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听说了没西街李家又死人了
“什么这都第四个了这次死的是谁啊”
“李二少爷的丫鬟,好像是叫茴香来着听说啊这李二少爷一大早起来推开门便看见她吊死在房门口,吓得直接就昏了过去”
“唉造孽啊这李家本是我们锦溪镇西街首富,如今闹出这种事,以后还有谁肯和他们家做生意这么看来,这西街李家怕是要没落喽”
彼时,西街李家。
寒冬还未离去,门前的梅花却先败了一地。骤雨初歇,空气中充斥着湿冷的气味。守门的小厮缩着脖子搓着手,仰头望着灰白色的天空,长叹一口气,嘀咕了一声:“这事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这位朋友,请问这里是西街李府吗”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小厮下意识看向来者,只见一名怀抱黑猫,手持长剑的女子正立于梅花树下。女子约莫十八c九岁年纪,一袭红衣艳丽而张扬,好似天边的红霞,三千青丝用一根木簪歪歪斜斜地束着,面容娟秀非凡,眉似远山,唇如含丹,目若秋波。
见那女子正笑吟吟地瞧着自己,小厮稍一恍神,很快又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姑娘是”
“叶今夕。”女子踏上台阶,从袖中拿出一张白纸递给小厮道:“除祟。”
小厮接过白纸,打开仔细一瞧,只见最上方赫然写着“悬赏令”三个大字,顿时喜上眉梢:“原来是仙师,仙师请稍候,小的这便去通报。”
叶今夕微微颔首,不消片刻,又见小厮小跑着赶了回来,他哈了哈腰,笑容满面:“仙师,我家大少爷有请。”
叶今夕刚抬起脚,却听旁边的小厮忽然道:“仙师,这黑猫”
她侧头睨了那小厮一眼:“有意见”
小厮迎着她的目光,愣是把快到嘴边的“不吉利”咽了下去,想来近日李府不吉利的事情还少吗可别把人给气走了。他再次堆起满面的笑:“没意见没意见仙师您请”
叶今夕随着小厮来到客厅,只见一青年正在客厅门前踱来踱去。青年二十有几,一身素衣,那人脸色极为憔悴,面黄肌瘦,眼底有浓到化不开的青黑。
见叶今夕来了,青年眼睛一亮,匆匆迎上前,悄悄打量了她一番,见对方只是个小姑娘,看样子也不像是几大势力的人。青年眉间多了几分怀疑,但还是扯出一抹笑道:“叶姑娘,在下李伯仲。”
“李大少爷。”叶今夕点头示礼。
“姑娘,我们进去说吧”李伯仲侧身将她迎进客厅,又吩咐下人布好茶点,待叶今夕落座后才开口道:“不知叶姑娘师承何门”
叶今夕淡淡瞥了他一眼,手轻轻抚摸着怀中黑猫的后背,漫不经心道:“无门无派,不过解决你们家的事足够了。”
闻言,李伯仲连忙道:“姑娘误会了,在下并非不信姑娘,只是”他顿了顿,犹豫片刻还是道:“不瞒姑娘说,昨天,扬州云家有位仙师来鄙府除祟,可没想到的是那位仙师居然失踪了,至今毫无音讯。在下是怕”
“你倒是实诚。”叶今夕眉梢轻挑,“就不怕我知道了害怕直接走人吗”
李伯仲摇头道:“这本就是我李家之事,纵然在下希望有人能帮忙,但也决不能随便拖人下水。”
假仁假义,叶今夕暗自腹诽,皮笑肉不笑道:“李大少爷高义。不过大少爷放心,我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命大,区区邪祟还要不了我的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伯仲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切入正题:“事情是这样的,半月前,家父行商归家时不慎摔断了腿,家母去庙里给家父祈福,可一回来就莫名得了失心疯,还掐死了自己的婢女豆蔻。家父只好下令将家母锁在房里,谁能料到半夜家母院里竟失了火,家母没能被及时救出来,被活活烧死。”
说着,李伯仲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低头看着茶杯,朦胧的水汽氤氲了双眼,那人泫然欲泣:“家父对比心怀愧疚,大病一场,大夫怎么也诊不出病因。”
“后来有位仙师来到鄙府,说鄙府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位仙师先是替家父做了法,家父的身体也逐渐好转,可后来那位仙师又说要去追查那东西,谁知竟一去不复返。”
“也就是在仙师失踪的当晚,家父突发心疾,就这么去了”说到这里,李伯仲的眼眶镀上一层淡淡的红。
叶今夕的手微微一顿,一改之前的散漫,轻声道:“节哀。”
李伯仲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道:“抱歉,我失态了。”
“无妨。”叶今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脸皱成一团,她嫌弃地放下茶杯,好苦的茶。
