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根挑着货担子不远不近的跟着,七拐八拐的转到炒米巷。
水根将担子支在炒米巷路口,看着苗二水进了第五家院子。
发根与韩实过来,佯装买东西的路人,弯腰选东西。
水根道:“那人进了右手边的第五家院子。”
韩实点点头,对发根道,“你绕过去看看,看有没有后门,再看看后边的巷子能不能进车。”
发根应下,快速往后巷走去。
不一会,发根回来,对韩实道:“头儿,有后门,但巷子窄,只容得下两人并肩前行,车进不去。”
“知道了,你去将车赶过来堵在前门,我从后门进,将人擒了丢车上。”韩实吩咐道。
发根转身去赶车过来。
韩实窜到后巷,一个纵跃,人便翻身进了后院。
后院无人,韩实走到门口,听见屋里打情骂俏的声音。
“你这死鬼,猴急什么?一身的臭汗,你先去洗洗。”
“那媚儿陪我一道,咱们洗鸳|鸯浴,可好?”
“爷先进去,奴家去寻身衣裳来换。”媚儿说道。
“寻什么衣裳?爷最喜欢你不穿衣裳的样子,走了。”
“啊!爷你放奴家下来,奴家自己走。”
“自己走多累人?爷伺候你还不好?”
韩实听到这里,伸手推门进去。
韩实进到屋里,见外间没人,苗二水与媚儿已经进到耳房。
“爷,你放奴家下来,奴家来倒水。”
韩实寻着声音去到耳房门口,见媚儿挣扎着下了地。
苗二水的力气不够,媚儿的挣扎让他脚踉跄一下,“你慢点!”
媚儿娇笑,“爷,你脱衣裳,奴家去倒水。”
“别急,你倒好水过来帮爷脱。”
苗二水站在屋里,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媚儿忙活。
媚儿将炉上铜壶里的热水倒入浴桶里,“爷,你等等,奴家再去取些冷水来。”
苗二水点点头,“你快些,爷可想你了。”
媚儿娇娇的笑笑,“知道了。”
媚儿从耳房的侧门出去,到院里的水井处取水。
韩实趁机溜进屋子,一记手刀挥向苗二水的脖子,苗二水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晕了过去。
韩实抗着苗二水回到外间,听到媚儿进屋的脚步声,然后抗着苗二水从前门出,将其塞进马车里,随后跳上马车,发根立即赶车离开。
韩实上车后,用绳子将苗二水的手反绑起来,再用块破布塞住他的嘴,然后拍拍手坐回到位置上。说道:“让六爷裁倒这货手里,如轾那厮真他娘的憋屈。”
发根笑道:“轾爷是够憋委的!六爷身边的侍卫,据说数如轾最能打,今儿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有种阴沟里翻船的感觉。”
韩实说道:“这就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水根看着马车走远,再见一个女人追出来四下张望,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嘟囔着转身回院里去了。
水根收起货担往回走,回到事先约定的地点对如轾禀告。
如轾得了消息,带着金环银环开始行动。
在半日闲的顾花语,听着清羽的禀报,“王鑫家住城西猫儿巷,与保康门的王相府上是同宗。
王鑫祖辈这一支资质平庸,自立门户后,与保康门那一支的差距越长越大,后来靠保康门那一支接济而活。
王鑫来源达酒楼之前,在济民路的清和轩做二掌柜,清和轩是王相府的上官老夫人的陪嫁。
三年前,源达酒楼因薪酬问题,大掌柜与二掌柜带着伙计纷纷辞工离开。
王鑫就是那时来到源达酒楼,源达酒楼是大理寺丞喻飞扬的夫人上官碧的嫁妆。
上官碧是王相府上官老夫人的亲侄女。
王鑫去到源达酒楼,将自己的表弟苗江海也带了过去。”
顾花语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刺杀六爷这事,王相府上嫌疑最大。”
清羽欠身道:“从这些关系来看,王相府的嫌疑确实很大。具体是不是,等韩实审了就知道了。”
顾花语靠着椅子沉默不语。
清羽见顾花语眉头紧锁,小心翼翼的叫道:“郡主。”
顾花语抬头看向清羽,沉声道:“他们太欺负人了。”
顾花语心里很生气,就因为吕子钦拒了王相府这门亲事,上官老夫人就要置吕子钦于
死地。
清羽茫然的看着顾花语。“郡主”
顾花语生气的说道:“上官老太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的人,也是她想动就能动的?”
