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半,运营副总那边传来消息,融澜融暄及其忽悠来的本省媒体陆续进入会议室。
骆雄璧c华岩生也过去汇合了。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那些外省的媒体全部到达。
融澜融暄把气氛做足了,就点名让岳东过去。
岳东早就做好动身准备,接到电话就立刻出发。
到了会议室,发现昨晚就餐的领导们都在场,而融澜融暄见景区这么重视,认定准备工作肯定不充分,难免有点得意。
赵行健算是景区高层,还对岳东信任有加,并且毛笔字写得好,等于和融澜有点共同语言,可以说与各方都方便交流,就成为临时主持人。
赵行健为岳东和融澜一行做过介绍,融澜就开始以老前辈的身份,看似和蔼地教育岳东。
“年纪轻轻的做了主管,心气一高,难免目中无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对古董和民俗一无所知并不丢人,我也是慢慢成长起来的,但我年轻时从来没有混充内行。我深知学海无涯的道理,经验和知识,是需要慢慢积累的。”
岳东左看右看,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融老先生,这里似乎就我一个小主管,你是在说我吗?”
融暄冷笑一声,“装傻充愣的有意思吗?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岳东转头看向他,“融二先生,请问我的心气有多高?都有谁说我目中无人?我什么时候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谁判定的我对古董和民俗一无所知?因为融老先生毫无根据的指责我,我当然不知道说的是我,不应该确认一下吗?怎么就成了装傻充愣?”
岳东一开口叫融二先生,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是什么年代了?岳东怎么会想到这么奇葩的称呼?
看到融暄有些愕然的表情,有人忍不住想笑,但紧接着就被岳东的六连问吸引住了,都看看融暄,再看看融澜,看他们怎么回答。
融暄虽然搞了多年八卦,但论口舌上的功夫,和经历了网络大潮的岳东怎么比?
他并不是哪个问题都不好回答,而是第一个问题很让他为难,什么叫心气有多高?心气一高就是形容一下,难道像血压一样有具体数值?
但是不回答第一个问题,挑着后面的回答算怎么回事?谁也会觉得他首战失利。
他忽然觉得被墨承知这个大外甥坑了,岳东绝不是一般人!
融澜此时不好插嘴,因为说好了他唱红脸,融暄唱白脸,融暄被问住的时候,融澜得保持风度才行。
融暄连忙向死党小报的负责人使眼色,那个蓄着长胡子的家伙立刻抢话。
“岳东,不要耍小聪明逃避自己的问题,融老德高望重,岂能信口雌黄?你只不过凭着避讳这一条,就把墨承知那里的民俗藏品都打上假古董的标签,把景区的领导忽悠过去围观,导致被封店。这已经充分暴露了你的人品,还需要一句一句的回答你?”
岳东立刻笑颜相对这个长胡子,“阿姨,我考虑问题可能简单了些,可我不”
长胡子眼睛瞪得溜圆,打断了岳东的话“你叫我什么?哪个阿姨有我这么长的胡子?这么明显的特征,你看不到吗?”
融澜融暄的人都笑起来,刚以为岳东有点本事,没想到立刻现原形了。也难怪,一般人见到这么多媒体记者针对自己,都会慌,口不择言的多得是。
百龙山方面的大多把心提了起来,暗说坏了,岳东还是太年轻,没怎么见识大场面,有点自乱阵脚。之前决定一切唯岳东马首是瞻,是不是太草率?
骆雄璧和华岩生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都觉得岳东不太可能因为慌乱而出错,因为在场所有记者的影响力加起来还没他们两个大。岳东面对他们两个都能侃侃而谈,毫不露怯,现在不至于错的这么离谱。
赵行健和曹保苏却是会心一笑,这小子又要使坏!
果不出他们所料,岳东立刻开始道歉。
“真是对不起,我看你穿着花衬衣,还留着马尾辫,眼镜框像个花蝴蝶,还以为你是女性呢。”
长胡子讥讽道“所以说你真是不学无术,这叫艺术范儿!懂不懂?”
岳东很夸张的挠挠头,“对不起,我真是不太理解,那我以后再碰到你这种艺术范儿,我该怎么区分男女?”
长胡子捋着自己的大胡子,“这还用多说吗?这把长胡子是最明显c最容易辨别的特征!”
岳东很夸张的长“哦”了一声,“原来你也主张用最明显c最容易的特征辨别。”
长胡子很是鄙夷地斜了岳东一眼,“什么叫我也主张?这是常识好吧!”
岳东笑颜一收,“在我看来,是否避讳,是包含文字的古董里最明显c最容易辨别的特征,哪有真古董不避讳的?那是要掉脑袋的!我把没有避讳的定义为假古董,谁会认为这样的常识不合理?”
几乎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竟然让长胡子把自己绕进去了!
还把岳东定义假古董的行为合理解释为常识!
这不是一般的人才!
景区方面无不笑容满面,差一点就热烈鼓掌了。
融澜融暄的人都是心里一沉。
融暄被问住,绝不是岳东耍小聪明,要不然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又让长胡子自己挖坑埋自己。
这可是蓄谋已久的正式交锋,没想到接连败北。
一时之间,没人敢接着上阵,万一遭遇三连败,士气会一蹶不振。
融暄是败军之将,更不好接着上场,万一再出糗,可就颜面尽失了。
他之前使了个颜色,让长胡子丢了大脸。
此刻把眼珠子都快晃悠出去了,也没人愿意出战,毕竟都是有点身份有点名气的人,谁愿意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打败?
于是,都很默契地想观望一下,不打无把握之仗。
融澜见没人开口,继续冷场意味着失去话语权,只好亲自开口。
“果然后生可畏,不只是有学识c有胆识,还有伶牙俐齿。但为人要懂得进退,更要尊重前辈,对于前辈指出的错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不能只逞口舌之利。”
融澜融暄的人细一琢磨,果然老奸巨猾,不是,是思虑周全,这些话既贬低了岳东,却又让岳东不好钻空子。
岳东微微一笑,“融老先生说的是,年少轻狂是我这个年纪的人难免的毛病,远不如融老先生在这方面的领悟,真是惭愧。”
融澜点点头,“孺子可教,我果然没有来错。我身为前辈,爱才心切,怕你恃才傲物走歪了路,才不辞辛劳来和你探讨一下。为了让你记忆深刻,也为了警示他人,所以这次探讨采用公开的方式进行。你似乎对我早有了解,那倒是方便交流了。”
岳东摇摇头,“没有什么了解,只不过刚才听融老先生说‘年轻时从来没有混充内行’,这可不是一般的城府,大部分人年轻时混充内行,年老时不用混充,因为饱经沧桑的那副面容,就等于最好的名片。没想到融老先生反其道而行之,我当然自愧不如。”
刹那间,整个会议室里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谁都能琢磨出岳东话里的意思,“年轻时从来没有混充内行”,并不代表这辈子没有混充内行,可以解读为年老时混充内行。
融澜名为探讨,实则想来教训,但蓄势已久,开局却连“严谨”二字都没有做到,这是脑子不够用?还是太小瞧岳东?
话说的那么不客气,岳东也就不客气了,揪住他不严谨的一句话,就把他和混充内行的老骗子划了等号!
融澜的手微微颤抖,暗骂墨承知这个坑舅的外甥,竟然说岳东毫无出彩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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