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罗姆波拿巴的分析远远超出的路易波拿巴的预期,他原本只是希望自己的堂弟能够略微了解法兰西现在的局势,然后自己利用仅剩不多的时间为他进行分析,身为波拿巴家族的成员不涉足政治可不行。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堂弟,堂弟的政治嗅觉竟会如此敏锐。
路易波拿巴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热罗姆,这目光简直像是要穿透热罗姆的身体直达他的灵魂深处。
热罗姆挺直腰板,表面自信满满的他内心同样也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路易波拿巴发现了热罗姆不合“平常”的端倪。
“刚才的那些分析都是谁教给你的”路易波拿巴再度出声,热罗姆的内心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略微调整状态的热罗姆泰然自若指着自己的脑袋与眼睛说道:“这些都是我自己看到与想到的没有人愿意教我,再者说”
热罗姆顿了顿,露出了一抹轻蔑的笑容道:“端坐在巴黎九天之上的城官老爷们注释1,恐怕还在思考如何镇压接下来的暴动国营工厂可无法解决一劳永逸的解决法兰西的问题,更别说议会中那些各怀鬼胎的议员了现在的巴黎就像一个火药桶。”热罗姆在空中比划着,“只需要一点点火星,火药桶就会点燃届时巴黎就要面对第二次分裂,届时的共和派不知道还能不能镇压的住就算他侥幸镇压住了,他们又该怎么实现他们口中普选,巴黎市民的记忆可不像鱼的记忆只有7秒”
在原定的历史中,两个月后一场由工人引发的二次革命就会发生,新生的共和国面临分裂亦或是死亡危机,在议会的强硬下代表温和的拉马丁退场,取而代之的是军事强人卡芬雅克,工业国自那时候起便陷入了撕裂的阶段。
热罗姆波拿巴的回答令路易波拿巴陷入了思考,没有长期待在巴黎的他所掌握的情报大多只是从二手,甚至三手的报纸,这些情报远远没有热罗姆这个亲身经历者的口述更加的直观。
“我亲爱的堂弟,你是怎么看待这场革命的”路易波拿巴表情严肃询问热罗姆波拿巴,从现在开始他已经不再将热罗姆波拿巴看做一个需要他照顾的小兄弟,而是一位即将举起波拿巴大旗的举旗人。
“一个机会”热罗姆波拿巴毫不迟疑的回应,而后有补充一句:“一个波拿巴家族重返法兰西政坛的机会,波拿巴家族已经33年没有重新返回过法兰西权利的中心巴黎”
热罗姆抬起手攥紧拳头:“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重返巴黎,就像当初皇帝陛下那样,控制了巴黎就控制了整个法国”
热罗姆波拿巴充满野心的话语同样也挑动了路易波拿巴的野心。
从1830年到现在,路易波拿巴无时无刻没有想过君临法国,但是每一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现如今法兰西的权利处于真空状态,自己的身体却抢先一步扛不住了。
懊悔的情绪缠绕在路易波拿巴的心头。闪烁在眼中的野心之火也渐渐的熄灭,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叹息过后,路易波拿巴重新调整情绪看向堂弟热罗姆,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但是热罗姆还年轻或许他能
“热罗姆,你的计划是什么”路易波拿巴双手叠在一起,神情严峻的询问道。
热罗姆缓缓垂下高举在半空中的手臂,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原本的计划是请你返回巴黎然后参加巴黎的选举相信以波拿巴在法兰西的影响力一定能够在选举击败那些软弱的共和派,夺取法兰西的宝座”
“我们真的能夺取法兰西的权利”两次的失败令路易波拿巴有些迟疑与迷茫,他相信自己能够夺取权利,但是通过选举夺取权利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儿戏了
哪怕他所鼓吹的伯父也只不过是在掌握军队之后,再通过民意为自己的加冕粉饰上一层虚假的民主外衣。
“我门能否夺取权利其实并不在于我们自己,而在于我们的对手”热罗姆波拿巴充满自信的说道:“只要共和派继续实行普选制服,那么海量的农村票仓都会为我们所用法兰西总统唾手可得”
路易波拿巴对于热罗姆波拿巴所描述的场景也是十分的意动,但是他的身体已经不在允许他继续奔波选举。
路易波拿巴将目光再度投向了热罗姆,这一次他的嘴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嘴脸的八字胡在随着路易波拿巴的笑容向外舒展,他伸出手按住了热罗姆波拿巴的肩膀道:“我想你的计划也该换一换了”
“换一换”热罗姆波拿巴瞬间明白了意思,他摇了摇头自嘲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有些波拿巴家族头衔的无名小卒,恐怕整个巴黎都没有多少人能够认得出我堂兄,你就不一样了两次政变让你的名声大噪
,消除贫困那本书掺合巴黎都认识了一个博学多才的波拿巴亲王这些都是我在短时间内无法具备的”
“你也可以”路易波拿巴铿锵有力的笃定道:“相信我,堂弟有些时候,一个死人的价值比一个活人的价值更大。因为死人需要借活人之口讲述功绩,活人也累分享死人的荣光特别是一个还没有犯过错的死人”
热罗姆并没有明白了路易波拿巴的意思。
“我告诉你”路易波拿巴趴在热罗姆的耳边小声的叮嘱道。
“不我不同意”热罗姆波拿巴睁大眼睛,嗫嚅着嘴唇。
“堂弟,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路易波拿巴态度果决的对热罗姆说道:“我有一种预感,这是波拿巴家族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这次失败的话,我们可能再次无法重返法兰西政坛。”
s:1巴黎官僚的蔑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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