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府看上去华丽大气,里面设施很是夸张,一眼便可看出那些摆设都是在显摆浓浓铜臭味。
但正是这样的铜臭味,让多少人为之疯狂沉迷,甚至扭曲本来面目,丧了良心。
虞烛秋带着顾南幽匆匆而来,守门侍卫见了她,先是拱手道了声“虞小姐”,随后将目光看向她身后的陌生女子,询问道:“她是”
谁知
向来知书达理的虞小姐,竟然冷冷的横他们一眼,二话不说带着人直接走了进去。
守门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皆露出鄙夷神情。
想来府中应该是要多一位像虞小姐这样身份的人了。
一路上遇到好几波婢女。
她们皆对虞烛秋施礼问好,可没有一人是真心实意,眼眸中神色是轻慢嘲讽,是鄙夷不屑。
面对这些,往日虞烛秋可能会在过后自嘲一笑,或者暗暗攥紧拳头。
但是今日,她丝毫不将这些放进眼中,心里只有一件事:望白月生安然无恙
方府后院有一处破旧院落,曾经连续吊死好几人,都说这里有邪祟,住不得人,便废弃了。
长年累月下来。
这里就仿佛成了禁地,没人愿意来此处。
因此
这里成了虞烛秋给白月生准备的藏身之地。
二人马不停蹄,从荒凉景致树林小径穿过,许是过于荒凉,树丛和花草并未有人修剪,小径也是曲曲折折无人打扫,偶尔还从缝隙中长出小草来,一路走到尽头,便见古旧废院。
院落门口有两丛修竹,在春夜风吹拂下,飒然作响。
院落大门紧闭,两边嫩绿青草春意盎然,并未有踩踏过的痕迹,看样子,还未有他人来过此处。
虞烛秋立马停下脚步,伸手拦住顾南幽。
她不说话。
但神色坚定,身板挺直。
意思很已经很明显,她不想让顾南幽进去。
“怎么都已到这儿以你之力,你以为你拦得住”顾南幽深色淡然,不紧不慢停下脚步,双手环于身前,已确定白月生无事,她也不着急。
“你会带走他对不对”
虞烛秋自知无法阻拦顾南幽,可她一人为白月生撑到现在,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就这么白白拱手让人,她心中难以割舍,又委实有些不甘。
她不知道怎么了。
只知道,有人要夺走白月生了。
“这是自然”
带走白月生,是在救他,而不是害他,有何不可
“若我不允许呢”虞烛秋双眼微红,双手紧紧攥着。
就是她最后的倔强
也是她为数不多的祈求,尽管知道祈求换来的只是被无视,甚至是欺辱,但她还是想再试一试。
“我说过,你拦不住我。”
“可我要试一试。”
可顾南幽却摇摇头,她可以硬闯,直接带走白月生;也可以将虞烛秋抓住送官,但她知不能这般做。
虽自认为不是好人。
但她也不是彻彻底底的冷酷无情之人。
“你可知,我手持免死金牌,腰挂直达圣前的玉牌,身后有一个大将军府,周边好友贵人皆可信得,可谓是左右逢源,护身符不少。
你呢你有什么
你身后空无一人
凭一己之力将白月生护至如今,想必已经穷途末路,再下去,不光是白月生,恐怕就连你自己都保不住了。
在鲜明的对比下,如此赤果果的现实面前,你确定还要将他留下”
顾南幽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
人总是要有选择的。
但选择的路所造成的后果就必须自己受着。
虞烛秋茫然了。
对
顾南幽说的都对,她已是穷途末路,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可她从来没有选择的机会,从始至终都没有,唯独白月生,是她拼了命,也想要争取的一次机会。
尽管内心十分复杂。
尽管知道选择是错的。
尽管明白这样做会将自己和白月生都置于险境。
尽管
但她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并坚定地说道:
“我确定”
抬眸再看顾南幽时,倔强的泪水冲出眼眶,划过脸庞,无声无息掉落在地,没入泥土之中。
顾南幽神情依旧淡
漠,微微苍白的唇瓣抿了抿,终是微微叹了口气。
“愿你不后悔”
说罢。
顾南幽看一眼紧闭的萧条院门,转身肃然离开,走了一段距离,她不停步,不回头,唇瓣微张,声音再次掷地有声地响起。
“虞烛秋,你选择的路,爬也要给我爬完。”
顾南幽也攥紧了拳头。
她很想给自己一拳,因为她做出了极其愚蠢的决定,即将完成的任务,就如同到嘴的肥羊,就因为一时心软,连白月生的面都未曾见到,就给放弃了。
若让摄政王知晓。
指不定如何讽刺她责罚她。
身后远处传来虞烛秋哽咽的声音。
“顾南幽,谢谢你”
她不回答。
也不愿回话。
她怕自己后悔,转身冲进院落里将白月生打包带走。
直到顾南幽消失在弯弯曲曲的小径上,虞烛秋才又喃喃自语一句:
“谢谢你尊重我”
这是自父亲罪行东窗事发,虞府上下一干人等为奴为婢,而她被卖入红楼后,第二个真心实意尊重她之人。
她此生都不会忘
而顾南幽这边。
她并未真正离去,只是找了个地方暗中藏着。
白月生与她息息相关,她怎会弃之不顾
如今这般,不过是看虞烛秋与上一世的自己莫名相似。
都是只要认准一件事,无论对错,都会一直坚守,到头来遍体鳞伤,只因执念太重罢了。
等经历绝望后,方知追悔莫及。
她就是要让虞烛秋绝望后悔,才能明白,有些东西本就不该执着。
却不知
顾南幽还没在暗处藏好,迎面撞上一抹红影,带着一股熟悉气息,瞬间让她不寒而栗,全身鸡皮疙瘩起一身。
抬眸见到那张邪魅到惨绝人寰的脸庞,她几乎在瞬间弹开,原本就略显苍白脸,刷的一下全白了,说话已无平日里淡然冷漠。
“你你你你为何在这儿”
“怎么见了本王怕成这样,小病猫,看来你做了愧对本王之事。”摄政王挑眉,迷人的桃花眼微微一眯。
太过惊悚
顾南幽一时间只能睁着眼睛看着摄政王,就这么看着,还不禁咽了咽口水。
摄政王日理万机,怎会有雅兴在此
虽不知来了多久,但可以肯定已将方才之事看进眼中,任凭她是走南闯北c金戈铁马c脑海中计谋数不胜数的两世人,此刻在摄政王面前竟毫无用武之地,只能硬着头皮如实相告。
说完之后。
是一片死寂
顾南幽就等着摄政王下达处罚命令,或者当即给她一掌。
久久不见回应,她再次开口:
“请摄政王见谅,民女以后绝不会再一时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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