老给她喂过的一颗药丸,以及她自重生来的所作所为,貌似都不曾好好静养过
还是太过疲劳了吗
“对,他医术好,肯定能治好你的体寒之症。”
顾南疏语气坚定。
“他不在九黎山了。”
之前在摄政王府时,医老受摄政王之命,貌似去寻找什么药引,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来。
这下,顾南疏停下脚步。
“你怎知”这话问完,顾南疏方知自己问了个傻问题,又道,“他何时回来”
“估计短时间内回不来,带我回家吧”
一个时辰后。
已经回到府中的顾南幽,在郎中离开之后,煎好的药,只喝一口,她瞬间就呕了出来。
感觉到异常,她连忙将屋内所有人匆匆赶至屋外。
“咳”
只是咳一声,就立马感到喉咙腥甜,随后嘴角就温热液体溢出,伸手一抹,竟是鲜红色血液。
她咳血了
这是上一世不曾发生之事。
看来得尽快解决俞氏之事,安心寻找剩下的药引。
顾南疏来时,顾南幽正裹着两层被褥,貌似还觉得冷。
他知晓了她将下人赶出闺房之事,看她时明显带着担忧,但这担忧中还夹杂着探究。
“为何连桃红柳绿也不让进来”
顾南疏发问。
顾南幽则淡淡回答:“不想让她们看见我此时难堪的模样。”
“你会在意这些”顾南疏明显不信,见她面色极为苍白,连嘴唇也无一丝血色,可嘴角处却有未擦拭干净的血渍,他忍了下,坐在床边,替她捏好被子,才默默开口:
“是不是咳血了”
闻言
顾南幽瞬间抬眸看他,顺着他的视线,再次擦了擦嘴角,才知他看到了,只是苦笑一声,抿着唇不说话。
“我果然没猜错。”
“郎中说,以你的身体,本该早就支撑不住了,不知服用了什么,才一直安然到今日。
但药效一过,体寒之症会加剧发作,寻常药物早已不起效,除非找到你之前服用之药,否则的话,将会一直卧病在床。”
此时顾南疏只是看着她,并未对上她视线,仿佛还有意避开。她知道,顾南疏向来报喜不报忧,若是这些话算安慰话语,那么没说出来之言必然不是什么好话。
“郎中还说了什么我须得有个心理准备。”
她偏头找了个舒服位置躺着,就这么淡淡看着顾南疏,貌似并未着急。
“罢了,那便告诉你让你安分些。”
之后顾南疏将郎中帮她看诊过后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她。
说她郁结心中,忧虑过甚,又心思极重,就算日日躺在床榻上静养也无济于事
说完之后,顾南疏不解道:
“你就一个小小脑袋,整天胡思乱想什么哪有那么多忧虑可装活得像个沉浸在阴谋诡计里的弄权者,你看看你现在这模样,还是高墙深院中的大家闺秀吗”
有时候,他宁愿顾南幽还是曾经那个无法无天的样子,那样至少她不会活得像现在那么累。
闻之,顾南幽从被褥中伸出手,扯了扯他衣袖。
“你知道的,我早就不是了。”
什么大家闺秀
什么高门贵女
最后不过是男人们的依附品罢了,她从来都不愿活成那样。
重生归来,许多事情她从未对顾南疏隐瞒,因为她知道他会一直站在她身后,哪怕不得善终。
顾南疏叹了口气。
伸手将顾南幽冰冷的手拿过放置手中,用双手包裹着,试图将其暖热。
对啊
顾南幽从来都不是大家闺秀,也从来都不像高门贵女,如今她体寒之症极速加剧,又心思极重。对于体寒之症,他无能为力,但解开心结,他定当全力以赴。
“你究竟想做什么”
顾南幽想了想,有些话尽管此时觉得不自量力,但她还是想说,“我想要拥有足够的权利保护你们。”
“这是你接近摄政王的理由”顾南疏不知该说什么,但至少,心中是欣慰的。
顾南幽点点头,嗯了声。
“你啊罢了,你既已下定决心,我拦你何用。反正也拦不住,但要知晓,做任何事都要有原则。”
“我知晓”
若无原则,无下限,与丧心病狂之人有何区别
“那接下你打算如何”
“想要无后顾之忧,需先安内。”
此话一出。
顾南疏微眯了下眼睛,“安内”
他第一反应不是想到顾南幽要赶他和娘亲离府,而是想到了顾南幽曾经最亲近的俞氏和顾温婉,因为这次与父亲一道从边关回来,顾南幽行为举止改变太多,不再亲近俞氏,而与他和娘亲越靠越近。
“俞氏和顾温婉那里是否有隐藏之事”
“不仅有,而且能真正安内”
之后,她将俞氏与程柏川之事说了出来,一听完,顾南疏差点当真,“此话当真”
“亲眼所见,不会有假。”
她斩钉截铁,让顾南疏无法质疑。
“那你打算如何”
顾南疏不喜俞氏,甚至因她对自己亲生娘亲屡屡出手而憎恨,但却不想用下作手段对付她,若她自己有大错,何乐而不为
“本想利用她们与程柏川私下相见,揭开真相,却不曾出了马夫惨死一事。
俞氏与顾温婉失踪应当另有隐情,以我猜测,她们多半安然无恙。”
祸害遗千年这句话不是瞎说的。
不过
顾南幽还有个更大胆的猜测,马夫惨死恐怕与她们俞氏有莫大关系。
听到这些话,顾南疏才知,顾南幽原本打算悄悄把事办了,如今是体寒之症突然发作,短时间内她无法外出,才不得不告知于他。
心中有些气恼,又有些心疼。
“顾南幽,你不是只有你自己,你还有家人,你还有一个兄长,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接下来有我,你只管看着就好。”
只小坐一会儿,顾南疏便匆匆离开了。
傍晚时分,传来了俞氏与顾温婉平安到达寺庙消息,还说吃斋念佛三日才会归来。
顾守城本想直接杀到寺庙去询问马夫惨死之事是怎么回事,被顾南疏阻止了,说等明日再去。
毕竟府上马车被弃之郊外,马夫惨死,本以为俞氏与顾温婉被掳走,谁知她们不仅安然无恙,还在寺庙里平平安安,此事定让父亲觉得怪异,自然要去问个清楚。
躺在病榻上的顾南幽嘴角勾了勾。
顾南疏果然行动快。
不过
她得加一把火,将丑事闹得世人皆知,哪怕对他们顾府声誉有损也在所不惜。
于是,她唤来桃红柳绿,让她们去做一件事
等到了第二日。
顾南疏与顾守城一同前去俞氏所在的寺庙,路上正好碰到蓝少卿和宋四司二人,他们也正好去寺庙,于是一行人结伴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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