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佳对陈氏进行了一刻钟的问候,看着奄奄一息的陈氏,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她看了一眼原来孩童缩的角落,将陈氏提溜起来丢了过去。
这里味儿够重!
陈氏从小受宠,出嫁后又把沈平修拿捏得死死的。
在外室曝光之前,唯一的不痛快应当就是平妻这个身份了。
顺风顺水了半辈子的人,何时被人这般折辱过。
她脸肿得高高的,口歪鼻斜连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像一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沈易佳。
“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抠出来。”沈易佳伸出两个手指晃了晃。
陈氏刷的闭上眼不敢再看。
沈易佳满意的拍了拍手扬长而去。
出了柴房,她重新将锁挂了上去,注意到还缩在一旁的孩童,苦恼的挠了挠头。
带是不可能带回家的,但是这个孩童让她想到了被关柴房的小易佳,想了想还是把人带上了。
留在沈家会死,丢出去能不能活看他自己的命。
她避开沈府的下人,将臭烘烘的小孩子藏起来,自己闪身进了沈文博的院子。
沈文博还未睡下,且他会点功夫,沈易佳一靠近就被他发现了,然而还是改变不了挨揍的结果。
沈易佳一拳直接将他的门牙打落,将他张口要喊的“来人”二字堵在了嗓子眼里。
紧接着也不给沈文博反应的机会,雪花般的拳头劈头盖脸的落下。
沈文博只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他想避开,速度没沈易佳快,想格挡,力气没沈易佳大。
对上愤怒值点满的沈易佳,沈文博就只有挨打的份。
让你陷害我!
让你黑心肠!
让你欺负原主!
直到沈文博再也叫不出声,沈易佳才放过他可怜的脸,对着抱头倒在地上的人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介于沈文博是个男人,又习过武。
沈易佳理所当然的把他与扛揍二字画上了等号。
打陈氏只用了一刻钟,打他却整整用了半个时辰。
从沈文博屋中出来,沈易佳只觉神清气爽,连空气中都带着甜香味。
一个字,爽。
沈平修被陈氏安排在前院养伤,沈易佳没找过去,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人打死了。
对于现在的沈平修来说,死太便宜他了。
他一生所愿就是在官场占据一席之地,现在什么都没了,可不就是比死还难受。
沈易佳环顾一圈,拿着麻袋兴冲冲的跑去找陈氏的小金库。
别看这里姓沈,可做主的其实一直都是陈氏。
平时沈平修要用钱,小钱可以直接到账房支取,大钱却是需要跟陈氏拿的。
可是哪个男人愿意被后宅妇人压一头?在府中过得憋屈,他只能在外面寻找慰藉。
与陈氏不同,外室温柔小意又体贴,事事需要仰仗他,大大满足了他那虚假的自尊心。
这也是为何沈平修养张娘子一养就养这么些年的原因,要说他对张娘子有几分真心,那是没有的。
说来说去,他最爱的除了自己,恐怕就只有被他寄予厚望的沈文博了。
沈易佳将陈氏院子里的库房翻了一遍,里面都是一些大件,看着挺值钱,但是沈易佳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
主子还没回来,院子里的奴仆也没敢歇下,沈易佳避开人闪身进了陈氏的屋子。
凭着她对金钱灵敏的嗅觉,沈易佳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暗格。
花了点时间将暗格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沈易佳眼睛一亮。
是被里面金灿灿的金条照亮的。
好多钱!
沈易佳咽了咽口水,这可比她千辛万苦找到天机谷的密室,结果里面都是些废品来得刺激多了。
暗格后面是一个约莫能容纳五六岁孩童的方形空间,金条整整齐齐的码在那,最上面还放着一个匣子。
匣子上了锁,沈易佳轻而易举就连锁带扣拆了下来。
匣子里面有一沓银票,还有各种店铺的地契房契。
发了!
她将银票拿出来一股脑塞进麻袋里,注意到房契上面的名字,她瞪大眼。
王如宣!
这不是原主母亲的名讳吗?
