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都市小说 > 一人之下:我还以为我多狠呢 > 第三十六章:天下剧情杀就最离谱
  “万事留一线。”

  凭借扎实马步蛮横腰力足底生根稳固身形,恶鬼手中长刀切换反手刺破空气扎向老者宽厚脊梁

  吸顶

  不是形意拳。

  不是八极拳。

  不是太极拳。

  八卦咏春南拳北腿

  否否否

  就像是“左边”“右边”那样概括又准确。

  “顶”,“推”,“打”,“抓”

  老者的武艺已不被任何名为“套路”的枷锁束缚

  轰

  恶鬼的胸前有着劲力爆发了

  难以置信难以置信极短极近又极具威力目的是顶就那就顶像是蛮牛像是大象怎么快怎么来,怎么强怎么来,无需摆正姿势原地绕环演练整套繁复动作更无需对着假想的空气敌人见招拆招,只要靠着自己就好

  把自己全身心地交给武术,而不是强行以武术来武装自身

  这一击饶是那便捷性与防御力兼备足以抵御刀剑的鳞甲也要被无情破开,炮弹般的冲击裹着风扯开炁钻透细密精巧的链接组合直抵肉身深达脏器再贯透另一面的甲胄

  噗,一声惊悚声响自他身体内部发出

  “呃”

  恶鬼剧震之下意识涣散一报还一报也终于得到了被一击打散浑身力气的体验。

  老者安然静立,气场如云层滚动不可捉摸又直观宏大。

  长棍是武器,短棍也是武器,断开的末梢也是武器。

  不止这些,手脚,头,腰胯,每一处都是武器

  一处比一处危险,一处比一处不可预料,一处比一处更加的强大

  武术家,很厉害吧

  “真厉害。”

  说话的竟是老者。

  他望着单手拄刀勉强站立却气息不减仍无倒下之意的苍白恶鬼,神色有些欣慰。

  “刚才那下我可是想着废了你的,但你还能站着,不如说,还能打。”

  他将双手木枪轻甩,二者轻描淡写插进大理石地面。

  “真是的,一把年纪了还有点上头。”

  老者言罢向后退去,片刻即归手捧一长木匣。

  “还以为再也用不着了呢。”他很有些兴奋。

  木匣敞开。

  一柄长剑。

  双手剑

  长剑在手。

  剑如何

  老者不熟练地将剑拿起,小心翼翼慢慢悠悠地全然不像是行家里手,似是在感应这许久未曾握住的重量之平衡,抚慰那多年不见吹毛断发的两面锋刃。

  他将两手前后握住一紧一松,剑尖一点透彻光芒由下至上缓慢抬起。

  嗡

  在这过程中,苍白恶鬼眼前所见变化了。

  原本的老者是一条朽木小舟,眼眸的光微弱正如舟头的忽闪油灯,而自己毫无疑问就是惊涛骇浪拍岸大潮,一招一式尽是不可阻挡如怒涛,目的唯有掀翻一切

  他用尽浑身解数还是失败了。

  即使是天纵之才久经实战身负神奇手段加持也无法与老者所悟所得一较高下,那一尾木舟在这广阔天地遨游面对汪洋恣肆也全然无惧,不止

  更像是不在意。

  浪起舟起,潮来舟来,一点烛火被风暴吹的摇摇欲坠又愈发茁壮

  这便是道,经年累月的思索承古传今不曾断绝,行立坐卧饮食休息皆不放松,即使是入梦化蝶也是在修行,走过山川历经磨难迈出一步领悟一点,非一蹴而就灵光乍现所得,更非乞求上天恩旨一步登天只怀其技不通其理可比。

  而这道正在因老者的喜怒转变形态。

  老者手中的剑熟了。

  云般的气息也如是。

  他在月下轻舞一剑,一剑而已逼得月色寒了七分遍地银芒不再温润冷冽犹如霜花

  那一刻,他轻飘飘的气场彻底凝实,无形无质的云雾化作了满堂剑气

  好美。

  美到甚至不想与他为敌。

  苍白恶鬼咬紧牙关回神趁此间隙运炁修补受创的身体,乳白色的能量在体内安静流淌滋养伤势,周天相叠功效互补他的炁在体内源源不断产出投入像是座紧锣密鼓的工厂,可他深知自己这全力以赴超越巅峰的状态维持不了多长时间,必须抓紧时间恢复

  至于胜负根本无法预测。

  “这勉强算是第三场吧,”老者以剑画圆。

  “来。”