那厢,李伯仲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润了润嗓子,接着道:“再后来,便是今天早上的事了。今早,舍弟院里有个叫茴香的丫鬟吊死在了舍弟房门口,舍弟惊吓过度,昏迷不醒。”
叶今夕托着下巴沉思半晌道:“先带我去看看令弟吧”
“好好叶姑娘,请随我来。”李伯仲连忙应声,好像说慢了叶今夕就会反悔似的。他匆忙起身,亲自为她引路。
二人来到后院,李家不愧为锦溪镇首富,光是宅子就比普通人家大十几倍。长廊蜿蜒曲折,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尽头。最终,两人踏进一个装潢华贵的房间,叶今夕扫了一眼屋内陈设,眉间微蹙,好重的怨气。
随后,两人走进内室,只见一名白衣女子正坐在床边,床上还躺着一名男子,想必这便是李二少爷李季昀了。
女子注意到有人靠近,回过头来,一见叶今夕,怔愣一瞬,盈盈起身,向李伯仲行礼道:“大哥,这位是”
“这是叶姑娘,来我们家除祟的。”李伯仲简单介绍道:“这是弟妹。”
李二少夫人福了福身:“见过叶姑娘。”
“二少夫人。”叶今夕略一点头算是回礼。紧接着,她绕过李二少夫人,走到床边,扫了眼床上之人。
男子正值弱冠,长相还算清逸,此时的他双目紧闭,嘴唇发白,额头沁着汗珠。
叶今夕心中一动,余光瞥向李二少夫人:“二少夫人是特地来此照顾二少爷的”
李二少夫人低眉柔声道:“是。”
“二少夫人心细如发,二少爷真是好福气呀”叶今夕眼睛微眯,意味深长道。
却见李二少夫人面色如常:“姑娘谬赞了。”
这边叶今夕再次把目光放在李季昀身上,只见她伸出两指,按在那人的眉心,片刻又收了回来。她凌空画了个咒印,一挥手打入他的体内。
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叶今夕随意拍了拍手道:“令弟只是体内怨气积累过重,我已经帮他驱散了体内的怨气,他应该不过多久就能醒。”
李伯仲一喜,连忙道谢,接着又看向李二少夫人:“弟妹,快去命人准备些补品,待季昀醒来好叫他补补身子。”
李二少夫人脸上也添了几分笑意:“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说完,又迅速瞥了眼叶今夕,这才转身离去。
见李二少夫人走远,叶今夕忽然提了提一直跟在脚边的黑猫:“干活了。”
黑猫被踢得打了一个滚,它当即跳了起来,张牙舞爪地表示抗议。
叶今夕习以为常:“两天烤鱼。”
一听这话,猫主子立马来精神了,它得意地扬起脑袋,慢悠悠地在房里晃荡,要多神气有多神气。
见状,叶今夕满脸黑线,忍无可忍,幽幽道:“我改变主意了,还是吃猫肉火锅吧”
闻言,黑猫一个激灵,飞速蹬起小短腿,跃到床上,用爪子指着枕头“喵呜”叫了一声。
叶今夕将手探进枕下,摸出一张符纸,她看着符纸,脸色沉了沉。
招阴符难怪这里怨气这么重。
见叶今夕神色凝重,李伯仲心里一紧:“怎么了这符有什么问题吗”
叶今夕举起符纸问道:“这符是谁给你们的”
“这是之前那位仙师给的”李伯仲倏地一顿,道:“不对,这符不是之前那张。”
只见李伯仲从衣襟中拿出一张符纸,递给叶今夕道:“这张和之前舍弟那张是一样的,姑娘请看。”
叶今夕接过符纸,定睛一看,眼珠子差点没跳出来。
却邪符这符纹,笔力浑厚,苍劲有力,符纹中灵力澎湃,绝对是出自大师之手。像这种品级的符纸,市面上至少卖五百两,不愧是七大世家的人,真有钱
叶今夕艰难地把粘在符纸上的目光撕开,依依不舍地将符纸还给李伯仲道:“有人把二少爷的符掉包了。”
“掉包”李伯仲虽心中早已有了大概猜测,但这么说出来难免有些不可置信。他稳了稳心神,符纸被掉包很明显是府里有内鬼,到底是什么人
叶今夕指尖蹿起一道火苗,她随手将招阴符焚了,又在屋内设下一道禁制,看向李伯仲:“我想先去找找昨天失踪的那个云家人,你可有那人的贴身之物”
“贴身之物”李伯仲思索片刻,摇摇头道:“没有。”
叶今夕眉头紧锁,难办了。她径直走出房间,只留下一句话:“等着。”
说实话,她其实并不想管别人的死活,不过眼下也没别的线索了。
叶今夕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把手里的剑丢给黑猫,缓缓吐出几个字:“雨霖铃。”
话音刚落,一只银白色的铃铛凭空出现,静静得躺在她的掌心。仔细一看,银铃上竟布满了细细地裂痕。
她握着
银铃,嘴里嘟囔着:“拜托啊一定不要关键时刻掉链子”
说完,她郑重其事地托起雨霖铃,一手施术,雨霖铃颤颤巍巍地飞了起来,叶今夕喜色刚上眉梢便见银铃又跌回了她的掌心。
叶今夕默了一瞬,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挥手,雨霖铃消失在掌心。