清羽被顾花语的话惊得瞠目结舌,张着嘴说出不话来。
过了好一会,清羽才说道:“郡主,咱们女孩子家,得矜持些”
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的话不对,自家郡主本就是江湖儿女,用不着矜持。
郡主不用矜持,只是郡主这话过于霸道,
“矜持个屁,她都动我的人了!我不礼尚往来的给她还回去,她当我好欺负呢。”
清羽看着郡主,想说人家也不知六爷是你的人
王鑫接到苗二水出事的信儿,已经是申时了。
果然如顾花语所料,王鑫得了苗二水出事的信儿,立马慌了神。
赶紧打发人到媚儿处和苗二水家里去打探消息,等打探的人回来禀告后,王鑫与媳妇张氏交待一声就出门。
“轾爷,王二掌柜出门了。”金环趴在王家院墙上,看着王鑫出来,转头对如轾说道。
如轾对银环道:“准备跟着。”
银环点头应下。
王鑫从家里出来,往城北而去。
如轾c金环c银环尾随其后,一直跟到新魏路的小巷里。
银环道:“轾爷,王二掌柜停下来了。”
如轾点点头,说道:“看来就是这儿了,先瞅瞅。”
三人借着夜色将自隐在拐角的暗处,探出半个头来看着王鑫,见他立在门口左右张望,随后抬手敲门。
过了片刻,门从里面打开,有人将王鑫让进去,将头探出来左右看看,随即关上门。
金环回头问道:“轾爷,关上门了,咱们怎么办?”
如轾抬头往上看了看,说道:“你俩在下面望风,我上去瞧瞧。”
说完,如轾向前跨两步,轻松跃上墙头。
金环佩服道:“真是好轻功。”
如轾向下看一眼,“好生守着,机灵点。”
如轾进到院里,转而去到屋顶,这是处三进的院子,院里好些屋子亮着灯,后院里传来孩子嬉戏玩耍的声音。
如轾见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行色匆匆的往前院来,看到长廊上徘徊的王鑫,问道:“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走,进屋说。”
王鑫跟着男子进到屋里,不一会,丫鬟端着茶过来。
如轾轻轻揭开王鑫与男子所在屋顶的瓦,随后伏下身静听屋里的动静。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交待过,近些日子咱们不要联系吗?”男子不喜的问道。
“四爷,出大事了,二水失踪了。”王鑫的话音里透着慌乱。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失踪?事情败露了?你不是说物证已经毁了吗?没有物证,也没有人证,事情怎么会败露?”四爷问道。
王鑫摇头道:“小的也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未末,官兵离开后,二水就去的炒米巷。
小的在申时接到信,说二水不在了,小的忙让人去炒米巷寻二水那个相好的。
那女人说,二水下午去过她那里,可就在她打水的刹那,二水就不见了,她只当是二水离开了。
小的让人去二水家寻过,二水并没有回家。”
四爷问道:“苗二水好女色,会不会去别的地方了?”
王鑫摇头道:“不会,二水这人虽好女色,却不会去烟花巷柳的地方,他嫌那些地方的人脏,怕染上脏病,所以平时只去炒米巷那个相好的那里。”
四爷背负着手,在屋里转起圈来,“苗二水在这个时候失踪,问题就严重了,若是事情败露了,你我都得不了善终。”
王鑫急道:“四爷,你想想法子,我还不想死,我家里的孩子还小。我要是死了,他们怎么活呀?”
