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徐氏之后,陶氏几乎喜极而泣,哽咽着对叶绥说道:“快,这么高兴的事,快告诉愚儿,让他放宽心!”
叶绥笑眯眯地点头,应道:“娘亲,哥哥去同僚那探听消息了,得晚上才回来。哥哥若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高兴的。娘亲现在修书一封,让宫中的姐姐也放心吧。”
“是的,是的,这个事情也要告诉绪儿,她有了身孕,不能忧心伤神,让她放宽心,让她放宽心!”陶氏这么说道,立刻让人准备笔墨。
写完书信后,陶氏絮絮地说道:“太好了,相公肯定能平安无事的。这肯定是上天保佑,叶家列祖列先保佑……”
叶绥笑而不语,为陶氏轻轻捏着肩膀,将起伏的心潮压了下去。
这哪里是上天和叶家先祖保佑?事情有了这样的进展、父亲能够平安无事,是仰仗了一个人而已。
这个人,便是缇事厂汪督主!
在汪印接下阵图后,叶绥就有信心父亲最后会平安的。毕竟,汪督主权势滔天,而且他言出必诺,重诺的程度比之季布丝毫不遑多让。。
但她还是没有想到,事情进展会这么快,不过是一两天时间,朝中民间的风向便变了。
万名士子请愿书、尚书省主官的求情,这是二伯娘刚刚所说的局势。能够将局势推到这种程度,当中定然少不了汪督主的手笔。
难怪永昭年间的缇事厂令人闻而色变,难怪汪督主令人畏惧至此,这种本事能力,有几个人不忌惮呢?
不管怎么说,有汪督主援手,这对父亲来说,就是一件好事。
徐氏到访三房的事情,当家夫人朱氏当然知道了。她稍一查探,便知道徐氏去三房说了什么事情。
待听到叶安世事情有了良好进展后,朱氏的脸色一下子阴沉起来了。
私心里,她当然不希望叶安世能够平安无事。毕竟,现在叶家嫡枝出仕为官的,除了大房之外,就只有叶安世而已。
独木难支的道理,朱氏当然懂。但是,只要大房枝叶繁茂,只要大房的子弟足够争气,完全可以将叶家嫡枝撑起来,三房和叶安世算个什么呢?
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
如果叶安世出了事,叶家所有的资源都会向大房倾斜,不管是她相公还是她儿子,地位会越来越重要。
反之,若是叶安世平安无事,会赚得仗义执言的好官声。这个结果,对习惯牢牢压制三房的朱氏来说,当然不能接受。
而且,朱氏从二子叶向钲的口中得知,叶家的族老曾经秘密来过,看样子是和老太爷密商什么事情,现在还没有什么人知道。
朱氏的的心思,不知道比叶向钲剔透玲珑的多少,叶向钲都能想到的事情,朱氏当然也想到了。
老太爷是打算将三叔除族?这样的猜测,令朱氏心中暗喜,也在默默等待着事情实现。
谁知道,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从二房传出的消息看来,难道三叔最后会平安无事吗?这怎么可以?
朱氏知道,朝局动荡和叶家争斗不同,她在后宅之中可以随便弄些风声,可以随意针对三房做些什么,因为这里是后宅。
然而,朝局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她也不敢什么样的动作,怕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还把大房给折了进去。
朱氏最后只得这般想道:看来,这件事情得先等跟铤儿打探打探才是。
当晚,在叶向铤来兰庭院请安的时候,朱氏便趁机问道:“铤儿,娘亲听说,你三叔的事情有进展了?”
叶向铤闻言,重重点了点头,道:“娘亲,的确是这样没错。朝中的风向已经变了,孩儿听祖父的意思,看样子三叔最后多半会平安放出来。”
叶向铤可不知道朱氏心里的弯弯道道,便叹息般说道:“母亲,这样的情势,是件好事。毕竟三叔是叶家人,他平安无事的话,叶家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母亲请放心吧。”
朱氏强忍住心中的失望,勉强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就是她不放心又能怎样呢?老爷子在上头压着,这事又牵涉到缇事厂,就算她心有不甘想做些什么,也没有这个胆子,只能暗恨着罢了。
叶家只有三房而已,便有各种各样的勾心斗角,大安朝如此之大,朝中风云诡谲就更不用说了。
万名士子的请愿书,终于通过种种渠道递到了御前。正如汪印先前所猜测的是一样,时间不过三日而已。
当然,除了万名士子外,还有不少朝中官员在这份请愿书上加了名字。
这些官员大多官历尚轻,是刚刚出仕没多久的,心中尚存着某些信念热血。
因此,他们愿意在请愿书上落名,为曲公度求情。
在万人请愿书到的御前那一日,缇事厂关于赵家灭门案的侦查,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缇事厂掌班沈直从赵家硕果仅存的老仆口中得知,之前赵家经常会有些奇怪的人来访,这些都蒙着头面、行踪隐秘,不知与赵家灭门是否有关。
因有这名老仆的线索,沈直领着缇骑重新回到了赵家,对赵家进行了挖地三尺的搜索。便是在这一次搜索中,缇骑有了惊人的发现。
缇骑发现,赵家地下竟然挖空了,下面是一间间隐秘的房间,面积还相当大。在这些房间里面,藏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发现这些东西后,就连见惯各种场面的缇骑都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