  来

  顷刻间恶鬼的眼眸被流光完全占据。

  轻拢慢捻抹复挑,初为霓裳后六幺。

  剑影舒缓而流畅鸣音如乐。

  恶鬼抬起双刀架住前刺剑锋,双手剑力道惊人他不敢再以单手勉力抗衡,但那光芒只是稍触刀锋便如水滑落其形沉重难以固定,待到交错双刀被引得下防后再度自下而上如一股冲天水柱穿过了刀围直穿喉头

  恶鬼提刀格挡偏头闪避鬼面被拉开一道口子,他想也不想紧接着俯身躲开横斩发丝被斩落大片,飘落途中纷纷化作白色焰火燃烧至虚无。

  他趁长剑扫出未归将刀前送

  两点间直线最短前刺最快长剑无论如何也追不上这一招

  老者已后撤一步,刀尖距腹部衣裳不过一寸。

  但刀剑长度相差超过半尺

  恶鬼所持太刀长逾八十公分而老者双手长剑刃长过百,在这以距离争锋的游戏之中老者再一次获胜长剑回锋便要斩至敌身

  可惜,异人的世界难以以常理论。

  刀剑化物,以炁增幅。

  一道尖锐炁流自恶鬼刀头阴狠凝聚射出暴涨三尺足以弥补一切距离上的不足,其威力更是胜过钢铁之刃可轻易将血肉之躯给

  “哼。”

  老者体表炁层结成半透明墙壁将凭空增长的刀锋阻挡在外,刀剑互攻,炁来炁挡

  一声清脆金属磕碰之音过后恶鬼身形歪斜侧移,他借助反握肋差以小臂强行顶住了长剑剑势,所幸反应迅捷没有挨上这一剑,否则不止是余生化身杨过那么简单很有可能半扇肋条也得分家

  然而思绪未落双手架势未成眼前剑影紧追而至

  只得守

  守的住

  钉钉,钉钉钉噩梦

  极速的剑如瓢泼的雨恶鬼身前不断开出一簇簇美丽又致命的剑花刀锋互撞火花飞溅一时间在这应接不暇的交手之中竟无意展开一幅奇特画卷,上面有山水有行人有云雾海潮还有野火繁花

  剑中有世界

  恶鬼节节败退足跟用力蹬地想要摆脱追击可老者一改持枪时稳扎稳打的步伐转而灵动如脱兔步步紧逼,这也是双手剑的精髓之一仍是以腰为核心但却是在运动之中求变化求生存,踏麒麟步自然步击步或落如鼓点或点地无声,身体必须进入“动”之境手中剑才能跟随腾转翻飞

  臂画圆才能翻

  腕有力,才能震

  肩松动,才能斩

  身发劲,才能刺

  动及全体,才能化剑势为风

  风无孔不钻,连水也会被侵入

  嚓嚓嚓嚓

  挡不住

  恶鬼身前数道剑光斩击接连撕破甲胄,他再次为谨慎行事所救,多亏这一手准备不然自己已经被多次重创

  可自己不能永远抵挡下去,甲胄是有限的攻势却无穷无尽,况且还有任务

  老者的手腕松紧张驰身如游龙,长剑剑身已快到模糊不清划出无数残影而他自己也被剑光剑气包覆,唯有剑尖寒芒一点拖出的轨迹在这剑气螺旋之中清晰可见

  旋转跳跃我睁着眼

  一触即溃

  单刀太弱双刀太笨

  恶鬼的剑势构不成任何威胁,别说反击他甚至无法形成固守的态势

  老者的剑影太快太重了,即使双臂尽力格挡也会被以抹以拨以抽以带一一破解,甚至以剑身劲力强行震开直取首级面对这风暴恶鬼已竭尽自己于刀剑上的全部可还是溃败了。

  这就是当代最后的剑圣这就是中华武道的巅峰自始至终他没有耍过阴招破坏距离感没有用过花里胡哨的手段发出各种明光火焰可依然是压倒性的强大

  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那些东西已经被他舍弃了

  所思所感并非绝望般的强大,而是面对很美又很复杂,想要拥抱却因过于巨大而不得的事物时,发自内心的无力感。他的剑乃自身之所悟,不含半点暴戾与杀意,只是绝对的技巧和心得,一招一式都没有超出人类所能理解之范畴,是万事万物中所蕴含道理知识中的一种而已。

  他们现在正在交流着,用剑,用术,用动作表达着内心语言,只是恶鬼太过浅薄与卑劣,还不足以望老者之项背与其交心。

  卑劣还真是恰当。

  为了完成任务即使被称为卑劣也无所谓。倒不如说,卑劣而不择手段,正是刺客的信条。

  老者的剑如灵蛇抬首刺出,他的目的是破坏对手左侧的平衡借以彻底将他

  将他

  杀死

  长剑直挺挺地刺进了苍白恶鬼的胸膛剑尖轻易穿过了原本应该能够阻挡这一刺的甲胄将他整个人贯穿

  “你”