四爷转两圈后停了下来,“现在咱们还不清楚苗二水是不是落入吕六的人手里。
不过,咱们得做最坏的打算。万一苗二水落入吕六的人手里,活,肯定是活不成了。我怕他经不住逼问,将你供了出来。若是这样,事情就麻烦了。”
王鑫惶恐的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四爷道:“京城,你怕是暂时不能呆了,只能先出去避避风头,等风头过后再回京。”
“我家里人呢?也跟我一道出去吗?”
四爷摇头道:“不成,那样太兴师动众了,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就你自己出去吧。”
王鑫点头道:“谢四爷,四爷,那银子能不能给在下结了?”
四爷犹豫一下,说道:“按说,要事成三日后,不出纰漏,才能给你结银子的。不过,看在咱们多年交
情的份上,这事也算你完成了。”
王鑫欠身道:“谢谢四爷关照。”
“按之前的约定,一万两银子,你点点。”四爷将一把银票递向王鑫。
王鑫接过银票细数起来,片刻后,说道:“正好的,在下告辞了。”
四爷将王鑫送到门口,“慢走,我就不送了,你回去安顿好家里,出去避个一年半载再回来。”
王鑫连连点头。“好,谢谢四爷。”
王鑫离开后,如轾正想离开,突然听到四爷的声音,“出来吧。”
如轾心里一惊,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正想着如何应对时,听到另一个说话声,“四爷,要不要将王鑫处理了?”
四爷道:“眼下不能动手,等他出了京城,再制造起意外吧。”
“好的,小的明白。”
四爷接着说道:“去给阮三爷禀一声,吕六那边的人捉了苗二水。娘的,吕六的人是如何查到苗二水头上的?”
“小的也没想明白,当时小的在现场,苗二水射箭时,蒙了面,且事后苗二水将东西全烧了。官兵到时,那些东西早烧成灰烬了。”
“会不会是酒楼里有人瞧见苗二水了?告了密?”四爷问道。
“不可能,为了配合苗二水做事,王鑫将人叫到屋里算工时,准备给伙计结算薪酬,当时院子里并没有旁人。”
四爷点点头,“我知道了,赶紧去寻阮三爷。”
“是,小的这就去。”
如轾先于那人离开。
金环见如轾出来,问道:“轾爷,怎么样?
如轾将金环拉一把,避到暗处。
随即见有人开门出来,如轾说道:“跟着这人。”
三人跟着前面的人出了巷子,一路尾随此人去到保康门附近。
见那走到一处宅院的侧门,四下张望后,抬手敲门,不一会,院门打开,那人闪身进到院里。
金环问,“轾爷,咱们要跟过去吗?”
如轾转头看看不远处的王相府,摇摇头,“这一片是王相府的门客所住地,阮三,十有八|九是王相府的人,这里的防护比新魏路强多了,咱们不能贸然行事,先回去了。”
于是,三人往回走。
“轾爷,这边才是回府的路。”银环见如轾径直往前走,忙提醒道。
如轾道:“你俩先回去,将事向如轩禀报。我去办点事,晚些时候再回来。”
如轾别过金环银环,往半日闲去了。
韩实见如轾进来,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
顾花语给他倒了杯茶,“不急,先喝口茶再慢慢说。”
如轾朝顾花语道谢,端起茶杯将茶喝下,再将自己听来的一一禀告。
韩实听完,嗤鼻道:“他娘的,王鑫这货与苗二水是表兄弟。他竟私自吞下五千两银子,心也忒黑了。郡主,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韩实与如轾看向顾花语,等她发话。
顾花语想了想,说道:“韩实去查阮三的底细,阮三若是上官老夫人的人,将苗二水,王鑫,新魏路那个四爷,阮三一并处理了。然后将尸首丢至王相府门口。”
韩实与如轾听后,不由而同的打了个激灵,双双看向顾花语。
好半天,韩实道:“郡主,若是这样做,怕是要轰动京城,震惊朝野了。”
“那又如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才刚开始,我要她悔不当初。
敢动子钦,她就要承得起后果,按我说的做,记得将痕迹抹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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