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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14日。
花鹿山的下午乌云密布,大雾弥漫着。
蓝色奔驰gle500轿跑版疾驰在蜿蜒的山路上,擦身而过的是百年老树,轮胎在有点老旧的柏油路上溅起了水花,拨云见日后走终于完了整条花鹿山。
刹车声响起,停住。
车语打开车门走下了车,把黑色口罩拉到下巴上,接着从口袋里掏出蓝色zippo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黑芙蓉王香烟,猛吸了一口,周围烟雾弥漫。
“刚才还是大雾,能见度不足百米。现在我都怀疑我们突然穿越了。”车语眯着眼睛看着刺眼的阳光,自言自语道。
李炜走下了车,再次检查了车牌上的防尘套是否完全能盖住车牌数字。随后对车语说道:“小子,给我支烟。”
车语拿出一支黑芙蓉王香烟递给李炜。
李炜靠在车头上,低头点燃了香烟:“巅峰山是旅游景区,但花鹿山不是。按照以往的时间来看,大概是下午三点钟左右黄广锐就会上来,他多数的时候会驾驶一辆黑色的广b·155bb的宝马x5,因为黄广锐希望他的‘功德’只属于他自己,所以以往放生时他不会带上司机和保镖,我猜这次也是。”
李炜的调查很仔细,但车语担心的是另一方面。车语说道:“我们这车会不会太显眼了,黄广锐做了这么多恶心事,想杀他的人应该不少,他不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
李炜说:“放心好了。这附近有村庄、也有会过来拍照的摄影爱好者,有车经过其实是很正常的事。况且这地方有没有监控都难讲。”
“我说的是……你不怕我们行动时被别人抓现行吗?”
“这种事情黄广锐都替我们想好了,他这样放生是违法的、而他又是企业家,他更害怕被发现。而且我把车牌都罩住了,有监控也锁定不到我们头上。花鹿山这么大,一个人在山上失踪,可以让救援队忙一个星期,就这样还不一定找得到。所以你也别迷路了,我们在公路上还好办,如果你在小道迷了路,那就做好一辈子在花鹿山做野人的准备吧。”
看来车语所想过的问题李炜也想好了,车语点了点头:“那我们就等他来就可以了。”
“显然是的,我们回车里等着吧!”李炜说道。
然后车语和李炜又坐回了奔驰gle500轿跑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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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炜对这次的报复行动蓄谋已久。
在这以前,李炜见到很多人杀人。不管是人贩子、小偷、传销,都免不了会有些命案在身。李炜没有杀过人,但看得多了也麻木了。
所以车语相信,当李炜要处理这个世界上的大恶人时,大概率不会因为他曾经没杀过人而手软。
二人坐在车内等待,偶尔有一些摩托旅行者来到山峰拍照,在白鹿山的阳光下留下了几张合影,又匆匆下山赶往下一个地方。
李炜目送着一群骑着哈雷大滑翔摩托车的骑士们离开,艳羡地说道:“真帅啊。”
车语笑着说:“你这车落地少说也要140万,一台哈雷摩托车不到50万。如果你觉得很帅,为什么不买台哈雷摩托车?”
李炜说:“你有没有在高速公路上见过这种事——骑着公升级摩托跑车的人从你身边呼啸而过,你觉得很帅,但你这辈子都不会这么做。”
“没有。”车语说,“在高速公路上,我可以干掉我看到的任何车。对他们来说,我才是呼啸而过的。”
“好吧,我不应该跟开法拉利的人讨论这种问题。”李炜无奈地笑笑,不再提车速的事了。
但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宝马x5沿着山路缓缓驶了上来。车语看着后视镜,车牌号正是广b·155bb!于是车语对李炜说:“黄广锐来了,准备动手吗?”
