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乔装人士趁买东西时和商贩打探情况,时不时看向林家,那商贩得了钱,自然热情给人讲解这一带情况。
谁家里发生些什么时,鸡毛蒜皮等,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更不用说家里哪天来了什么客人了。
有人在打探林家情况。
后面几天,准确来说是中秋过后,一直有不同人马来打探林家情况。
他们也只能在林家周边打听,或者有时候林家一些下人出门办事,也会被人不动声色套话了去。
林幻是听到丫鬟们闲聊时,有个丫鬟说了这样一句“今日有个人可奇怪了,说想进咱们府干活,又不了解府内情况,一个劲问我呢。”
林幻就察觉到有人在打探林家情况,她也不慌,诗会上她都说了,过后肯定会有人来打探林家情况,想看看有没有幕后高手。
那些探子也只能在林家周边打探,不敢起伤害林家人的意思,这晋京城内,皇城脚下,治安还是不错的,特别是林家地段也不差,还有护卫守护,真有歹人想谋财害命,也得看有没有命活着出城。
这些情况全数落入清风眼中,如果说那天林幻口中蹦出的陌生词汇他不确定要不要跟主子汇报,那么林家被别人监视这个情况,一定值得汇报了。
谁料侯爷听后,只停顿片刻,就说静观其变,让他确保林家姊妹安危,就未再多言。
血的腥味弥漫四周。
身穿铠甲奄奄一息的中年男子抓住年轻男子手,口中吐着鲜血,一字一句吃力道:“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只有你活着,才”
语未说完,手已垂直落下。
年轻男子红了眼眶,嘴唇抿成一条线,半跪地上,单手持剑,唇边血迹未干,浑身上下满满伤痕,红色的血顺着锋利的剑流下,流入草丛,没入土中。
马蹄声渐进。
“他在那,他中了咱们的毒,跑不了了抓住他”
男子转头,狭长的眸看了一眼后方,黑压压的黑衣人骑着马儿蜂拥而来。
起身,跃入悬崖。
黑衣人悬崖勒马:“下崖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深水中沉浮,仅凭一根木筏,漂泊数日,他是硬撑着一口气,游至岸边,又奔波数日,却因浸泡水中太久,伤口溃烂,加之身中剧毒,周身浮肿,眼神渐渐看不清前方道路。
咬破舌头,强撑赶路,渐渐分不清方向,倒了下去。
半梦半醒,意识模糊间,身体被人搬动,以是敌人,却动不了分毫,彻底昏厥过去。
再次恢复些意识,是一股锥心之痛由伤口处传来,宛如剐肉剔骨,便是极为能忍的他,也经不住战栗起来。
他以为自己被人敌人抓住,在用刑,欲挣扎而起,好与之同归于尽。
士可杀不可辱,便是落败,也要死得其所。
却隐隐听得一道轻柔嗓音在耳畔响起。
“别怕,我不是坏人。”
只一句话,自来防备重重的他,放下所有心房。
液体渗入伤口,宛如伤口撒盐,他不再挣扎,只咬紧的牙关隐忍下去。
“杀了他,必有重赏”
“他中了毒,跑不了多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别怕,我不是坏人。”
“是她救了晋安侯,杀了她”
楚胤猛然睁开眼,从床上坐起,环顾四周,微弱烛光下,是熟悉的房间格局,是晋安侯府。
微微喘气,察觉出了一身冷汗,随即掀被起身,走至桌前,拿起水壶,欲饮一杯。
焉知水壶轻浮,竟一滴水也无。
“来人。”嗓音有些暗沉沙哑,却透着坚毅。
房外守夜之人本就不敢沉睡,闻言一个机灵睁开眼睛,忙起身隔着门道:“侯爷,有何吩咐”
“沏壶茶来。”
那人领命而去,不多时就有人送热茶过来,又得了命,点燃了房中几根烛火,方才退出。
此时已是五更天,楚胤眼神落在杯盏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略有些出神,窗外秋风簌簌,风透过窗缝吹入,房中烛火微微晃动,晃动的光芒映射在他俊美冷清的面容上。
滴漏中,流沙从漏斗形的沙池流到初轮边上的沙斗里,一点一点流失。
周遭一片静谧,仿能听见沙子流失之声。
在这孤寂的夜里,男人笔直的背脊也似有些孤寂。
日子如车滚轮,一轮一轮滚动过去,眨眼睛,一周过去了,周家又迎来了喜事。
有媒婆上门给周临雪说亲了,还不止一个。
虽说周临雪才十四岁,不着急相亲,但古代婚俗讲究“六礼,所谓的六礼,指纳彩c问名c纳吉c纳征c请期c亲迎。纳彩就是“说媒”。问名,即所谓的“讨八字”,即姑娘的出生年c月c日c时,然后请阴阳先生推算。只有男女八字相合c才可以定亲。
这过程繁琐,消耗的时间又难以定夺,少则一月有余,多则一年半载。加上世家贵族的女子大都矜贵,便是定了亲,家人也不舍得立刻嫁了,要留家中至十八岁才出嫁。
所以提前看好亲家,定好亲事,才是省心了。
来跟周临雪说亲的有顺天府丞家的,太常寺少卿家的和防守尉家的,这些家族的公子少爷都为娶正妻,也都对外言说无姬妾。
但林幻曾经打探过,这些达官贵族,除了她挑选出来的几家能过眼之外,其余大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姬妾什么都是小事,有个公子的妾室怀孕了,所以他才着急娶妻。
但这些事情外界都不知,都觉得都是条件不错的家庭,周老夫人都挺满意的,过后问林琼相中了哪一家,回头好看八字。
当着外人的面,林琼脸上应酬的笑都险些撑不下去了,勉强应付了过去。
婆媳多年,周老夫人如何不知这媳妇的意思也只叹气,回头她得跟三郎好好聊聊,雪姐儿年纪是还小,但再过两年就到嫁人年纪了,此时不看亲家,等成了老姑娘再看
心中对林琼越发不喜,也就不再理会她了。
谁知众人散去之后,林琼还特地去找老夫人,一进门就开始抹泪。
“娘一心为雪姐儿谋划,媳妇心中高兴又感激,只恐娘过于操心,损了自己的身子才是媳妇罪过了。”
老夫人神情寡淡,坐于床边,由丫鬟给她取下头上装饰,没理林琼。
对于这个儿媳,她实在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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