想到什么,沈易佳差点被气笑。
沈平修恐怕到死都想不到,他弄死王氏,傻不愣登的将她的钱送到了陈尚书手中,想让他帮忙打点,人家转手就把这些钱给了自己闺女做私房。
这里面当然还有陈氏自己的积蓄,但重要吗?
不重要!
就当是让她保管这么多年的利息了。
拿自己的东西,沈易佳更加心安理得了。
半个时辰后,沈易佳一手提着装得鼓鼓囊囊的麻袋,一手提着那个臭小孩准备从后门出去。
不想走到一半,原本寂静的沈府突然响起嘈杂声。
这是被发现了?想从后门出去估计是不能够了。
沈易佳脚下一拐,不慌不忙的换了条路走。
看着面前高高的院墙和自己手上的东西,她拧了拧眉,将小孩子放下,提着麻袋先爬了上去。
这面墙后面是条巷子,沈易佳刚爬上去,就与墙外一人对上了视线。
“美人大叔?你怎么会在这?”她一激动,连王爷都忘记叫了。
喊完沈易佳才发现有什么不对。
她转头往轩辕策身后一看,只见一蒙面黑衣人手持寒光泠泠的长剑站在巷子口。
哦,这是被人刺杀了?
那黑衣人也看到了她,身子明显就是一顿。
沈易佳左右查看没找到能打人的,从麻袋里抠出一块金条颠了颠。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享受一把用金子砸人的快感。
然而等她再次抬起头,巷子口的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哎?怎么走了?”都不给她一个救人的机会吗?
轩辕策拧了拧眉,不着痕迹的打了个手势。
沈易佳顺着某个方向看去,她方才居然没发现那里还藏着人。
身后的嘈杂声越来越近,沈易佳回过神来,没再去纠结,朝轩辕策招了招手:“美人大叔,接一下。”
轩辕策点了点头,朝她伸出手。
虽然有点于理不合,但是事急从权,再者
不等轩辕策想完,一个麻袋兜头朝他砸了下来。
轩辕策:
麻袋里面也不知装了什么这么重,他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接住。
他抬头去看,沈易佳已经不见了踪影,不一会儿,又出现在墙头。
沈易佳眨了眨眼:“再接一个。”
看着被丢出来的是个孩子,轩辕策眉头一跳,忙双手将人接住。
下一刻,他僵在原地,小孩子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
可是,好臭!
沈易佳从墙头跳了下来,看他还在发呆,扛起麻袋朝他挥了挥手:“先离开这里。”
轩辕策忍下了将怀中小孩丢掉的冲动,跟了上去。
一辆马车停在巷子口,赶车的是楚风。
沈易佳更加不解了,楚风就在周围,美人大叔身边也有保护的人,为何她方才见到的时候是一副被人追杀的模样。
“去哪?”轩辕策问。
沈易佳眨了眨眼:“三七胡同。”
他们马车前脚离开,后脚巷子里就出现了一队手举火把的护卫。
不过已经跟沈易佳无关了。
那小孩也不知是不是病了,一直没醒来过。
沈易佳把人送去了酒肆那边,半夏和白果不在,是茯苓给开的门。
“小姐,你怎么这么晚过来?”茯苓忙要将人请进去。
沈易佳摆手拒绝了,指了指楚风怀里的孩子:“你们给他找个大夫,等他醒了,看看京城外有没有想收养孩子的,把人送出京吧。”
一开始她还在想沈家哪来的孩子,看清那张脸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根本就是那外室女的儿子,也是这具身体同父弟弟。
沈平修可恨,外室女诬陷她也可恶,这个小家伙却是没得罪过她。
沈易佳不会去迁怒别人,会想着给他安排个归宿而不是丢在街头,也是介于那点血脉上的关系。
离开前沈易佳又从麻袋中扣出一根金条给茯苓:“这个给你们,赶紧去找个住的地方。”
明明上次就跟她们说了,也不知道是没找到房子还是不舍得钱,到现在还挤在这,沈易佳有点嫌弃。
茯苓三人懵了,楚风也懵了。
几人不约而同看向沈易佳手中普普通通的麻袋,突然就觉得不普通了。
沈家此时乱成了一锅粥,沈文博和陈氏被发现的时候皆是昏迷着,沈平修又卧病在床。
连个能主事的人都没有,贼人也没有抓到。
管家只能先吩咐人去请了大夫,要不要报官也得等夫人和少爷
醒来看他们怎么安排。
看着一个个面带惊恐的奴仆,管家叹了口气,这沈家,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倒霉事一茬接一茬的。
轩辕策提出送沈易佳回柳儿街,有马车坐不用走路,沈易佳自然不会拒绝。
车里的冰鉴源源不断往外冒着冷气,沈易佳好奇的将脑袋凑过去,凉气袭来,她眼睛一亮。
这东西好啊!
