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乐轻笑，“常山，你不跟我说实话是不是？”
“少爷跟沈颖真的不熟悉，他们也就在上大学的时候，被少爷宿舍的几个人叫到一起吃过几次饭，仅此而已，说不定少爷早不记得这个人了。”
“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你家少爷。”
言知乐想起来厉正则说起沈颖时候的一脸云淡风轻，觉得他心理素质真是强大。
当然，商场上的狼，心里素质不强大那也奇怪了。
“他不但记得这个人，还记得他们是同学。”
这下轮到常山语塞了。
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毕竟，依照他对他家少爷的了解，他是不可能记得沈颖这号人的。
可看言知乐这表情和语气，应该是没有撒谎故意诈他。
关键是，诈也诈不出什么东西。
他说的都是事实，没有半点虚假。
“既然不了解，那你就帮我查一下这个沈颖吧，回头我把邮箱发给你，你调查完把结果发我邮箱里，辛苦了。”
拍拍常山的肩膀，言知乐走到一旁开始做跑前拉伸。
昨晚没休息好，今早居然迷糊得都忘了跑前需要做热身。
事实证明，心里有事，跑步都跑不远。
五公里下来，言知乐已经大汗淋漓。
她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呼吸。
有晨练的大爷经过，停下来询问她怎么样，是否需要帮助。
言知乐摇摇头，向大爷道了谢。
大爷临走的时候语重心长地说：“小姑娘，要勤加锻炼哦～”
是啊，看起来六七十岁的大爷都比她身体素质好。
言知乐虚心接受大爷的意见，做了个拉伸后便不快不慢地往回走。
跑了近半个小时，走回去用了近一个小时。
远远看到海棠阁门口站了个人。
言知乐认出来是厉正则，她的速度放得更慢了。
厉正则也认出她，主动朝她走过去。
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大约三米远的时候，言知乐停了下来。
看着厉正则一步步走近她，最后站在他面前，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
“对不起我什么？”
“让你生气了。”
“你做什么让我生气了？”
“昨晚上我不该跟沈颖在洗手间门口聊那么久。”
言知乐不说话，显然这并不是她要的答案。
同时，他也没有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厉正则抬起一只手，捏捏言知乐的鼻尖，有些无奈，“沈颖的事我也说不清，林枫说她有精神疾病，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我发誓，我跟她真的没发生过任何事，她昨晚说的事，全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
“是吗？”言知乐显然不信。
一个人有精神疾病，这是个很好的借口。
可沈颖像是有精神病的人吗？
说她偏执些，可能更恰当。
厉正则知道自己现在也解释不清楚，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最后只是说：“这件事你可以去查一下，这也是我为何不愿参加昨晚聚会的原因。”
言知乐有些累，不愿多说什么，径直往海棠阁走去。
厉正则跟在她身后，到门口没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点了支烟抽了起来。
这顿早饭，只有言知乐一个人吃。
吃完饭她不想在海棠阁待着，准备出去转转。
刚走到门口，看到一辆车在门口停下。
很快车门打开，车里下来一个人。
是林枫。
林枫见她背着包应该是出门，就笑着说：“我来得还不算晚。”
言知乐知道他是有话跟自己说，或许是厉正则给他说了什么让他过来跟她解释。
也或许，是他主动要过来说什么。
但不管是什么，沈颖喜欢厉正则这件事都是事实。
林枫：“嫂子，你想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但言知乐今天真的一点也笑不出来，她脸色不好，语气更不好。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尽量长话短说，我这人没什么耐心。”
林枫来的时候兴师动众，惊动了
整个海棠阁。
可是最后也就说了没几句话。
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言知乐并不完全相信他说的。
他来的时候跟厉正则统一了口径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她现在谁都不信，她只相信她听到的，看到的。
没让林枫送，言知乐走到地铁口，进站办了张地铁卡。
每次乘地铁买一次票，太麻烦。
尤其是遇到人潮高峰期，排队买票的人太多了。
办完地铁卡，言知乐随便乘了一辆地铁，这时候地铁上人不多。
有空位置，言知乐找了个人少的车厢坐了下来。
周围的人都在低头玩手机，她却是盯着车窗发呆。
不知不觉到了终点站，一看原来是国际机场站。
没有直接乘坐返程的地铁，言知乐走出地铁站。
头顶上方正好有架飞机飞过，轰隆隆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疼。
言知乐抬头看向远方。
心里难受的时候人会本能的选择回家。
虽然她是在没有刻意选择的情况下乘坐的地铁，但地铁却通往机场。
这充分说明了，在她的内心深处，她是想回家的。
她从不否认厉正则是爱她的，但他介意他对自己的隐瞒。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虽说谁还没点过去，但她就是心眼小，比针尖还小。
走向机场，言知乐临时决定回家。
机场人很多，她买了票，下午三点的航班。
距离现在还有几个小时。
她在附近的快餐店点了杯白开水，直到杯中的水凉透，却一口没喝。
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中午了。
言知乐掏出手机。
之前把手机调成了静音，里面有十来条未读信息。
从下到上依次点开，看完后发现都是些可回可不回的信息，索性也就都没回复。
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厉正则的信息。
这样也好，不然她一心软，又改变主意不回去了。
不过，她买了机票回家的事，没跟家里人说。
但她说不说其实都一样，家里的企业涉足航空业，她这边买了机票，那边他五哥就都知道了。
