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两百五十九章 势不两立
肆灵的天，阴霾层层。
风起云涌，电闪雷鸣。
凌霄广场，杀机重重，恨、怒、惊，无数情绪交织，浓烈冲天，仿佛能将人整个淹没。
受炸炉反噬而伤的霍荣暴怒令下，死死盯着夏连翘的目光像要将她碎尸万段！
登时！
天月大动！
没了云离子的禁制，一旁的天月弟子皆直冲而来，光芒乍亮，所有人都祭出了武器！
其余三派大惊。
“住手！”
一声怒喝响彻天际。
与此同时。
赤霄这边，葛老等人纷纷出动，身形一闪，便挡在了天月众人面前。
天月这头，领头的也是一名长老，被这般拦下，他面色就是一沉，“你们什么 意思！”
葛老神色微沉，却未开口，而是看向左侧。
上首位上，云离子已然站起身。
整个凌霄广场，都被那交加的惊怒和骇人的戾气给充斥。
剑拔弩张已不足以形容此刻气氛。
两方对峙，大战仿佛就要一触即发。
可更压的人喘不过气的，却不是两派的拔刀相向。
而是……
而是那所有人注视的方向，那一站、一坐的两人。
两派战争早是人预料到的。
没预料的，是此刻，那两人的情况……
以及，直到现在还回荡在众人耳里，让他们无比心悸的嘶哑恨声……
那是让人无法忘记的一幕。
那刚刚在无数震惊的不敢置信的目光里炼出能够引起四方争抢的六品天绝丹，轰然奠定了她的身份地位的人，却又在下一秒无数震惊的不敢置信的目光里将那灵丹粉碎，转眼之间，杀气腾腾如地狱修罗，一掌将中品炉鼎引炸！
她需要这么做么？
不，她不需要。
她已证明了她的实力，那场持续了整整六年、让整个肆灵大陆都无时无刻不在讨论的赌约，她赢了。
她赢了霍荣，在众目睽睽下。无人质疑，也无人敢质疑。
她的炼丹术到底几阶，他们不知，可今日斗丹一赢，哪怕她不是七阶炼丹师，在实力上，地位上，也已超越霍荣，甚至，将霍荣硬生生踩在了脚下，成为了肆灵大陆第一炼丹师！
炼丹一脉，最注重的便是实力，阶级之分纵容不公，却无人能抵抗。
霍荣再恨她，也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更何况，一个天赋更高更年轻的炼丹师于四派、于整个大陆来说，都是宝贝。
苍恒被天月拉拢，可在夏连翘炼出天绝丹的一刻，苍恒派已然倒戈。
除了天月，其他三派，无人会让霍荣动她一根汗毛！
这般情况下，她需要这般恨他、恨不得立刻将他炸死在炉鼎下么？她需要在他正在炼丹分身乏术之时，偷袭他、攻击他么？
根本不需要！
可她做了……
那因恨而几近颤抖的声音，那如洪水爆发出来的杀意，让人难以呼吸，直至此刻，也无法磨灭。
只一瞬之间，她成为了众矢之的，成为了天月正大光明讨伐，而其他三派无理由庇护的小人！
在这里，无论哪一脉都容不下这般无耻之徒！
可这个女子，却依然站在那里，无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好，好啊，没想到到了此刻，你赤霄还要维护这贼女！云离子，你可是真不将本座、将天月放在眼里！你身为赤霄掌门，当真要为了这个无耻贼女毁我两派关系，引起两派大战，成为整个肆灵耻笑的对象吗！”霍荣狰狞扭曲的脸并未半点褪色，甚至更是阴狠。
上方，云离子神色晦暗，眸光沉沉。
“霍丹师，今日斗丹，你输了。六年前的约定，可还算数。”
六年前的此地，夏连翘挑衅霍荣，霍荣因远在天月的本身遭到攻击不得不应下这赌约，甚至也是因怒，而放下话，说要她亲自送上项上人头。
可同时，当时也说了，若她真能超越他，那以往他们的私人恩怨，既往不咎。
而今日……
霍荣面色一变，却更显狰狞，突然哈哈大笑，“你们竟真当她练出了天绝丹？哈哈，可笑，实在可笑！连一派之主，竟都被这贼女给诓骗了！”
云离子眸光一闪。
就连一旁，南玄的无尘真人都皱了眉。
“夏丹师与霍丹师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炼的丹，本尊也是亲眼见到丹药出炉，而那灵丹力量醇厚，甚至引起天雷，可还有假？”
无尘真人苍老的声音，让场上一寂。
霍荣笑声戛然。
“霍丹师还是不必自欺欺人了，那乃真正天绝丹，夏丹师她……已经赢了。”东阳真人忽然起身，深深朝夏连翘那儿鞠了一躬。
在这一刻，他对夏连翘已是心悦诚服。
霍荣一张苍白刻薄的脸已是无比扭曲，他看了周围众人一眼，只一眼，便发现几乎是所有人都信了夏连翘。
心中登时大恨。恨当年竟没有直接将夏连翘杀死！
“你们……好，好一个赢了！老夫没有看到丹药，老夫不认！”霍荣此刻哪还有风度，他死都不远相信夏连翘能赢他，在他心中，他才是第一，他倏然转目，阴鹜的眸再次死死盯着夏连翘，“这贼女三番两次偷袭我，阻挠我炼丹，方才甚至趁我无还手之力，害我炸炉，你们都瞎了，看不到吗！”
众人哪看不出霍荣是不愿承认自己输。
可这最后一句话出来，场上却再次噤声。
无尘真人也好，东阳真人也好，面色微变，都不再说话。
夏连翘是赢了，可她偷袭霍荣、害霍荣炸炉，却是真。
他们无法辩驳。
这边，霍荣乍然对上的，却是夏连翘充血的通红的眸。
那里面，寒气森森，带着无尽的，死气……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霍荣心中蓦然一跳，更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夏连翘。
这世上，向来只有他俯视别人，也向来只有他这般看别人。又哪有人敢这么对他？
他又想笑，笑夏连翘的不自量力。可发出的声音，却阴沉到极点。
“今日我霍荣在你赤霄受辱，赤霄众目睽睽下若还要包庇这无耻贼女，那么，我天月派，与你赤霄，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