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月开着车子一路狂奔,她不知道闯了多少次红灯,别了多少辆车子,吓了多少个行人,撞翻了多少个摊位……总之是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狂奔。
终于到了一个无人的路口,她把车子停下,满眼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真的不想杀郝玲珑,她要的只是一个看得上眼的男人在自己身边,等自己卸下所有的包袱,他们可以在一起说说话,谈谈情,相守终生。可是偏偏就有一张无形的大网逼着自己做出这惨无人道的决定。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外表看似强大,其实内心也就是个小女生而已。有时她心灵的脆弱比世上所有的女生都要厉害。
这一刻,她突然感到自己是那样的无奈、无助和孤独。回首往事,赵乐鸿的恶毒,郝玲珑的天真单纯,就像是一道道闪电击打着她柔弱的心灵,痛的自己都无法呼吸。难道自己真的是恶女,是不可理喻的杀人犯?不不不,讨厌的都是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为什么世界上自古以来只有男人对女人呼喝来去,女人为什么就不能这样对待男人?为什么?为什么?……
杜清月一连问了无数个为什么,可是她没有一个答案,因为说到底,这世界还是男人的世界,就算她再厉害也不能在男人面前树立一个巨大的丰碑。
激情逐渐退去,理智重回身体,杜清月抬起头来,擦干眼泪,她拿出郝玲珑的简历,忽然想到两个月前,一个穿着朴素的小伙子拿着简历到公司里来找工作,她看到那小伙子眼神清澈,心里无端的一阵悸动,这是她很久以来从没有的感觉。
正因为这个悸动,她注意了这个小伙子,她后来知道了,他叫郝玲珑,于是一个诱捕未来老公的计划在脑子里产生。可是这个小伙子带给自己的也就是悸动而已,他没有带给自己心动。与其那样,就让这一切都见鬼去吧!
她狠命的撕掉简历,把简历的纸张撕得很小很小的纸条,然后扔出车外,纸条随风飘荡,一直飘了很远很远……
在古月农家山庄那儿,赵东、柱子等一批红枫帮的人围杀郝玲珑,他们气势汹汹,大刀、钢管、木棍纷纷向郝玲珑身上招呼。在生死存亡关头,郝玲珑身上的异能充分发挥了出来,他不用任何武器,只是脚踢手砍,往往后发而先至,将那些围杀过来的人打倒在地。赵东、柱子等人越打越是心惊,郝玲珑是越打心下越是平和,心想你们要老子死,老子倒给你们厉害看看。
这些红枫帮的匪徒足有十几个,出手狠毒,所以被逼的郝玲珑也出手狠毒。眨眼间将五六个人打倒在地,其余的人有点害怕,出手就慢了。郝玲珑心想,哈哈,原来老子这么厉害,看来只有我欺负他们了。
想到这里,闪电般出手,又把剩余的几个人打倒在地,被打倒的人还想抬头起来逃跑,郝玲珑飞速而上,在每个人的脑袋上砸了一拳,倒地的人都晕了过去。
最后只剩下那个红毛赵东,他手里握着一把大刀,站在郝玲珑面前却吓得哆哆嗦嗦,始终出不了手。其实这些人仗着自己的势力大,吆五喝六,其本身胆子最小了。
郝玲珑为了震慑赵东,一拳砸在他面前一个凶恶的人的脑袋上,那人原本就已经晕迷了,现在又被砸了一拳,顿时“嗷”的一声惨呼,喷出一口鲜血来,惨死当场。
赵东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扔了大刀,哭丧着脸道:“好……好汉,饶命啊,我……我其实和你前世无仇,今生无怨,完全是被杜清月逼着来对付你的。你就大人大量,饶了我吧,今天的事,我……我不会在外说一个字的。”
但是郝玲珑没有理睬他,而是当着他的面将身边这名可悲的汉子砸得面目全非,他每砸一拳,赵东身子就颤抖抽搐一回,似乎那拳头就打在他赵东身上似的。
郝玲珑砸了无数拳,把那么可恶的汉子脑袋砸得血肉模糊才住了手。
郝玲珑看着底下这名可悲的死者,心想老子也不想杀你,谁让你跟着杜清月耀武扬威对付老子,算你这次倒霉,来生被你砸死还你就是了。
他擦了擦手上的血迹,看着满地横七竖八晕倒的红枫帮汉子,觉得非常解气痛快。而跪倒在地,颤抖不已的赵东更使他感到一阵阵的畅快。
他走到赵东面前,坐在一块石头上,扫了一眼吓得不成人形的赵东,道:“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回答好了,我就放了你,回答不好,你的脑袋也会开瓤。”
赵东吓得更狠了,磕头像鸡吃米一般道:“郝……郝先生,郝老板,你说,我……我一定会如实回答的。”
郝玲珑感到他确实已经吓怕了,于是不阴不阳的道:“你们红枫帮是怎么回事?与杜清月是什么关系?”
