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一茬儿又一茬儿的到来,让本来就热闹非凡的胧月小筑,气氛更是炽烈到了极致。
单单只是这些奇才聚首,就足够吸人眼球,而若是这些人又同时是为了一人而到来,那更是话题度十足。
看着众星拱月一般的孟夏,所有人莫不为之心折。
捧高踩低自古常事,但捧高者身份的不同,又会带来截然不同的感触。
而孟夏此时此刻,无疑就是夜空中那颗最耀眼的星。
眼看着禹霸先c九公主c孟夏齐聚,众人莫不八卦起来。
皇室的一举一动,都具有深意,尤其是九公主,金枝玉叶,贵不可言,和禹霸先有一段绯闻。
这个时候出现在胧月小筑面见孟夏,很难不引人遐思。
不过皇子公主们的身份再高贵,此时一个人的出现,依旧让所有来宾都有些黯然失色。
“见过七先生!”
众人齐齐起身,躬身行礼,就连孟夏都不例外。
离火教虽也尊奉国法,但在大离的地位太超然了。
就算是天子,首先要做好的事,也是和离火教搞好关系。
因为,很多皇帝逊位之后,都会进入离火教静修。
离火教很多位高权重的长老,都是由皇室担任。
不仅如此,离火教还是大离立国的重要柱石。
在对抗外敌的时候,从不退缩,也因此赢得了一致的尊崇。
和皇子皇女以及世家大阀的公子这些贵人不同,这位叫做陈道垣的人给孟夏的感觉就是干净。
衣服算不上特别华丽,但身躯c乃至于指甲,都修剪的干干净净。
至于双目,更是明净若琉璃,似看不到任何污秽。
陈道垣回礼,众人这才起身。
陈道垣拿出一枚令牌道,“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我是尊奉掌教之令过来的。这是离火教的谕令,孟兄若是有意,可以参加离火教的入教考核!”
陈道垣一语落,现场一片哗然。
离火教在大离地位尊崇,也因此入教门槛高到可怕。
像是这样的逾令,每年发出的数量不超过十枚,而就算得到了谕令,也不是每个人都能通过入门考核。
分量可想而知!
看着陈道垣手中那枚谕令,众人莫不眼神火热。
恨不能取而代之!
孟夏接过谕令,表示了感谢。
陈道垣也没多停留,简单的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就直接告辞离去。
现场短暂安静过后,气氛更是直接高涨。
太子田昭愈发和善,笑道,“孟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创造历史,就连离火教都发来谕令,我大离能有孟兄这等英才,还真是国之大幸,人族之大幸!”
太子开口,二皇子和九公主纷纷附和,为兄长助长声势。
这让孟夏微微意外。
在他的印象中,最是无情帝王家,太子和其他皇子不说势同水火,但关系却也很少和睦的。
而此刻,太子和二皇子站在统一战线,非常具有主人翁精神,就连九公主也表现的分外得体。
其实仔细想想,也大抵能够明白。
在前世,一旦取得帝位,那就是口含天宪。
而在这个世界,帝位或许还会影响武道修行,自然没有前世那么吃香。
最重要的是,武者寿命绵长。
他们的寿命,或许还没有皇上长,夺嫡估计也就夺了个寂寞。
孟夏一一回礼,不卑不亢,谦逊得体。
不管如何,和皇室的首次接触,让他感观不错。
“孟兄,恭喜,和你一比我还真是自愧不如!”
说话的是禹霸先,他一开口现场众人纷纷喝彩。
孟夏创造历史,引得离火教伸出橄榄枝,直接给两人的宗师下第一人之争划上句号。
而禹霸先也足够豁达,拿得起放得下,完美的符合了他们对夫子一脉强者的所有想象。
夫子一脉,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
对友人,如春风雨露;对敌人,似秋风扫落叶。
孟夏拱手行礼道,“禹兄过谦了,我也只是小有机缘罢了。”
又一番客套后,两人聊到了武学。
很快,两人都惊喜莫名。
尤其是禹霸先,更是获益匪浅。
他也不曾想到,孟夏见识竟这般惊人,尤其是
在格物一道之上,让他都惊讶不已。
若非涉及武学机密,他都想要问问孟夏格了几道。
像是他,格透金火土木之理,若是再格透水之意,那就能五行齐聚,实力大幅增长。
山长曾言,一窍通百窍通。
五行齐聚是个小门槛,迈过这关键一步,就能再走出无数步。
但水之意,他却迟迟无法格透。
这也让禹霸先有些着急上火!