她正愁着怎么找人,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拽自己的衣摆,她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只见自己那只黑猫正扒拉着她的裙角,急得叫个不停。
叶今夕一愣,这是怎么了
见叶今夕没反应,黑猫迅速叼起地上的长剑,朝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叶今夕无法,只好先追上去。不久,她跟着黑猫来到一座荒院前,那院子破败不堪,应当是失过火。门上的牌匾摇摇欲坠,隐约可以看见“皎月院”三个字。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见荒草丛生的凄凉景色。
它这是在帮自己找人这死肥猫什么时候这么积极了
想着,叶今夕莞尔一笑,她俯身抱起黑猫,踏进院子,周围的景色勃然大变,原本破败的院落竟恢复了原样,完全没有被烧过的痕迹。
她回头望向身后,院子外的景色竟是扭曲的。叶今夕果断抬脚往回走,一道白光闪过,她居然又回到了皎月院。
接着,她将黑猫放下,单膝跪在地上,单手捏诀,手心红光乍现,迅速拍向地面。就在这时,地面白光骤起,一个巨大的阵印出现在脚下。
这是幻阵
叶今夕压下心中的震惊,缓缓起身。她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幻阵,不过只是个残阵,倒是可惜了。
叶今夕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锁定在前方房门紧闭的木屋上。她迟疑片刻,低头看向黑猫:“在这等我。”
言罢,她走向木屋,停在门前,握紧手中的剑,推开房门,一道强劲的剑气迎面而来。
她正想躲开,手中的长剑却忽然发出尖锐的剑鸣声,金色的光笼罩着长剑。
这剑居然有反应难道
叶今夕一怔,滞在原地,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这不是你的错,别愧疚。”
“活下去,然后去找这把剑的主人。”
“他会告诉你真相”
千钧一发之际,长剑脱手而出,一剑劈开剑气,钉在墙上。
叶今夕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一个冰凉的触感爬上颈脖。
叶今夕没有半点慌张,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面一名用长剑抵住自己脖子的男子,那人二十不到,着一身白衣,袖口绣着仙鹤纹,满身浩然正气。他一头鸦色长发半束不束,额角几缕碎发恰到好处地掩住了鬓角。
男子相貌极佳,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眉若墨画。奈何叶今夕肚里没几两墨水,搜肠刮肚也就憋出一个“貌若谪仙”。
只听那人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她并没有回答男子的问题,反而道:“你是扬州云家的人。”
男子眉头微拢:“你怎么知道”
叶今夕抱胸道:“我和你一样,是来李家除祟的。”
“除祟”男子半信半疑:“怎么证明”
“信不信可由不得你。”叶今夕从容不迫道:“你应该也知道吧这里有个幻阵,但是个残阵,我想应该是你破坏了阵枢。你想找阵眼,可因为阵眼被幻术隐藏了找不到,所以你先破坏了一部分阵枢,可是尽管如此,你也没能找到阵眼,我说的对么”
见男子陷入沉默,叶今夕便知道她猜对了。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疾不徐道:“我能帮你。”
男子眉毛轻抬:“你会破阵”
叶今夕一摊手,诚实道:“不会。”
要是其他的阵她说不定还能破,但幻阵很悬,毕竟她也是第一次见这种阵。
紧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我能帮你找阵眼。”
云惜年波澜不惊道:“我也可以把阵枢全部破掉,这样这个幻阵也能破。”
叶今夕:
阵由阵眼和阵枢两部分组成,阵枢是一个阵的轴,是如果阵枢没了,阵自然就破了。
对于不通阵法的人来说,破坏阵枢只能靠灵力硬破,既耗时又耗力,可能阵还没破灵力就先耗尽了。如果这是时候遇到什么危险连自保之力都没有,是个正常人就不会选这种方法破阵。果然,有实力就是任性啊
“行啊您老慢慢破。”叶今夕无语一瞬,眉梢轻挑:“忘了告诉你了,你失踪没多久李老爷就歇菜了。要不要赌一赌,等你出去了李家还剩几个人”
男子思索片刻,终于放下架在她脖子上的剑,一双凤眸带着微微的凌厉:“那好,我暂且信你。你若敢耍诈,定斩不赦。”
