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城,靖国西北靠近边关的一座大城,城里常驻人口百万以上,亦是江湖人最爱之城。
武林盛会,每年都会在平湖举行,武林盟便成立在平湖,而平湖又辖属玉城。
今日,墨竹带着黎君昭来到玉城最繁华富贵的街道上,从小巷子里进入,左拐右拐,直拐进一处小院子里面。
他指着眼前民宅,轻声道,“就这,先住两天,我与你说的事,待会你寻个机会去办了。”
“哦,知道了。”黎君昭懒洋洋的回了一句,跟着墨竹有走进小院。
此处虽是小巷子,却是玉城最富贵之地,靠近府衙后院。
黎君昭理了理有些乱的发髻,拍了拍身上沾了灰的灰色短打衫子,转身走出巷道,担起菜筐子,便往府衙后院厨房行去。
巷道里有一人,此时外衫被扒了,只穿着亵衣,歪着脑袋半躺在地。
“有人吗?开开门。”她沉着嗓音,高声喊道。
“谁啊?”门里传来一个有些年岁的女人声音,粗声粗气的问。
“送菜的呢。”她沉着声音,不耐烦的回道。
“小张怎的没来?真是背时玩意。”
“张哥生病了,今日我帮他送的。”
门被打开了,那厨娘圆滚的身材,将门堵的严严实实,满脸横肉,目带凶光的看着黎君昭,上下打量不停。
“进来吧!”可能是看她瘦瘦弱弱,无威胁力,才让开了门,粗声粗气道,嘴里却一直骂骂咧咧的。
黎君昭点头哈腰的担着菜筐子走了进去。
玉城府衙,半夜时分依然灯火通明,巡逻的侍卫来往不断。
此时趴卧在房顶的两个黑衣蒙面人,头靠着头,悄声议论着。
“你说这府台大人真是贪官?”她语气带着怀疑的问道。
“嗯,今夜探探他的金库,你就知道他有多贪。”他笃定的回应。
“若真是贪官,搬空他的金库,给那些穷苦人家送去。”黎君昭喷喷不平的说着。
这才是劫富济贫,黎君昭趴在房顶,心满意足的想着,就差哼着小曲,翘着腿摆动了。
看她那得意劲,墨竹忍了忍,还是低声说道,“别做梦了,赶紧办正事,好回去睡觉。”
“哦,也对,下午我扮成送菜的,去了他家的厨房,将药放在盐缸里的。”她得意的说着。
“奇怪,怎的还没晕倒呢?”黎君昭正奇怪呢,突然庭院里的侍卫,接二连三的栽倒在地。
“你给我的是什么药?怎的跟定时了一般。”她佩服的看了看墨竹,好奇的问道。
“自然是药量管着的,笨啊!”墨竹拍了拍她的头,笑的开怀,纵身跃下房顶,直直朝着后院一座锁着大门的房间走去。
正在这时,府衙后院突然窜出一人,长身玉立的站在小道中间,眼神淡然的看着两人。
肖文杰怎的再此?
两人见到他第一反应竟是愣住了,此时黎君昭自然不敢随意开口。
墨竹清了清嗓子,变着声音问道,“不知阁下为何拦住去路?”
“府台大人正与肖某议事,却突然晕倒,而院中侍卫皆连连倒地,不知可是二位所为,不知二位是何人?来此所为何事?”他不断声的一口气说完,才抬眼瞟了两人一眼。
“府台行不平事,我等自是管不平事之人,还请肖庄主行个方便。”墨竹淡然一笑,轻声道。
“肖某若不让呢?肖某奉劝二位就此摆手。”肖文杰一动不动立在道路中间,见两人不听他劝告,神情带着冷意看着两人。
正在战斗一触即发之时,突然从后院门口传来一阵惊呼声,“肖哥哥,快来救我!”
路中跑来一女,面容精致,穿着织锦绸缎,绣着金边,打扮的富丽华贵,头上簪满了金饰,因着疾驰让发髻有些松散。
此时她不顾形象的向着肖文杰跑过来,近前便扑进他的怀里,肖文杰竟抬手接住了。
黎君昭看到这一幕,简直想撕了肖文杰,刚刚涌上心头的原谅他的想法,被她无情的踩了下去。
心中又酸又疼,眼泪汪汪的掐着墨竹的胳膊,疼的墨竹皱紧了眉头。
“出了何事?”肖文杰垂眼看着怀里的女子,缓声问道。
“有只小狗,我怕狗。”她娇滴滴的说着,说完还靠在肖文杰怀里。
“走。”黎君昭拉着墨竹,纵身一跃,上了房顶。
她一露功夫,肖文杰自是看出来了,他想追去,却被义妹雨欣拉住了,急
得他甩下怀中女子,抬头四顾,却那里还有她的身影。
昨日便收到孟凡飞鸽传书,言她又失踪了,今日自己来到府衙,本是让府台大人发出告示帮忙寻上一寻,却不知竟在玉城碰到了。
两人飞过屋顶,急急落下巷子里,转身钻进了小院。
小院是墨竹专门建造的逃命之所,自是有密道,两人下了密道,这才放松下来。
黎君昭苦着一张脸,满脸泪痕的看着墙角发呆。
原来他与他义妹竟如此亲昵,还说回京都与自己家提亲,都是骗子,以后再也不要相信他的话,再也不要理他了。
想到在落凤崖摔下去时,他奋不顾身的冲下来救自己,就觉得呼吸不畅。
想到在镜花谷刚清醒时,他亲吻自己的耳廓,又觉得心中羞喷。
咬着牙骂了几句,心里气愤无处发泄般,眼泪流的更厉害。
墨竹张了张嘴,想了想,又倒回软塌上,闭眼休息起来。
黎君昭许是哭的累了,擦干眼泪,想自己忙忙碌碌两日,竟未能走进府台大人的小金库,她有些气闷,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墨竹原以为她会因情伤睡不着,谁知倒下就睡着了。
他又一次佩服她的心宽,遇到这样的事,也就哭哭便好了。
第二日,天光大亮后,黎君昭换了装束,被墨竹压着在妆台前坐了小半个时辰,才将她彻底变得不像她。
“这样出去,就无人认得出你了。”墨竹信心满满的说道。
“你要不要换?我们今夜又去劫富济贫。”
“不,今夜我们去搭救被采花贼看上的小姐。”墨竹翻着手中的异谈杂学,淡然的说道。
“为何不去府台家里劫富济贫了?”她疑惑的问道。
“昨夜遇到肖庄主,你不怕他今夜瓮中捉鳖?”墨竹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充满探究。
“哼,别跟我提他,以后我再也不要理睬他了,花心大萝卜,脚踩两只船,迟早要翻。”她愤愤不平的小声嘀咕着。
墨竹未答言,看她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被采花贼顶上的小姐是何处的?”她又转移了话题,快的让墨竹差点没接住。
“南城,张员外家。”墨竹淡淡的说道。
“你如何知道的?”她觉得墨竹知道的太多了,什么大小消息,他都知道。
“昨日你去府衙时,我出去逛了逛,正好遇见那张员外一家在哭诉,便上前打听了事由。”
见她听的入迷,他便接着讲道。
“那采花贼竟事先递了纸条给张员外家。”
“真是胆大包天,如此祸害良家女子之人,应该抓起来打一顿。”她义愤填膺的说道,说完还站起身踹了两脚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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