而和孟夏的交流,却是让他有了些新灵感,或可早日格透水意,这让禹霸先喜不自胜。
“盛名之下无虚士,孟兄学富五车,我心服口服。这是山长令我交给您的令牌,您有暇的话,或可前往国子监小叙。”
国子监山长正我师兄么?
孟夏心头激动。
自从知晓正我师兄的消息,他还一直想该如何面见一次。
却是不曾想瞌睡送枕头,直接给了他一个契机。
孟夏接过令牌,郑重表示感谢。
尚且还在胧月小筑中的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继离火教的谕令之后,山长大人也召见孟夏?
众人有种做梦一般的感觉,对于孟夏更是投来毫不掩饰的羡慕。
国子监山长,人族之柱石,资格甚至比离火教掌教还老。
莫说是大离,就算是到了人族任何一个国度,那都是老祖宗级别的。
就算是皇帝求见,山长都未必会见。
这几百年来,山长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上一次露面,还是简单的指点了禹霸先几句。
但就是这几句指点,却是让禹霸先突飞猛进,彻底看清十八兵神道的前路。
这就是真正的天才吗?
众人无不感慨!
当你觉得大人物高冷的时候,那是因为你还不够天才。
而天才到了孟夏这种层次,再高冷的大人物都会变得非常慈眉善目。
与此同时,糜砀蹙眉,心头微颤。
明明只是一只随手都可捏死的虫子,却引得两位大人物的青睐。
六欲天功情绪万倍放大,所修持的嫉妒之火,更是熊熊燃烧。
当年,他六欲天功初成,就曾求见过山长大人,但求见了多次,就等来了冰冷的“山长闭关了”几个字。
而孟夏,山长却直接遣人送来了手令。
可恨!
[杀意?]
就在此时,孟夏的脑海中却是出现了一个小头像。
他赫然正是累世公卿的世家大阀糜家糜砀!
透过余光,却见糜砀言笑款款,给人以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脸上丝毫看不出任何杀意和歹毒。
笑面虎!
孟夏第一时间给糜砀做出了评价。
[是糜家吗?]
孟夏不确定,但自从进入离京以来,糜砀还是首个对他拥有杀意的世家公子。
孟夏思绪万千,前后被刺杀两次。
春闱考核,更是九死一生,差点就栽了。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不知道也不要紧,这种事试探一下就知道了!
问题是要捅穿那层窗户纸吗?
孟夏思索。
一番思考后,孟夏却是忽然通达了。
不捅穿那层窗户纸,糜家就不会下黑手吗?
既然捅不捅穿,糜家的黑手都防不胜防,那又为何不捅穿?
在离京,他也不是没有靠山的小可怜。
孟夏看着糜砀,直接传音道,“糜砀,糜玄玉前段时间,还真是蒙受你照顾了!”
糜砀双眼一眯。
数息后。
糜砀的声音也直接传入孟夏的脑海。
[事无不可对人言,孟兄是否对我有所误会?]
[别装了,真以为你的杀意隐藏的很好吗?对我而言,就像是黑夜里的灯笼,别让我瞧不起你!]
[孟夏,你不该捅穿这层窗户纸的!]
[不捅破,就任凭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算我?]
沉默。
又数息后,糜砀的气息忽然变得格外危险起来。
胧月小筑中的众人齐齐一惊,尽皆错愕的望着糜砀。
糜砀眉目如电,声音冷厉,“竖子,吾也是你可以污蔑的?”
轰!
一语落,整个胧月小筑彻底哗然。
这是什么情况?
而属于宗师的气息,更是将众人压的喘不过气来。
胧月小筑的派主,微生
伊能c北山季同直接挡在孟夏前面。
微生伊能冷声道,“糜砀,你打算做什么?”
糜砀看了看挡在孟夏身前的派主c微生伊能和北山季同,气势陡然一敛,笑道,“没什么,只是和孟夏小友开个玩笑!”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同处离京,糜砀的名声可不怎么好,行事更是肆无忌惮。
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糜砀竟然可以肆无忌惮到这种程度。
那孟夏可是入了陛下c离火教掌教c山长眼的天才!