中午了，倒也没觉得饿。
但是总觉得不吃点东西跟少点什么似的。
言知乐最终点了份爽口的凉皮，浇上红辣油，看着都让人食欲大增。
尝了一口，味道对得起这色相。
尤其是，够辣！
美食面前，言知乐暂时忘了心里的那点不痛快。
大快朵颐起来。
很快，一份就见了底。
正准备吃最后一口的时候，对面坐了个人。
她心想估计是别地方没空位了，也就没在意，反正再吃一口她就走了。
吃完她放下筷子，餍足地眯着眼睛，舌尖勾起嘴唇，享受地回味着。
突然，嘴角一热。
有手指轻轻揩掉她唇角还没来得及擦去的辣油。
一个激灵睁开眼，言知乐这才发现对面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厉正则！
“臭不要脸的，你摸我干什么！”
餐厅里这会儿人来人往的，很热闹。
言知乐的嗓门有些大，她故意的。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朝两人看过来。
厉正则觉得十分尴尬，有很无奈。
他不说话，只是盯着言知乐。
言知乐喊完后也不理他。
正好窗台上有一盆吊兰，她把杯子里凉掉的白开水水倒在花盆里，拿着自己的包，起身离开。
厉正则也不叫她，起身跟在她后面。
只是他还没走两步，就被一个餐桌上坐着的四个大老爷们儿给拦住。
这四个人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很能打，所以敢于对这种事出手。
“我说哥们儿，你这衣冠楚楚人模人样的，怎么是个禽兽呢？”
这话着实不好听。
厉正则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但他不屑跟这些人说什么，更懒得动手。
常山很快走上来，抬手就给了说话的那人一嘴巴子，那人要还手，被他一把抓住手腕，一反手，将人摁在了餐桌上。
“小子，你这嘴巴是吃屎了吗？满嘴喷粪！”
其余三个人一看常山不是个善茬，有些怂，一时也不敢贸然上去。
这时候，言知乐已经离开餐厅。
厉正则朝门口看了一眼，同常山道：“走了。”
这人的出发点是好的，看到一个女孩子被一个男人骚扰挺身而出，令人敬佩。
但就是嘴巴太臭。
让常山给他个教训就行了。
常山点头，抬手拍拍男人的脸，“下次遇到这种事先打听清楚，问问人家是不是夫妻俩闹别扭。”
厉正则追出餐厅，言知乐已经没了踪影。
他给她打电话，不接。
发信息，不回。
索性也就不打也不发了。
让她自己冷静冷静，等她消气了自然就理他了。
一
下午三点的飞机上。
言知乐买的是经济舱，到了飞机上才知道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给她升级到了头等舱。
她没多想，还以为是她五哥做的。
谁知到了头等舱，看到隔壁开着门的位置上坐着的人时，她脸有些黑。
“我给你升了舱，经济舱人太多，你坐着不舒服。”
“谢了！”
言知乐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其实她想说的是他多管闲事。
她就是喜欢经济舱，人多舒服。
可对面位置坐的人是常山，她不想当着别人的面下他面子。
几个小时的行程，言知乐迷迷糊糊睡着了。
感觉有人将她抱在怀里，她没睁眼，因为鼻腔里都是熟悉的味道。
在醒来，飞机正好降落在南省机场。
言知乐看了看房间里，只有她自己。
但空气中却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混杂着每个人身上都会有的独特味道。
她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厉正则过来了，还把她抱在了怀里睡。
下飞机的时候，厉正则就跟在她后面，一言不发。
但下了飞机后，他却主动上前一步，伸手拉住她的手。
“还没消气？”
“嗯。”
“那什么时候能消气？”
“看心情。”
这个看心情，难住厉正则了。
生气的时候肯定心情不好。
她说了等于白说。
“那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不好不坏。”
“你怎么才能让你心情好？”
言知乐没说话，却突然转过身，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压低，一下子咬住他的唇。
“嘶——”
厉正则发出一声闷疼。
他以为咬一下就算了，可这并没有结束。
言知乐用了力气。
很快血腥味就在两人口腔蔓延。
他疼，她其实更疼。
厉正则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任由她发泄心里的委屈和愤怒。
可言知乐反倒没舍得再咬他，她担心再要下去，或许会把他的嘴唇给咬下来一块。
她松口，却又亲了他一下。
两人的视线对上。
厉正则的嘴唇鲜血直流。
他问她：“现在心情好了吗？”
言知乐点头，咬也咬了，发泄后，心里就不生气了。
“你先回去吧。”
她对他说。
厉正则盯着她，“回哪儿？”
言知乐：“哪来的回哪儿去。”
略顿，她解释：“你这样子怎么去我家？你先回去吧，我在家待一天，明天也过去。”
不照镜子，厉正则都知道自己现在很狼狈。
“明天什么时候？我到机场接你。”
“不确定。”
“六儿”
言知乐无奈，“晚上的飞机，买了机票我跟你说。”
厉正则不同意，“不行，你现在就买。”
“嘴唇不疼是不是？”
“疼。”
“疼就老实点！”
“你不买那我回去后就一直坐机场等着。”
常山递过来一张湿巾，厉正则用湿巾捂住了嘴，转身去售票大厅。
言知乐也抹了把嘴，手背上都是血。
她舔了舔嘴唇，掏出湿巾擦了擦嘴和手背，朝地铁站走去。
刚准备进站，胳膊被人抓住。
“我还是等你一起回去吧，我这嘴唇需要去趟医院，天气这么热，不及时处理感染了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厉正则说着，拿开捂着嘴唇的湿巾。
言知乐不忍直视。
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
。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厉正则立刻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重新捂着嘴，朝出口走去。
言知乐瞪着眼警告：“这次给你个教训，下次再敢骗我，你看我怎么惩罚你！”
厉正则诚恳认错：“记住了，这次是我的错，多谢夫人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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