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秋天再会了,本官定会备下薄酒,等待再与督主共饮一番!”张毫端朝汪印拱手笑道。
他圆滚滚的脸容上,依旧还渗出一层薄汗,整个人还是没有多少朝中大臣的厚重之相。
关寒松那张严肃黝黑的脸容,同样带着笑意,拱手道:“正是如此!本将也会在岭南道这里恭候督主。届时,可不能让督主再在这里等候了。”
随着关寒松这句话落下,汪印和张毫端两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汪印眉目舒展,笑声不是从胸口闷出来的低沉,而是舒朗爽快至极,这几声“哈哈”的笑声随山风飘荡,有说不出的轻松畅快,顿时让关寒松和张毫端两个人愣了愣。
至于跟在他们身后的那些官员武将,更是眼睛都看直了。
督主大人……也太……太好看了!
在这三个月里,这些官员和将领所见到的汪印,都是淡漠冷肃的,就是汪督主心情不错的时候,也只是微微勾着唇角,哪里会像这样……如此爽朗地大笑出声?!
汪督主容貌本来就俊美无俦,这样大笑的时候,那入鬓长眉似乎都飞扬起来,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强大自信。
这种自信却不会让人觉得压迫威胁,只会让人由衷生起一种追随之意。
这样的汪督主……难怪会让三千缇骑如此忠心!
“咳咳……”张毫端咳嗽了两声,打断了那些看愣了的属下,开口说道:“督主,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望督主此行返回京兆一切平安顺利!”
汪督主微微颔首,声音仍旧爽朗:“承张大人吉言了!就此别过了,张大人、关将军,请了!”
汪印翻身跃到马背上,朝张毫端关寒松等人再次拱了拱手,再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双腿一夹,胯下骏马飞一般疾驰而去。
在他的周围,唐玉和朱离等缇骑拱卫相护,紧紧跟随着汪印的步伐。
目送着汪印一行人火红色的身影渐渐远去,张毫端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感叹地说道:“关将军,汪督主可真不一般……”
关寒松点了点头,眼神复杂难明,回道:“是啊,不是一般人……”
这三个月来的相处,他对汪印更加熟悉了,也看到了不一样的汪印。
汪督主的确如传言的那样心狠手辣喜怒无定,但行事却不是无端肆意,而是……
即便相处了近三个月,关寒松还是难以定断汪督主是个怎样的人,但是张大人说得没有错,汪督主可真不是一般人。
至于别的,那就无须再想了。
关寒松同样双腿夹马,朝张毫端说道:“张大人,我们也返回吧,接下来还有的忙呢!”
百部之乱和南库虽然渐趋平稳,但要他们劳心劳力的事情,还多着呢!
且说,汪印一行人在离开梅关古道之后,就一路北上,虽然现在京兆无要事,他们无须急赶时间千里疾驰、片刻都不能停。
但是,他们和来时一样,并没有在各地府衙多待,至多就是在各处的驿站落脚,而且所选取多半是偏僻的小驿站。
封伯和唐玉等人都清楚,厂公是不愿意花时间用在应酬各地官员上,才会避开了繁华的大驿站。
从厂公的举止中,他们感受到了一种急切,一种不亚于当初疾驰岭南道的急切。
厂公似乎想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京兆。
至于厂公这种急切的原因,伴随在厂公身边良久的封伯唐玉等人自是知道,因此他们赶路的速度丝毫不慢。
时隔七日之后,他们便进入了京畿道,越来越靠近京兆城了。这个速度,只比当初前往岭南道慢一些。
眼见着夜色已垂,唐玉勒马请道:“厂公,可需要在京畿驿站稍事歇息?”
现在天已经黑了,回到京兆的时候,当是夜半时分,城门早已关闭,厂公一向不愿意劳师动众,断不会令城门守卫开门。
反正也是等,不如厂公在驿站歇息?
不料,汪印淡淡道:“无须,继续赶路。”
哪怕是夜半时分了,他也一刻都不愿意等,只想离小姑娘更近一点。
如同唐玉所想的那样,汪印一行人抵达京兆的时候,已经夜半时分,京兆的城门早就关闭了。
雄壮威严的京兆围墙高耸着,在黑暗中护卫着京兆的百姓,此时天上有些暗淡月光,与城墙上的明灯相映,倒不算漆黑一片。
急速飞驰的的马蹄声远远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这些马蹄声越来越近,最终来到了城门楼下。
在这个时候,为何会有阵阵马蹄声呢?
城门守卫听着这些声响,心有一下子提了上来,所有人都警戒以待。
他们心想不管是谁,来到城门外,这个时候也只能在城门外候着,绝对不能开门!
马蹄声停住了,来人已到了城门下,守卫点燃了火把,照耀着来人,这一看,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火把了。
在火光的映照下,守卫清晰地看到了火红色的衣裳,看到来了其上四翼鸣蛇、腾云驾雾;
更看到了被十几名缇骑拱卫在中间那一个人。
那一个人,容貌俊美,好像天上仙人一样,却浑身带着杀气寒意。
这个人,守卫之前看过一次,就已牢牢记在心中了,怎么都不会忘记。
汪督主,缇事厂汪督主,前去平定岭南道百部之乱的汪督主,回来了!
发现来人是谁之后,守卫们压根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将此事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