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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好玩的游戏当然是《贪婪大宝剑之怒》啦！我一天就拿到了斩龙砍刀，你也快来吧！还有男神女神陪你一起打boss走上人生巅峰！”
这条短讯，连车语自己都没看懂。
实际上因为车语和审问者所处的身份与立场特殊，思考问题的方向也与常人不一样。而如果在中国，绝大多数的人都只会把这条短讯当做一条普通的垃圾短讯删除掉。
在车语打电话之前，发出这条短讯的、苏春晓的htc手机，正接在一台电脑上充电。而苏春晓坐在旁边一脸疑惑地看着高夫、高夫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一排显示器。
“在之前，我套用了一些常见的洗钱方法。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洗钱方式也早就经过了一些改良。当前最好、最常用的做法，不外乎两种——网络直播、网络游戏。”高夫说道。
而现在，页面上看到的就属于网络直播。显示器里是很多打扮或是怪异、或是妖艳、或是刻意模仿某些经典角色的女人，虽然打扮不同，但是都长得差不多的脸画着差不多的妆，对着屏幕或是呆若木鸡、或是哈哈大笑、或是表情浮夸似乎说一些什么。但是因为高夫把声音都关了，所以什么都听不到。
“她们在说什么啊？”苏春晓问高夫。
高夫想了想：“我打开声音，你听一下。”于是高夫关掉了电脑的静音。
一瞬间，各种主播的声音喷涌而出……
“老铁，双击666！社会人就得唠点社会嗑。”
“感谢社会boy哥哥送的兰博基尼，感谢一个人的孤独哥哥送的游艇！”
“咋个说嘛？嘻嘻嘻，这个社会不就是这样才能来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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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故作娃娃音、故作性感、故作凶狠的声音嘈杂交错，苏春晓甚至有种置身于古时的妓院看着小姐们争相揽客的错觉。不得不说这些主播看起来虽然装束各异、却又有着不变的复制人脸、但是不变却又千变万化、千变万化中又能看到其实万变不离其宗的那几个套路。
所以就算是手机响了，苏春晓也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高夫把声音都关了。开始给主播们刷礼物，送一个游艇999元，高夫随便打开了一个人的页面直接把游艇刷到99搜送了出去。
一瞬间那个主播的屏幕上出现了一艘大游艇，后面写着99。主播兴奋地喊道：“感谢无名玩家01送的游艇，我爱你！”
无名玩家01是高夫的网名，其实是为了洗钱特异注册的账号。后面的数字可以看出来亚龙集团应该还请了不少人在做这种事。
而那个价值连城的99艘“游艇”在屏幕上仅仅维持了几秒钟，就消失不见了。
高夫一边对其他主播进行同样的打赏、一边对苏春晓微微一笑，说：“小明星演唱会门票也就几百块、一线明星的演唱会门票也才几千块而已。这人唱得这么难听、整容也整得不算漂亮，动辄舍得把上万块扔进去的，也只有傻子和洗钱了。”
然后高夫突然意识到，这么说的话有点感觉洗钱的人都是傻子似的。不过想想也有道理，大智若愚，最聪明的方法往往看起来都比较傻。
显然苏春晓也意识到了这点，咬着嘴唇尴尬地看着高夫。
于是高夫关掉了直播页面，打开了一个网络游戏。顿时电脑屏幕一黑，随后一段生硬的cg动画开始播放，高夫准备伸手按下回车键跳过动画，而苏春晓往前了一点。
“你想看吗？”高夫没有按下回车键。
“是吧。”苏春晓说道，因为苏春晓在这段粗制滥造的cg动画中似乎看到了一些当红明星的面孔，“这个动画里的人真的是……”
“你猜的没错，都是大明星。”高夫说道。
过场动画之后，一行俗不可耐的艺术体大字《贪婪大宝剑之怒》出现在了屏幕上，旁边还有一名整天在综艺里跑来跑去、艺名还自称宝贝的整容女明星，这个明星之前借助婚礼还大红了一把、花钱买了点奖项，然后就无人问津了。宝贝女端着一把比她都高的弓箭、身着三点式的比基尼盔甲，表情坚毅看着屏幕，旁边一个对话框：“你就是被神选中的勇士吗？”
在一段生硬的cg动画之后，却看到了这样一个过气女明星摆着更加生硬的表情配上无比生硬还特别小儿科的台词，那场面可以说是非常尴尬了。虽然那可能是这个明星为数不多的真人出演而不是通过抠图技术把她的脸放上去。
苏春晓和高夫尴尬地对视了一眼。高夫赶紧猛点鼠标跳过了新手教程，这个账号也是高夫刚才为了洗钱而快速注册的。
进入游戏以后有个选择界面，默认是一个面貌清秀但肌肉发达又瘦又高的男性、和一个相貌甜美的女性。苏春晓指了指女性角色，于是高夫选了女角色。