叶今夕撇了撇嘴,要不是她刚刚失神,就他还想制住她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她牵起一抹笑,眼底却毫无笑意:“我叫叶今夕,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只见男子手中的长剑化作点点灵光散去,叶今夕瞠目结舌,那剑竟是用灵力凝出来的那人的目光落在钉在墙上的剑上,眼睛一亮,语气缓和不少:“云惜年。”
叶今夕一度以为自己耳朵出了什么问题,云惜年扬州云家叫云惜年的大概只有那一位了吧
她常年混迹市井,关于这位的传闻可没少听过。云惜年,扬州云家少家主,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生灵胎,天才中的天才,可奇怪的是这位令多少人嫉妒的天生灵胎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灵器认主。
这么一想,叶今夕更加认定他是自己要找的人,但还是没忍住讥笑道:“云家的少家主跑这里来给人家除祟,云家是要倒闭了吗”
云惜年并未理会叶今夕的冷嘲热讽,他拔下墙上的剑仔细端详片刻,不禁赞叹:“好剑”
闻言,叶今夕暗暗皱眉:“这剑不是”
却见云惜年手腕一转,将剑掷了回来:“叶姑娘,你的剑。”
叶今夕稳稳接住长剑,怎么回事这剑不是他的可为何这剑对他有反应她压下心中的疑惑,道:“谢了。”
随后,叶今夕回到院子里,眼看着黑猫兴冲冲地朝自己这边跑过来,眼里浮现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死肥猫还有点良心。她刚张开双臂等着黑猫跳上来却见黑猫直接略过了她。
叶今夕的笑容瞬间凝固,她回头一看,某只死肥猫正死命缠着云惜年,那样子看起来恨不得把自己挂在他腿上。她脸一黑,咬牙切齿道:“死肥猫,滚过来。”
黑猫完全无视叶今夕,继续黏着云惜年。
云惜年抱起黑猫,连眼神都柔和了不少。他走到叶今夕面前,温声道:“这是你的猫”
叶今夕随意摆了摆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她召出雨霖铃,反手丢给云惜年:“拿着,可以稳固心神。”
云惜年接过雨霖铃,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叶今夕心中没由来的烦躁,因此没有注意到云惜年的反应。她席地而坐,把长剑放在旁边道:“我试试破阵,你趁机找阵眼。”
一般一个法阵在被破解的时候阵眼会有异常的灵力波动,虽然她解不开,但找个阵眼足够了。
“好。”
待云惜年准备好,叶今夕闭上双眼,双手迅速结印,阵印再次浮现。
这幻阵大半的阵枢都被破坏了居然还能运转,也是厉害了,不知道这阵完整的是什么样。
叶今夕摒弃杂念,专心破阵。
繁复的阵印不断变化,云惜年闭上双眼,磅礴的灵力从他周身散开。他静下心来,专心感知周围的灵力变化。少顷,他睁开眼,铃音悠悠响起,他顿时感觉灵台一片清明,眼前的景色虚虚实实,院子的东南角隐约出现一口枯井,井口还泛着奇异的光。
“找到了”云惜年大喝一声,不假思索跃入井中,叶今夕紧随其后。
叶今夕托起一道掌心焰,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挣扎,却始终无法打破黑暗。她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一向从容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她试探着喊道:“云少家主。”
一道明亮的光照亮井底,叶今夕不禁眯起了眼,良久才适应过来,她朝光源看去,然后就被云惜年手中一颗鸽子蛋大的夜明珠闪瞎了眼。
她颇为心酸地撤回掌心焰,眼睛都快长在那颗夜明珠上了。她之前还一时嘴欠笑他们云家破产,现在看来,是她格局小了。
云惜年环顾四周,只见脚底一个巨大的法印,这便是阵眼了。那阵眼形似眼睛,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他把黑猫抱给叶今夕,蹲下身开,抬起手,一道强大的灵力注入阵眼,阵眼承受不住这股力量,最终开始消散。
叶今夕嘴角微抽,这么粗暴的破阵方式她也是第一次见。
阵眼一消散,阵也随之破解。两人正准备上去,云惜年眉锋一凛:“有邪祟。”
叶今夕身形一动,须臾,提着一个怨气缠身c披头散发的白衣女子回来。
那女子拼命地挣扎着,尖锐的叫喊声震耳欲聋:“我不是我不是鬼别抓我我是吴忧她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叶今夕被吵得头疼,她看向云惜年:“吴忧有点耳熟,谁啊”
云惜年沉默良久,沉重道:“李二少夫人。”
二人回到李二少爷的房中,李季昀已然醒了过来,吴忧正在喂李季昀喝着补汤。
见云惜年再次出现,二人又惊又喜,忙吩咐人通知李伯仲。