李炜从副驾驶储物箱拿出一把弹簧刀,随后又拿出一把电击枪递给车语:“不到必要时候不要开枪,最好让他死得像是一场意外。”
车语点了点头。
而这时,黄广锐下了车。黄广锐的模样与车语想象中差距很大。听了李炜对他的描述,车语觉得黄广锐应该会是一个脑满肠肥的糟老头,生得一脸横肉、身着款式怪异的唐装、手上挂着手串的那种模样。然而实际上黄广锐中等身材,高颧骨、大嘴巴、小眼睛,面容清瘦,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和运动鞋,看起来圆滑且干练。
黄广锐带着一条剃成泰迪熊风格的贵宾犬,但是并没有栓狗绳。双手都提着两个大箱子,而且看起来箱子很重,想必是买了很多即将放生的东西。
因为这里是一个免费停车点,偶尔会有旅客停车拍照,所以黄广锐并没有在意停在路边的奔驰gle500轿跑版,而是直接翻过了旁边的护栏,走到一个他前几天已经开出来的并不算是路的土路上。随后,车语和李炜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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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广锐做的事情,他自己也觉得龌龊下流。
保健品治不了任何病,这件事黄广锐比谁都清楚。夸大的广告宣传与买搜索引擎会导致什么结果,黄广锐也明白。
他一直做梦,梦见那些被害死的人找他索命,这比以前那个在公堂上拿出他购买搜索引擎证据的记者更可怕。后者只让他赔了一点钱,而前者甚至让他这20年来都没有真正地睡过觉。
所以他要放生,当那些狐狸、狗、鱼、鸟远去的时候。他才会感觉内心安稳了些许。
当然这些乱七八糟的野生或家养动物会给当地的生态链带来什么破坏,他是不太愿意关心的。
放生以前,黄广锐把手机放在一块石头上,双手合十,看着手机大声地朗诵着着:“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这样虔诚的他,没有发现李炜和车语正逐渐靠近。
黄广锐的狗又小又猥琐,和众多贵宾犬一样,脑子里只有如何发望。此时它正在对着一棵树释放荷尔蒙,胯部频繁地抖动着。也完全失去了犬类的戒心。
念完了一遍,黄广锐把手机翻了一页,接着朗诵道:“皈依佛,不堕地狱;皈依法,不堕饿鬼;皈依僧,不堕旁生!鸟儿、松鼠、狗狗,是因为前世你造作的恶业才堕畜生身、被人捕捉。现在我们有缘遇到,希望你们同成佛道,求得圆满……”
接着黄广锐打开一个箱子,箱子里装满了不知道哪里买来的奄奄一息的小鸟和松鼠。黄广锐拿起一瓶水,一边呢喃着“大师开光的水,经咒加持的水,一定要洗清我的罪孽啊!”洒在小鸟和松鼠身上,并将其放走了。
随后黄广锐打开另一个箱子,箱子里是一条脏兮兮的土狗,黄广锐双手合十大声说道:“功德无……”他话音未落,一双黑色的阿迪达斯贝壳头板鞋已经踢翻了他放在地上的“大师开光的水”。
黄广锐猛地抬头,迎上了李炜坚毅的目光。李炜说:“好久不见了,黄生……哦不,黄广锐!”很多奸商喜欢用原本的姓氏后面配上生字作为化名,黄广锐也不例外,也许是对于姓氏的一种不忘本。
黄广锐眼光中闪过一丝皎洁,抵赖道:“我叫张乐华,你认错人了。”这人因为树敌太多,所以后来干脆连姓氏都换了。
李炜冷笑一声,并不准备跟他纠结名字的问题,直接飞起一脚直接踢在了黄广锐脸上!而同时,黄广锐已经扬起了地上的泥土朝李炜扔去!
泥土没扔到李炜脸上,而是直接砸在了车语的胸口。
“我操!我的华伦天奴!”车语避之不及,怒骂着,一脚踢翻了旁边放狗的箱子。土狗头也不回地飞快逃跑了……
黄广锐自己带来的贵宾犬大声叫了起来,却也不上前去。
“我的功德!我的大师开光的箱子!”黄广锐喊着便是要去捡箱子,但李炜怎么会饶了他?又跟着一脚把黄广锐踢在地上。
此时黄广锐的狗才后知后觉,朝李炜扑上来。但如果黄广锐养的是一条牛头梗或者牧羊犬可能还有点战斗力,偏偏这只是一条贵宾犬。
“来踢狗!”李炜话音刚落,车语已经拉开架势,一脚把那条贵宾犬踢飞了数米远。
贵宾犬被踢飞以后在地上滚了两圈,又冲上来,车语紧接着全力又是一脚!
这次踢得比上次远了不少,把贵宾犬踢得狠狠地砸在了树上。于是贵宾犬便不再冲上来了,呜咽了两声,然后找了最近的一棵树开始做起了抽搐运动……
黄广锐趁乱一口咬住李炜的左脚踝试图将李炜拖到在地。李炜吃痛,右腿猛踢黄广锐头部!板鞋的鞋底杀伤力不是很高,猛地了几脚以后还是被黄广锐拖倒。
“哈哈,没想到吧!我只会越来越有钱的!”黄广锐癫狂地喊着,一边拖着李炜朝山下滚。只听见“噼里啪啦”数声脆响,地上的落叶和树枝被压碎无数以后,两人才停住。
李炜虽然体格更加壮硕,但毕竟年龄不小了,单打独斗只会越来越吃亏。车语见状掏出了电击枪跟上:“不许动!”
李炜见车语即将开枪,瞬时暴起一脚把黄广锐踢飞到一边。但车语瞄准了一会,自觉没信心击中黄广锐、还有可能击中李炜,于是便没有开枪。
“你这帮手不敢开枪啊。”黄广锐冷笑着又扑了上来,揪住李炜的衣服对着面门便是一拳!李炜慌忙伸手格挡,同时出腿膝撞黄广锐的。
黄广锐虽然现在赚了不少脏钱,但在这之前他也曾是一个在村口打架的无赖少年。这么多年了虽然技法早就生疏,但本能反应仍在,缠斗时尽量保持侧身,以至于李炜只能撞在黄广锐的大腿上,并没什么有效伤害。
车语不知道能不能击中黄广锐,并未冒险开枪,而是一咬牙关闭了电击枪放在一旁,直接冲上去抓住黄广锐的脑袋,猛磕在一旁的树上!黄广锐吃痛松开了抓着李炜衣服的手。
李炜见状直接捡起电击枪,大喊“后退一步!”车语退了一步,李炜毫不犹豫地开枪了!电击枪击中了黄广锐的胸前。
随后黄广锐抽搐着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