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最开心的莫过于脍炙酒舍的店主达贵。
这大清早的,他就穿上一身崭新的服饰,亲自站在门口迎客。
他知道今日来的客人,那定是非富即贵。
果不其然,天亮没有多久,姜季武等一干贵族子弟,便赶来这里,连笑脸相迎的机会都不给达贵,直接入得酒舍中间得大院,长桌一甩,拿着金子就往上面扔。
“季武,你押周先生?”
“不行么?”
“你不是说周先生是个骗子么?”
“是呀!所以我才押他赢,这骗子不都会说话么。”
思路清晰,有理有据。
“我压左槐。这可是学问上的事,光胡说八道,可是赢不了的,这还得见真本事。”
“可是我听闻周先生在朝堂上可是将好些士大夫都说得哑口无言,我押周先生。”
“这局还真不好说,我暂且先不押。”
“主人,他们又赌上了。”那跑堂的仆人,是一脸郁闷地向达贵言道。
达贵今儿可是一点也不慌了,道:“就由他们去吧,待会那些贵客来了,他们自然就会安生的。呵呵。”
他说得一点也没错,过得一会儿,只见不少马车相继来到这里,院内的声音渐渐从嬉笑怒骂声变成高谈阔。
姜季武等一干贵族子弟,哪里还有方才那般嚣张跋扈,是老老实实坐在一旁,腰挺的笔直,乖巧地聆听着长辈的交谈,时不时还点点头证明自己在听。
这一场辩论大会,一点也不夸张地说,可真是全城瞩目。
如今这儒墨之争已经达到白热化,目前儒生和墨者也是当今人数最多的两个群体,法家是属于闷发大财的那种,这两派的争论,一定会吸引到不少目光的。
恰逢周先生风光无限,关于他的流言蜚语,到处都是,不少人都想一睹周先生的风采,也有不少人是想看周先生吃瘪。
这热点人物加上热点事件。
必然会爆啊!
就连殷顺且c富术c擎薄c擎薄等一干朝中大臣也相继来到这里。
一时间酒舍内是人声鼎沸啊!
酒舍的仆人,可从未见过这等场面,他一脸谄媚地向达贵道:“主人,您可真是厉害,前几日小人还一直都想不明白,为啥主人愿意将那么好的木头送给那周先生,如今小人可算是明白了。”
达贵哼了一声:“你要都明白了,那还有我什么事啊!”
那仆人讪讪一笑,突然双目直盯盯地看着前方,哆嗦着嘴道:“主主人,你你快看呀,蔡蔡夫人。”
“蔡夫人,哪呢?”
达贵听罢,激动地左右乱瞅,突然定眼看着一辆缓缓驶来的马车,当即喜不胜收道:“这回可真是赚大了。”
不一会儿,马车停在了脍炙酒舍的门前,只见一位极其貌美,令人难以判断其年龄的贵妇从车上下来,一袭淡黄色长裙,掩不住那婀娜多姿的身段,芙蓉秀脸,肤白胜雪,星眼如波,顾盼生辉,一对小酒窝,仿佛天生带着一抹温柔的微笑。
“小人见过蔡夫人。”
达贵忙上前,拱手一礼,虽然此妇生得貌美,但达贵却都不敢偷看一眼,只觉这是一种玷污。
蔡夫人微微颔首。
达贵不敢抬头,手往门内引去,道:“蔡夫人里面请。”
那机灵的仆人,已经招来女婢,引着蔡夫人往里面行去。
当蔡夫人入得前院时,只见院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无数目光看来。
蔡夫人目光一扫而过,突然朝着一人喊道:“季武。”
声音极其温柔,如春风拂过,令在场不少人是心醉神迷。
但姜季武却是故意左右张望,好似没有听见。
倒是他身边的一群狐朋狗友起哄道:“季武,你阿姐叫你,你赶紧过去啊!”
“是呀!快去啊!”
姜季武被逼的没有办法,这才走了过去,挠着头问道:“阿姐,你怎来了?”
蔡夫人温柔地笑道:“我过来看看热闹,你跟阿姐一块坐吧。”
姜季武是摇头晃脑道:“免了!免了!我跟伯象他们一块来的,要是阿姐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过去了。”
可也不等蔡夫人回话,他便跑了回去。
蔡夫人幽幽一叹,目光有些暗淡,便又跟着那女婢往台阶上面的亭子走去。
因为如今女人也是经常出门,这酒舍中设有专门供女人吃饭的位子。
可人群中却响起了窃窃私语。
“蔡夫人真是风采不减当年啊!”
“何止不减当年,简直是更胜往昔。”
“真是奇怪,蔡夫人很少出门,今儿怎么也来了?”
“难道是为周先生而来?”