  嚓

  从未心含杀机,愕然中老者的前胸寒光一闪。

  恶鬼手中长刀挥动。

  今夜首次见血,可并非首次有人中刀。

  多么讽刺。

  “炁毒”顿觉不妙的老者运炁护住心脉一手抽剑回防那雪白剑身自对方胸膛拔出之时不见半点殷红手感也根本不像真实血肉,更像是脱离一片无底泥潭。

  恶鬼微微喘息胸口苍白火焰尤为旺盛,还是用了啊,虽然非常冒险,虽然只维持了刚刚一刹那,但是经由师父改良传授的“第三层”还是被我成功施展出来了。

  感觉非常好。

  “正面对决,无论如何也赢不了您。”

  他借助了对方的不杀之心,以自杀式行径为自己搏得一次宝贵机会。

  这机会在今夜至关重要

  被贯穿一次的苍白恶鬼语气平淡似乎无事发生,身前破碎的黑色甲胄仿佛具有生命蠕动着自我修补如初,他此刻言行气场与真正的鬼魅全无区别都是透着同样的诡异。

  “接下来就没有公平可言了。”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长刀凶猛劈砍如暴风骤雨,短刀阴毒向着要害频繁突刺像是低声的诅咒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狠厉的金属磕碰脆响与刀尖摩擦令人牙酸的响声交错弹奏出激进与狂暴的乐章,两柄杀生刃具不同的声响接连响起串成一片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刀光剑影交汇爆出的声音时而咯吱作响尖锐如杜鹃啼血时而又钉钉铛铛像是狠命锤打铁胚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渐渐的,冰凉刺骨的金属剧烈敲击的回音变缓了变弱了,就如同是一方逐渐失去了战意,那惊心动魄的声势渐渐中断。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老者的长剑不再翘起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气力正随着剧烈运动而消逝,即使这毒素暂时被他压制在体内,可失去了炁的流转,自己的身体也逐渐回归了一位百岁老人的状态。

  重。

  好重

  这柄长剑跟随我数十年,这还是第一次感到它会如此之重,莫说挥舞连平举都不再轻易,好不习惯。

  这种陌生感,在过往的数万次挥动中都不曾有所体会,就好像是剑改变了

  不

  改变的,是我啊。

  我到底怎么了

  “”

  “”

  二者相视无言。

  很遗憾。

  形势逆转了

  么

  假面也无法阻止恶鬼的眼角裂开。

  他因老者的变化而目眦欲裂

  他是用毒的行家,绝不可能失败,这炁毒入体不会破坏经络,只会阻碍炁的流动,让异人短暂地变回凡人,听上去人畜无害但在对决中若是不慎挨上那面临的毫无疑问就是死亡威胁

  但死亡便是终点吗

  在老者的道看来,每一样东西都是在持续成长的,总会从一个阶段告别然后进入下一个,过程之中不断进步改变,比如那根从种子发芽直到成为树木再到现在变为两根短枪的白蜡木杆。

  武器如是,武道如是,人如是,万物如是。

  他如今也迎来了这短暂的结束

  作为异人的结束作为凡人的开始

  七岁得炁,至现在每日运转周天已历近百年,多少日月已不可考,这份神奇的天地能量就这样占据了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不可或缺还是不速之客呢

  太轻易了。

  世间能修出这股炁的人有多少很多吗比起芸芸众生所占几何

  万中无一。

  武道,是这样的吗独孤求败俯瞰一切便是它的终点吗追寻强大然后到达顶峰以后,一切皆离我远去,我又要去往哪里

  难道是我走错方向了吗

  老者一直没能想通这个问题,因为时刻蓬勃着的炁已经同他的生命连接在一起了,即使有意停止运转,也是戴着镣铐舞蹈无从感悟。

  他就这样带着这个疑问进入一片清净里寻求答案。

  直至今日,可靠的炁不能运用,长久安定的生命受到威胁。

  疑问却被解答了。

  原来如此。

  一直以来我所抵触的,放弃了的,不肯用出的众多更为高效,华丽,具有强大威力的功法招式们,我有意无意远离摒弃它们的原因明了了

  “我要感谢你。”

  高傲不败的剑尖,垂到了地上。

  老者在眺望,胡须之下是笑。

  释

  然地。

  肆意地。

  近乎于狂地

  “我终于重新拥抱武术了”