接着,李季昀的目光移到叶今夕身上,丝毫不遮掩眼里的贪欲,赤裸裸地打量着她。他长这么大,漂亮的姑娘见过不少,但像这种的还真没见过。女子天生一副媚骨,一双杏眼却如同一潭
清泉,婵娟此豸却又清纯可人,纯洁和妖冶这两个相反的词竟能出现在同一人身上。
云惜年面无表情,眉宇间却隐约透着冷意。他偏了偏身子,把叶今夕护在身后,挡住李季昀的目光。
云惜年的小动作落到叶今夕的眼里,她微微一愣,看向李季昀,笑得人畜无害:“二少爷,如果你不想要这双眼睛了的话,可以直说,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叶今夕虽在笑,眼神却极为冰冷,李季昀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正要发怒,却听吴忧细声:“夫君,忘了跟你介绍了,这是叶姑娘,接了悬赏令,是来我们家除祟的。”
闻言,李季昀一下子便泄气了,可惜了。
云惜年的目光落在吴忧手中的那碗补汤上,端过来仔细一闻,但:“二少爷刚醒,还是不要用大补之物为好。”
“是,妾身这便去换一碗。”吴忧当即命人收回补汤,离开了房间。
吴忧一走,李季昀当即捂着胸口躺在床上吱哇乱叫:“叶姑娘,我头好疼你快帮我看看”
叶今夕眉梢轻挑,讥讽道:“你头疼捂胸口做什么”
“头疼,心也疼。”李季昀满脸痛苦,还不忘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我相思成疾,唯有见到姑娘你”
“这样啊”叶今夕百无聊赖地玩着头发,笑意盈盈道:“可是就凭二少爷一张嘴,谁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不如让我把你的心挖出来瞧瞧,看看你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那表情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李季昀一听,惊恐万状:“不不用了我就开个玩笑玩笑”
叶今夕叹了口气,满脸可惜。
“云仙师叶姑娘”李伯仲的声音响起,二人回过头,只见那人气喘吁吁地往这边跑来。
叶今夕正要开口,却见云惜年拿出乾坤袋,抢先道:“李大少爷,我们已经抓到邪祟了。”
叶今夕眼中笑意晕染,想到一起去了。
“当真”李伯仲大喜过望:“太好了两位不如先留下用过晚膳再走,好让在下谢过二位。”
云惜年不善撒谎,只好尽量让自己不看李伯仲,僵硬道:“天色已晚,我得回去了。李大少爷,告辞。”
见李伯仲看向自己,叶今夕笑眯眯地应下,免费的晚饭不吃白不吃。
李伯仲又命人拿来一沓银票,云惜年连连退却,叶今夕倒是半点不客气,大大方方地收下了。
晻晻黄昏后,李府布好酒席。所谓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说的大抵就是如此。酒过三巡,众人纷纷趴在桌上睡了过去。一个人影推开门走了进来。
那人走到叶今夕身边,在她身上找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嘀咕一句:“怎么没有难道是在姓云的身上”
“姑娘是在找这个吗”一个声音传来,那人猛然回头,只见云惜年正倚着门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乾坤袋。
“够及时的呀”就在这时,原本趴在桌上的叶今夕也直起身来,她一手撑着下巴,似笑非笑道:“二少夫人,果然是你啊”
“你在说什么呢”“吴忧”满脸无辜:“妾身恰好路过,听见里面没有动静,一时觉得奇怪才进来看看,想来是让几位误会了。”
“别装了。”叶今夕托着下巴道:“是替生咒,对吗”
见“吴忧”脸色微微一变,叶今夕笑意加深:“其实我不大明白,你明明可以让真正的吴忧替你去死,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吴忧”掀起一抹嘲讽的笑:“我说了,你们就会信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叶今夕歪了歪头。
“那好,我告诉你。”“吴忧”缓缓俯下身,与叶今夕四目相对。电光火石之间,一股怨气从她身上蹦出,直直朝叶今夕冲去:“你以为我会信”
叶今夕下意识抬起手,忽然转念一想,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反正凭她这点本事也奈何不了她。
那缕怨气钻入叶今夕的眉心,她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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