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不但脸红,从耳朵到脖子也都通红。
他大概是第一次跟女生表白,紧张得抱着玫瑰花的手都是颤抖的。
言知乐实在是没办法对这个羞涩却又勇敢的男生甩脸。
年少的感情,冲动也好,认真思考过也罢,都弥足珍贵。
她尊重这个说喜欢她的男孩子。
“谢谢你的喜欢,唐同学。”
“不,不客气,这个送给你!”
唐宝将手里的玫瑰花递给她,眼里闪烁着欣喜和期待。
言知乐摇摇头,“抱歉,你的花,我不能接受。”
她尊重他,并不代表就会接受他的表白。
唐宝的脸瞬间由红变成紫,窘迫又难堪。
但此时的尴尬局面应是他来的时候就该考虑到的。
既有众目睽睽下表白的勇气,就必须具备承受被拒绝的本事。
言知乐始终保持着微笑,“我有男朋友。”
唐宝的脸从紫色又一瞬变成了惨白。
他举着手中的玫瑰花,嘴唇蠕动着,半天才干巴巴地问出一句:“你,你很喜欢他吗?”
“我将来会跟他结婚。”
“将,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言知乐脸上的笑越发灿烂,“所以呀,你今天说喜欢我,明天还会不会喜欢,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唐宝一时哑口无言。
雨停停歇歇,又开始下了。
红色的玫瑰花瓣上落了雨,显得越发艳丽。
言知乐说:“一会儿雨就大了,你回去吧。”
她没再逗留,转身进了校园。
这出戏从开始到落幕,根本没什么悬念。
看到最后,常山都觉得没意思。
不过他倒是挺佩服这个男孩的勇气。
这是他年轻时候所没有的。
“那我们能不能做朋友啊?”
男孩的声音夹裹着风雨传过来。
言知乐笑了下,没有回应。
医院里,厉正则已经醒来。
天雄的手险些断了,他战战兢兢地解释:“少爷,这都是少夫人的主意,不信您问我二哥。”
“二哥,你快跟少爷说说,我是不是被逼无奈。”
常山淡淡地看他一眼,闭口不言。
“二哥”
天雄急得都要哭了,少夫人啊,你可把我害死了!
正在考试的言知乐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看了眼时间,考试快结束了。
窗外黑云压境,还没到晚上天已经暗了下来。
如果晚上先回家再去医院,时间会不会太晚了?
算了,一会儿考完试先去医院再回家吧!
她这边临时改变了主意,医院那边还不知情。
常山踢了天雄一脚,“还不出去,真等少爷把你的爪子砍了?”
天雄看他一眼,又偷偷看向厉正则,见少爷并没有真生气,这才松口气。
“少爷,少夫人快考完试了,我去接她!”
天雄说完就往门口走,常山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周小姐说她考完试先回家,不让去接。”
“哦!”
天雄急于表现,企图将功赎罪,但却没机会,气得他直咬牙。
这边,常山将学校门口发生的事全都讲给了厉正则听。
“卧槽!谁不要命了居然敢跟少爷抢人!”
厉正则都还没说话,天雄却先嚷嚷起来。
常山一个冷眼扫过去,“滚出去!”
天雄张张嘴,悻悻地转身出去。
“你也出去吧!”
厉正则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这会儿不但身体难受,心里也难受。
她的周围是一群正处在青春期躁动的狼,说不定哪天她就被这群狼中的某一只给骗走了。
真是闹心!
但凡她现在到领证年龄,连哄带骗他也一定先让她把证扯了!
厉正则心烦意乱,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少爷,少爷,少爷你醒醒”
耳边有个苍老的声音在叫自己,厉正则缓缓睁开眼睛。
“金伯?”
“少爷,你总算是醒了!”
金伯激动不已,
抹了两把眼泪,转过身去端桌上的饭碗。
“少爷,你饿了吧?先喝点稀粥垫垫。”
“没胃口。”厉正则坐起身,头疼得厉害,他用力晃了晃,看向周围,“这是哪儿?”
金伯放下饭碗,将枕头立起来靠在他后背让他靠在床头舒服一些,“这里是医院,少爷,你昏迷了七天。”
昏迷七天?
厉正则皱皱眉,“出什么事了?”他为什么会昏迷?
金伯一怔,随后想起王医生的话。
“厉先生脑部受到重创,能否醒来,什么时候醒来,我说不准,即便是醒来,他的情况也不太乐观。”
难道这就是王医生说的情况不乐观?
金伯心里惶惶的。
厉正则看了一圈房间,“太太呢?”
金伯又是一愣,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猜测——
少爷不会是失忆了吧?
如果是,那现在就不能再刺激他。
先前就因为实话实说,说言六已经死了五年,他情绪激动导致头部摔伤失去记忆。
若是再刺激他,后果不堪设想。
金伯顿了顿,开口:“少爷,你忘了吗?你跟太太已经离婚了。”
“离婚?”
厉正则皱眉,极力回忆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金伯心跳得厉害,“对,对呀,离婚了,还是你先提出来的。”
头一阵一阵的疼,像是要爆炸了。
厉正则用力抱着头晃了晃,“我怎么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他与言六刚结婚一年,她计划来年要个孩子,他暂时不想要。
怎么就离婚了?
难道是因为“在什么时候要孩子”这个问题上发生了冲突,然后就离婚了?
他并不是个拿婚姻当儿戏的人,这个问题如果她执意坚持,他虽不乐意也会妥协,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就离婚。
那是因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少爷,医生说你伤了脑袋,你别着急,我去叫王医生来。”
金伯急匆匆出去了,厉正则抱着头躺在病床上。
脑子里有很多破碎的画面闪过,却一个也抓不着。
他急得满身大汗,连病号服都被打湿透。
“厉正则!厉正则你醒醒!快醒醒!”
在头痛欲裂的折磨中,耳边隐隐传来言六急切的声音。
厉正则猛然睁开眼,视线对上一张年轻的面孔。
女孩见他醒来,咧嘴一笑,伸手擦了下他额头的汗,“做噩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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