  气息。

  他的气息变了。

  没有实质般精纯的炁了,也没有巨大的不可及的影子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小小的,微弱的氛围,满是初生的味道。

  但却坚定不移,肉眼可见地无比真实地完全扭曲了空气

  木舟终于靠岸,舟上人脱离苍茫大海重回陆地,是啊,凡人就该这样。

  武道源自凡人,也终将归于凡人。

  “都跟您说过了,再无公平对决。”

  恶鬼呢喃细语。

  如此明显的蜕变当前,我怎可能再次与您交手,难道要连续自杀两次吗

  他手腕闪烁光芒骤然掷出一团事物,准头不好到老者那么大的目标都打不中烟雾弹

  微型炸弹都带了,我一个刺客带个烟雾弹不过分吧

  他深刻明了不管老者临阵开窍所悟有何等高深,在无炁可用的阶段那都是限于凡人限于对人

  冲刺

  一片呛人浓雾里恶鬼低伏身体前冲几乎是贴地飞行,众所周知东瀛武士神速拔刀斩时趴得越低越nb以他这个姿势这个海拔这个速度怎么也得混个大剑豪当当吧

  地行仙启

  他一个狗啃泥钻进了地里丝滑如身上涂了德福像鲨鱼一样前冲在大理石与混凝土之间无声畅游所处高度为负数不愧是东瀛剑豪,想象力,想象力已超乎常人

  他没有忘记任务,眼下是最佳时机避其锋芒

  任务目标遗产。

  这遗产源自风家祖先,关于在外敌入侵动荡时期之中横空出世,引发整个异人界动乱,无数门派争相抢夺导致血流成河酿成“甲申之乱”惨剧,超出常理不合天道的八种力量

  八奇技

  其中一门功法可自在操纵天地间灵体,无论神鬼强弱皆可号令如臂驱使

  拘灵遣将

  凉山大觋巫师风天养曾与其余三十四英雄好汉女同臭名昭著举世皆敌的全性掌门无根生结义并称三十六义外界称三十六贼,此举胆大包天冒天下之大不韪,但也因此大机缘悟出这神奇法门。

  后来天下异人举旗共伐之,“甲申之乱”开启,风天养竟背叛结义兄弟为求活命投于四大家族的王家,最终得以保全性命传递香火,只是余生都需得在冷眼与监视中度过,甚至立誓风家子弟也要世代被王家压过一头。

  何其可笑。

  余生他都在愧疚与颓然中渡过,放弃了修行潜心于器乐不问世事。

  他尤为钟爱琵琶,弦音苍翠寄情于思。

  世人耻笑他,连玩个音乐都这么娘,果然是个软骨头。

  无所谓。

  四哥无根生说过:世人如何看待我,都无所谓。

  “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

  你们不懂啊

  他扫过四弦,月明星稀。

  怎么变冷了

  他孤身一人立于荒野,脚下舞蹈的影子却有无数。

  俗人只爱辟邪剑谱却不懂笑傲江湖。

  也罢

  他临终留下绝唱。

  天下会

  天下英雄风云际会。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老者的剑追来了

  突然间木柜倾覆,青花瓷瓶撞破插花跌落水浆四溅老者还未来得及补救另一边安置盔甲兵刃的支架也轰然断裂发出哀鸣

  纯度突然就降低了,喜剧味儿扑面而来变成了龙叔式道具战恶鬼惜命如金不讲武德东奔西跑乱砸一气

  道具之间隐藏杀机。

  咔咔

  弹指两处机关齐放老者一手提剑格挡一手托住倒下的一人高巨瓶,背上不慎被飞针擦过裂开口子。

  抓到你了

  老者朝角落挥出一剑

  恶鬼毫不犹豫以琵琶格挡。

  琵琶我他娘

  老者暗骂急收剑势剑尖掠过琵琶四弦一一崩断

  今夜刀剑交响曲终了。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他朝诸多宝贝抛飞宝贝琵琶引老者宝贝地去接,自身则宝了个贝的夺路而逃

  掌中一册古籍被风翻动哗哗作响。

  天下会

  他的手腕一转犹如变魔术将乐谱消弭无形,刀柄甩出巨力将厚不可破的防弹玻璃敲的粉碎顿时高空的狂风大肆灌入意图将地面水光吹起波澜。

  恶鬼立在波澜水光里身形嵌在圆月正中。

  “贼人休走”

  老

  者发出不甘怒吼,心情起伏如一脚天堂一脚地狱

  恶鬼功力散尽。

  他背朝风和月。

  恰好钟声长鸣。

  晚十点。

  “任务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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