一出来的时候女角色穿着一身白色的紧身内衣，刷新在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村内……如果画面做的好一点应该会真的古色古香，不过看到纸片藤蔓和粗糙的大树，几个一模一样的npc，只觉得画质透露着一种2005年以前廉价网络游戏的感觉。
然后虚拟人物走动，屏幕上那个女角色僵硬的手还没完全抬起，另一个明星的半身照又出来了。这次是个老男明星，他在90年代曾扮演黑社会混混而家喻户晓，后来也演过一些三流的鬼片或者高制作烂片重回了公众视野一下，就又过气了，现在基本出现在垃圾广告中。
比起之前的宝贝女，这个砍人男过气更久了。只见砍人男穿着一身金光闪闪的铠甲，拿着假的不能再假的“黄金剑”，旁边一个对话框：“与我并肩，为荣耀称王。”
苏春晓想起砍人男年轻时在黑帮电影中又横又勇猛的形象，又看着屏幕上这个仿佛有智力缺陷的中年人，忍俊不禁。
高夫点下确定键，原来是要充钱就可以获得砍人男的黄金大砍刀。但是高夫也不屑于这些装备，直接关掉了页面。紧接着下一个页面弹出了……
这次的页面是号称纯爷们的男明星，与前两个不同的是这位明星近期刚拍了几部动作电影、正当风口浪尖，而且无论是演技还是动作水平都属上乘。这着实让苏春晓吓了一跳，这个明星正当大红大紫时怎么会代言这样的垃圾游戏？只见这个爷们明星一身荧光绿的盔甲、还戴着荧光绿的头盔，扛着一把跟他自己差不多大的泛着绿光的宝刀。
“这你都请的来啊？”苏春晓难以置信。
“这个啊……”高夫说，“这是在他还没那么出名的时候请的，就要了这张照片的版权。反正这些明星都本着‘有钱不赚王八蛋’的精神，拍一张照片而已，又不会掉块肉。不过这张照片可不便宜，所以他卖的东西是游戏里比较有用的。”
高夫点下确认键，然后花了8888买了爷们明星的一身“蛇毒暗夜啸月战甲”和“孤狼嗜血疾风靴”。随后屏幕上的角色在穿上“蛇毒暗夜啸月战甲”以后变得一身绿光，几乎亮瞎眼睛，而那双“孤狼嗜血疾风靴”偏偏又是红色而且还闪烁着红色光环。红配绿看起来着实不美观。
“为什么不能设计的漂亮一点啊？”苏春晓彻底被这个游戏的美术设计的品位吓到了。
“钱都拿去请明星代言了，哪有请人设计？毕竟我们需要名气，让洗钱的行动显得合理。但并不需要真实玩家。这些配色都是从其他明星代言的这类游戏里照抄的。”高夫笑道。
在这时，除了充值界面，没有任何需要玩家操作的地方。人物自动寻路、自动打怪、自动交接任务。高夫关闭了自动控制，开始玩家接管，控制着角色继续往前走，然后顺手一刀ko了一些刚进游戏没有买什么装备的玩家。
苏春晓心想如果我一进游戏，看到这乱七八糟的页面还没理解要做什么，就被一个满装备的1级玩家给杀掉，那我肯定不玩这游戏了。
接着高夫开始买武器了，买武器的页面弹出一个叫“胖子”的npc，但是这个“胖子”并不胖，也是一个著名明星扮演，还是一向以高情商而闻名的谐星。没想到也是这种见钱眼开的人。
高夫果断买了9999元的“斩龙大宝剑（+99）”，一瞬间，这个叫“胖子”的npc真的成了一个大胖子，还刷新在高夫控制的游戏角色旁边协助战斗。而高夫控制的角色也在扛着一把捆着一条发着橙色光芒的巨龙的大剑。
真是恶趣味，苏春晓想到。看了看高夫一脸无奈的表情，好像高夫想的也差不多。
“没充多少钱是吧？”对于网络游戏来说，这套装备已经算是非常昂贵了。毕竟一个高质量的游戏作品也就几百元，限定版之类不过上千而已。就算是主流网游，常见装饰性的“皮肤”也不过是几十到一两百的售价。但是如果要洗钱，几百几百的效率可以洗到高夫精神崩溃，于是亚龙集团关于这块的负责人索性把价格调高一点。
高夫把刚才买的装备送去强化、并且还把一些系统送的可以加属性的东西也丢了进去，1000元“强化大礼包”可以以较高的成功率对装备强化99次，高夫直接买了999个“强化大礼包”对装备进行所谓强化。
电脑屏幕的“强化”两个字疯狂闪烁着，而高夫靠在椅子上。今天的洗钱任务也就到此为止了。
“轻松吧？”高夫说道，“这些钱有60最后都会进入亚龙集团的账户，其他的都会给游戏公司或者直播网站，至于有多少交给主播或者那些明星手里，就难说了。不过反正也不少，我们公司像我这样做的还有好几百个。”
然后高夫眼角余光瞥到苏春晓接在电脑上充电的手机……
“对了，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高夫说，“这台电脑有病毒。你把手机接在电脑上，现在谁给你发消息、或者打电话，你都会给人回复一个垃圾游戏广告了。”
苏春晓吓得赶紧拔掉手机，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至少车语是收到了那条垃圾短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