她现在有钱了,必须给家里的马车也安排上。
以后美人相公上下职就不怕热了!
她拍了拍抱在怀里的麻袋,心里美滋滋。
轩辕策看得蹙了蹙眉,不过一个冰鉴而已,这丫头的日子是过得有多艰难?
他想到了沈易佳几次跑灵隐寺抓“不要钱”的鱼。
心里莫名有点堵。
沈易佳打量完了,想到是在别人的车上,端端正正的坐回去。
这车上的垫子也很软,给美人相公安排上!
车上两人一时谁也没有说话,沈易佳刚得了一大笔钱,在心里暗搓搓的琢磨着要给宋璟辰,给家里添置什么东西,而轩辕策则是在不动声色的打量她。
“我有相公了。”沈易佳突然开口。
轩辕策愣了一下,没听明白。
沈易佳拧了拧眉,想到这人位高权重的,万一像话本里那样对自己强取豪夺,以权逼迫她跟美人相公合离怎么办?
看来说有相公也不保险,她想了想补充道:“虽然你长得是不错,可是我不喜欢老的,就算没有相公我也不会跟你的。”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人方才一直在偷看自己。
嗐,长得太好看也是一件苦恼的事。
“咳咳咳~”轩辕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而且一个姑娘家怎能如此,如此
怕沈易佳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他解释道:“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跟我女儿很像。”
沈易佳面露怀疑的打量他半晌,没在轩辕策脸上发现心虚之色,她松了口气。
沈易佳不是能藏住心事的人,轩辕策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他哭笑不得,伸手打开冰鉴的盖子:“里面还有水果,你想吃什么自己拿。”
看着里面冰镇的各色鲜果,沈易佳张大嘴,下意识就要伸手,想到什么又缩了回来。
轩辕策:
他从里面捻了一颗葡萄进嘴里,又剥了一颗荔枝。
吃完倒了被冰水漱口才道:“放心,没毒。”
马车里的水果他极少会吃,但是楚风还是每日会换上新鲜的,不拘于是什么水果。
沈易佳等了半晌确定轩辕策没事,才去拿了一颗葡萄,先放到鼻尖嗅了嗅,才塞进嘴里。
冲轩辕策咧开嘴一笑:“出门在外,我一个弱女子,总是要小心些的。”
可没有针对你哟!
轩辕策被她的笑容晃了一下眼。
荔枝和龙眼在前世的时候大花带她吃过,但是来这个世界却是第一次吃。
沈易佳剥了两个将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有点难受的吸了吸鼻子。
也不知道大花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抓回去切片。
她想起两个人逃出大院后的日子,因为身无分文,吃穿用度都要仰仗大花的异能,简而言之就是偷!
她能隔空取物,想偷点东西简直不要太容易。
轩辕策见她吃东西也不放下麻袋,开口问:“你刚刚是从沈家出来?”
沈易佳一顿,点了点头没隐瞒。
轩辕策想到沈家对她做的事,眸中染上了一抹杀气,想到什么他试探性问:“因为他是你爹,所以你才不杀他吗?”
沈易佳就知道轩辕策早已经猜到了揍沈平修的是自己。
她嫌弃的撇了撇嘴:“不是。”
“那为何?”轩辕策的心提了起来。
沈易佳剥了个荔枝塞进嘴里,肉多核小,又冰又甜,幸福得晃了晃脑袋,想也不想就道:“因为死太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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