“那还用说,总不能是为那左槐而来吧。”
“哎呦!这周先生可真是厉害,连蔡夫人都想来一睹其风采。”
正当大家都在议论蔡夫人时,又见一位红衣黑裙的绝色女子走了进来。
大家见到这女子,认识的人只是微微点头,有些人直接将目光移开。
这女子正是郑公主姬舒。
这可是一支带刺的玫瑰,虽然漂亮,但一不留神,就会被她刺着,谁都知道她要复国,可谁又愿意陪她去疯。
“公主!”
刚刚在亭内坐下的蔡夫人,赶紧喊道。
郑公主偏头看去,脸色一喜,快步上得台阶,来到厅内,她稍显激动道:“阿姐,你怎来了?”
蔡夫人笑道:“最近一直都听到周先生的大名,心生好奇,就来看看。你快些坐。”
“是。”
姬舒坐下之后,又道:“姐,好奇归好奇,你可莫要与那人接触。”
蔡夫人好奇道:“此话怎讲?”
姬舒笑道:“那人可是狡猾的很,一不留神,就会被他占了便宜。”
蔡夫人笑道:“如此说来,你已经与他打过交道。”
姬舒郁闷地点点头。
蔡夫人咯咯笑道:“那我更是要见识见识,是什么人能够让我们公主吃亏。”
话音刚落,只听得下面有人言道:“来了!来了!”
蔡夫人急忙偏头看去,只见十余个身着黑麻衣的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乃是一个被迫留着地中海发行的中年男人,她稍显诧异道:“是墨者。”
来者正是以左槐为首的墨者。
他们与殷顺且他们一一道礼,然后跪坐在场地中间的铺垫上,闭目养神。
不少儒生见罢,不禁是嗤之以鼻。
如今的儒生跟以后的儒生是两个概念,在坐的儒生,人人身边放着一柄长剑,即便是动武,他们可也不惧,更何况他们人数还占优势。
如今有一方来了,大家就开始心急了。
“这周先生怎么还不来?”
“他不会不来了吧?”
“那怎可能?他若不来,那他还有脸在朝中混下去么?”
“那倒也是。”
“你们急什么,这时辰还未到。”
“莽!你倒是快点呀!时辰快到了。”
法克是一脸不爽地朝着驾车的莽。
莽淡淡道:“你来。”
法克道:“我来就我来。”
车内的姬定出声道:“你们两个少吵两句,慢点也无所谓,我不想等人。”
法克讪讪道:“先生,让人家等着也不太好吧。”
姬定哼道:“免费教学,还挑三拣四?”
晃晃悠悠地来到脍炙酒舍,姬定刚刚下来,那达贵就差点扑了上去。
“哎呦!周先生,你可算是来了,你要不再来的话,这场面我就控制不住了。”
“不用准备我的饭菜。”
姬定吩咐他一句,又回头道:“莽跟着我进去,法克你留在这里看着马车,我很快就回出来。”
言罢,他便往里面走去。
达贵一脸懵逼地向法克道:“今儿不比了么?”
法克道:“不比我先生来此作甚?”
达贵好奇道:“可先生说他很快就出来是什么意思?”
法克哼道:“里面那也些人也配跟我先生辩论,真是不知好歹。”
当姬定来到院内时,所有的目光都盯着他。
姬定一点也不怯场,俨然一派主人风范,大步来到院中间,完全无视跪坐在边上的左槐等人,环目四顾,朗声道:“正好今日大家都在,有件事我要申明一下,如这种比试,我只应这一回,不管输赢与否,下回可别来下什么战帖,卫侯拜我为侍中,可不是让我来跟你们打嘴仗的。”
蔡夫人之前看到周先生如此年轻,就已经大吃一惊,如今听到这话,更是目瞪口呆,不禁又向姬舒道:“你说得不错,此人果真是与众不同。”
姬舒只是莞尔一笑,心里去却在准备着默数。
只见姬定说完之后,又看着跪坐在旁的墨者们,道:“你们是打算一起上,还是一个个上?”
哇!
饶是殷顺且他们,不禁也是睁大双眼。
这绝对是他见过最为狂妄之人。
虽然左槐的地位远不如子让,但是在坐的可是有许多文坛大家,且都是老前辈,你这么嚣张,就不怕被人群起而攻之吗?
但儒生却听得是激动万分,热血沸腾,不少人都已经将姬定视作偶像。
燃!
太燃了!
“混账!”
左槐气得直接站起身来,怒指姬定道:“对付你一个口尚乳臭的小儿,何须多人,我左槐一人足以。”
姬定嘴角一扬道:“那就这么定了,可别到时你输了,又来一个,没完没了,我待会可还有事。”
左槐道:“这你放心,我们墨者言出必行。”
姬定点点头,又道:“首先,我还是要问一句,为什么你们要给我下战帖?”
左槐哼道:“你别以为赢了鲁伯友,就以为你们儒学胜过我们墨学。”
姬定摇头道:“什么我们儒学,我又不是儒生。”
左槐错愕道:“你不是?”
“当然不是。你不信?听好了。”姬定一字一顿道:“孔子,禽兽也。”
姬舒听得是直翻白眼,又来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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