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绪。
顾南幽作为本案的主审没说太多弯弯绕绕的话,就直接将话语摄政王府的宴席上,将俞氏如何沾染异香之血的事情说出来。
众人顿时面面相窥。
顾守城都有些讶异,他不由得看向俞氏,俞氏已经恶狠狠瞪向了顾南幽。
始料未及的俞氏,原以为顾南幽会顾及顾守城的脸面,将此事瞒着,没想到顾南幽竟然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她伸出抹了亮红色蔻丹的手,指着顾南幽,一字一顿道。
“你陷害我”俞氏又环顾众人,看尽他们的脸色,那些目光貌似早已认定,她被梦渡郎染指了,瞬间变了脸色,对着众人直指顾南幽,“是她在陷害我啊”
没人理会她,也没人敢说话。
顾南幽上前两步,站在俞氏跟前,沉声发问:“我已在摄政王府查清,当日迎接宴上,所有坐垫均统一放置,事先还做过检查,由管家亲自过目。所以排除了摄政王府内部人员放置的可能。
而母亲你因沾染血迹,羞愤离开之后,摄政王府的人做过检查,发现那血有问题。
母亲说是女儿陷害于你,那母亲倒是说说女儿为何要陷害你而且事后又为何那要使用大量浓香掩盖异香”
声如幽兰,语气淡淡,质问却掷地有声,让俞氏心之震撼。
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回过神之后,立马悲痛的挤出了泪水,看着顾南幽有些痛心疾首,声音有些凄凉。
“都说后母难为,我本不信,可亲眼看着亲手养大的女儿如此对我,我心已苍白发凉。
南幽,不喜母亲,也不用如此陷害母亲吧那异香之血,分明只是你故意放置我的坐垫之下,想让母亲出丑失德,好造你父亲休弃,让你的云姨娘上位。
可母亲心疼你小小年纪,不想拆穿于你,没想到你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竟让大理寺之人传唤我至这里,当众羞辱。
顾南幽,我一片慈母之心,竟然错付了。”
说罢
俞氏双肩颤抖得厉害,泪痕满面,明明是三十多岁的妇人,却哭出了十几岁少女的柔弱来,凄凄惨惨,悲悲戚戚,仿佛受了天下的冤屈。
不知实情的人,瞬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相信谁了。
顾南幽却轻笑了一声,半分不为所动。
问道:“那血的香味我问过,是淡淡的清香,异常好闻,母亲为何要用浓到发腻的香味掩盖”
“你”
俞氏没想到顾南幽竟还厚着脸皮发问,声音微怒:“顾南幽,为了害我,你疯了吧还清香,那可是异香之血,梦渡郎的血,再好闻也是耻辱的香味,你想让母亲被世人耻笑是吗”
许是装柔软装过了头,俞氏竟像被人打了一顿一样,扑通一声,双脚跪在地上,身子斜靠着扶着她的婢女,又是一顿痛哭。
“老爷呀你看看你的女儿,她平日里就是个泼猴子,目无尊长,欺上瞒下,大逆不道”
“住口”
这话不是顾守城说的,而是顾南幽。
她微眯了眼睛,冷笑一声,直接将俞氏给喝住了,挑眉冷声质问。
“母亲怎知异香之血女儿刚刚可没提过异香之血,更没提过梦渡郎。而且知晓异香之血气味之人甚少,就算是大理寺闻过异香气味的人,也要仔细辨认才能知晓。
母亲,当日所见,你沾血之后,仓皇而逃,之后见人便用浓香掩盖。刚刚在未说明缘由下,又道出了异香之血和梦渡郎。请问,母亲为何知道是异香之血”
在梦渡郎自愿投案之后,她就特意让大理寺之人去府中将家中几人传唤来,只让告知大理寺找他们有事,并未告知真正原因,还让大理寺之人注意让他们避开与俞府的人接触。
一直到他们来到大理寺,就连安排休息之所,也是非得异常之远,因此在这期间,俞氏不可能与俞府的人接触。
所以在开始之前,她已经事先跟众人说清楚了。
现在俞氏却能一口说出异香之血和梦渡郎,没有猫腻谁信
被如此一问,俞氏脸色瞬间一白,心已然凉了半截。
她赶紧看向俞将军,俞将军却没有看她,似是刻意避开她的目光,这让她不禁有些慌乱。
“最近梦渡郎之事传得沸沸扬扬,带有香气的血不是梦渡郎的异香之血是什么顾南幽,你不能空口污人清白,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
俞氏敢断定,顾南幽没有证据,不能为何要在这里套她的话。
没有证据,顾南幽说得再逼
真,也只会是假的。到头来,她还可以把自己说成受害者,而顾南幽就是实打实的诬陷。
到时候,别说皇上的器重,恐怕就连顾守城的信任也会失去。
然而
俞氏低估了顾南幽,高估那个给她异香之血的人。
“行,母亲既然要证据,那就把证据带上来。”
一行五人,被官兵压了上来,其中有个是顾南幽故意放走的刺客,有个是交给俞氏血袋之人,他们是同一伙人,见了顾南幽一个个面露惊恐,仿佛在看厉鬼一样。
顾南幽微微汗颜。
害
不就是在桃红柳绿回来之后,她就命人将监视的那伙刺客一打尽,宋四司知他们是硬骨头,打算严刑拷问。但她严刑拷打的结果,即便是实话,也不能服众。
于是,她独自一人审问,不到一个时辰时间,刺客毫发无损,却神色萎靡,全部招供。
见众人不解,她便解释了一句:
“皮肉之痛能忍,精神折磨难逃。”
每个人存活在世上皆是独一无二,他们有自己的思想和内心,每个人都有弱点,她只要将梦渡郎的迷幻阵稍稍改良,无限放大刺客内心的恐惧,看他们能坚持多久,坚持不住了,他们也就说了。
精神折磨是残忍了一些。
但却是最有效最快捷且不出人命的方法。
因此,刚刚五名刺客见了顾南幽,才会露出那般神情,将他们签字画押的罪证拿出来,并让他们自己口述了一遍。
之前有一丝侥幸的俞氏,此时心已沉入谷底,面色煞白无比。
等到梦渡郎上场,将刺客如何抓他,如何取血,又如何分工之事一说,与刺客供词一模一样,俞氏拿梦渡郎的异香之血害人一事,已容不得狡辩。
只是害人未果,反害了自己。
俞氏慈母形象此前已败坏,如今更加荡然无存罢了。
然而俞氏不愿说出要害何人,为何又害到了自己身上。
俞氏不说,顾南幽也懒得再提。
提到俞氏与顾温婉联合害她有何用没有证据,即使对顾温婉有些影响,却不能一击毙命。所以,不如不说。
可不说,别人就猜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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