赵东忙道:“我们……就在此不远的地方开了一家棋牌室,叫红枫棋牌室,我们招了一批人,表面上说是维持棋牌室的治安,其实就是黑社会,敲诈勒索,逼良为娼,样样都干,警察也管不了我们,所以……所以周边的人都怕我们,称呼我们为红枫帮。”
“靠,干这种事,他妈的养儿子都没屁眼。”郝玲珑骂道,“从今以后给我规规矩矩做人办事,要是听说你赵东坑蒙拐骗,敲诈勒索,我绝不饶你。”
赵东忙道:“郝老板教训得是,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快说你们和杜清月是什么关系?”
“是,其实我们红枫棋牌室的幕后老板就是杜清月杜老板。”
郝玲珑现在明白了,杜清月为什么能够在花州市耀武扬威,原来还是手里的钱在作怪,她暗地里成立了红枫棋牌室,雇佣打手,看到不顺眼的人就威逼利诱,甚至敲诈勒索,对更大的人物,像苏闵柔那样的,就投其所好,讨好巴结。不得不说杜清月深得商业和为政之道,玩转花州市人民于鼓掌之间。
他突然明白了这些,就开始琢磨对付杜清月的办法了,你不是喜欢玩弄别人吗,你不是把我郝玲珑当东西一样送来送去,又扔来扔去吗,我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要变幻一个身份来玩你。
他从赵东身上抢过一根烟,狠抽了一口,然后扔到地上,用脚狠狠的踩灭了。最后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血肉模糊的那具尸体上,对赵东道:“从现在开始,这具模糊的尸体就是我郝玲珑,而我也将在花州市消失。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要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会杀你全家。”
郝玲珑说着,根本就不看嘴巴张大成o型的赵东,而是一道闪电般扬长而去。
下午,在花州市殡仪馆里,一具穿着郝玲珑衣服的尸体躺在水晶棺里,两边都站着红枫帮的人。
柱子摸了摸还发晕的脑袋问赵东道:“你说是你杀了那小子吗?那小子看似太厉害,你怎么杀了他的呀?”
赵东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的对柱子道:“外面有许多警察呢,你这么说话是想我坐牢是不是?亏我平时还拿你当兄弟呢。”
柱子忙歉意的道:“对不起啊,东哥,我只是觉得有点蹊跷而已。”
“蹊跷个屁,这小子动作虽快,可也有失误的时候,老子看他对付你们,腿脚不稳,就一个砖头砸到他后背上。”赵东夸张的描述着自己“杀死”郝玲珑的过程,“那小子倒在地上,还想爬起来,老子一下子骑到他的背上,一顿猛拳,就把他的脑袋砸得面目全非了。”
柱子听了,敬佩的看着赵东道:“东哥,了不起,兄弟跟你混,算是跟对人了。”
“那当然了。”赵东扫了一眼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然后压低声音道:“这件事可别说出去,警察来了,就说郝玲珑在古月饭店酒喝多了,摔倒地上,头磕在石头上死了,又被野狗咬成了这样。”
柱子也曾经杀过人,知道怎样圆谎,忙道:“明白,明白。”
他说过之后,四周看了看,道:“他妈的,耗子哪儿去了,怎么见不到他人啊?”
其实被郝玲珑砸死的人就是耗子,赵东忙道:“那小子不顶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子给他一笔钱,打发他回老家了。”
赵东这么说了,谁还敢怀疑耗子不见了,反正少一个人就多一份钱,大家更希望耗子永远别来。
此时杜清月在戴芊芊和赵欣瑶两人的陪同下,来到了殡仪馆,她扫了一眼水晶棺里的尸体,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一阵刺痛,身子差点要倒下去,戴芊芊和赵欣瑶忙两边扶住。
赵东忙走过去,点头哈腰的道:“杜总,你……你来了?”
杜清月的眼泪流了出来道:“真的……真的是他吗?”
赵东故作同情的道:“杜总,你要节哀顺变啊,你先生郝玲珑郝先生,在我们古月农家山庄吃饭喝多了酒,出门不小心摔倒了,不想脑袋磕到石头上,就……就这么死了,死了之后,脑袋还被野狗咬得血肉模糊。——哎,这都是我的错,我已经跟外面的警察说了,愿意赔偿死者的医药费。”
杜清月忽然听说郝玲珑的脸部被野狗咬得面目全非,心里总感到怪怪的,便道:“怎么会……怎么会被野狗咬了呢?我去看看。”
赵东怕杜清月查出什么来,到时候拿不到她的钱是小,被她骂开除出棋牌室是大,就忙阻拦道:“他死得太可怕了,你……还是别看了,晚上会做噩梦的。”
杜清月一想到晚上做噩梦,便打消了查看的念头,只好停住脚步道:“那……那你们就看着办,把他火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