孟夏看着糜砀,又看了看众人,笑道,“没错,只是个玩笑。譬如,简单的安排一个宗师,以及四个内景来杀我。原因是更可笑,仅仅只是因为我杀了食人魔大统领绮琴!”
孟夏一语落,胧月小筑忽然变得落针可闻。
不少人更是大汗淋漓!
天啊,这种事要是捅出去,简直要捅破天。
而糜砀,更是面色阴沉,有些事能做,但却绝对不能说。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乃糜家大公子,累世公卿,连你的面都没见过,又岂容你百般污蔑?”
糜砀看着孟夏,冷声道,“感谢这里是离京,更感谢这里不可动武,否则,似你这等信口开河之辈,我必定一掌毙了你!”
嚣张,太嚣张了!
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些胆小之辈更是忍不住低下头颅。
孟夏看向了微生伊能,“武者气血方刚,一怒之下,血溅三尺,肯定有合法解决纠纷之道吧?”
孟夏一语落,众人尽皆目瞪口呆。
疯了,这还真是疯了!
孟夏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糜砀错愕。
完全没想到,竟能从孟夏口中听到这般话。
微生伊能面色大变,一口道,“没有。我人族又岂可同室操戈,让亲者痛仇者快?”
糜砀大笑,张扬而肆意,“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你用刀割手掌,然后向我光明正大约战就可以了!”
能光明正大解决孟夏,他可是求之不得。
却是不曾想到,孟夏竟然如此愚蠢。
微生伊能也吓了一跳。
糜砀可是宗师,自小修六欲天功,虽口碑稀烂,但也绝对是罕见的奇才。
孟夏和糜砀约战,这不是找死吗?
禹霸先也吓了一跳,直接站了出来。
“孟夏,你疯了?”
宋萱吓的面色惨白,更是伸手狠狠抱住了孟夏的右手。
她生怕孟夏受不得刺激,直接割掌决斗。
“子爵哥哥,冷静,萱萱求你了!”
太子田昭直接站了出来,手中直接亮出一枚令牌。
“放肆,尔等这般肆无忌惮,可还有将王法放在眼里?”
刹那之间,整个胧月小筑,都弥漫出一股空前强大的皇威。
众人心头同时一凛,就连孟夏也忍不住看向了那面令牌,心头忌惮无比。
糜砀深吸一口气,躬身行礼,“不敢。”
孟夏还不知令牌代表着什么,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却是知道的,当即也躬身行礼。
“不敢。”
太子田昭头痛,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手持令牌,强行打断两人的决斗,其实是和民间一贯的惯例相违背的。
但是。
孟夏和糜砀可都不是一般人!
尤其是孟夏,那可是入了离火教掌教c皇上c山长眼的人才,若就这般折在了糜砀手中,那可就是他这个太子的失职了。
“秋闱在即,各国c万族观礼者无数,尔等这般争勇斗狠,让我大离颜面往哪里放?”
“不敢!”x2
这基本上已经上纲上线,就算心不服,但原则上的错误也不能犯。
太子厉声道,“割掌决斗,民间古礼,但江山社稷重于泰山。本殿下以太子之名,诏令尔等三个月内不许决斗。”
皇威弥漫,口含天宪。
刚刚所下的诏令,宛如规则律法一般,强行压下了两人的矛盾。
当然,代价也是沉重的。
太子手中的令牌,直接化为金色灰尘消散。
“遵旨。”x2
“走!”
太子一甩袖子,直接黑着脸走掉了。
很显然,用掉这样一枚令牌,也让他心痛无比。
二皇子c九公主看了孟夏一眼,也直接调头就走。
糜砀起身,脸上却是堆满了肆意而张扬的笑容。
与此同时,孟夏的脑海也响起了糜砀的传音。
[孟夏,
你猜的不错,刺客都是我派出去的。糜崇c糜修贤都是我糜家的人,没死还真是算你命大!]
孟夏眼神一冷,看死人般看着糜砀。
糜砀也不在意,大声笑道,“珍惜这最后的三个月吧,我随时等着你来挑战,哈哈哈哈哈!”
糜砀潇洒离去。
整个胧月小筑死寂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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