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见这话都是一愣,杜凝云也愣了一下,才笑吟吟的说:“外祖母。”
杜凝云喊完就收到自己母亲不悦的眼神,便回头笑道:“我知道重阳伯府的才是我亲外祖母。但论理,我唤她一声外祖母也无妨。”
大夫人不言,略略看了下在场众人的神色,见丫鬟们全都讥笑着看谢家等人,又见二夫人脸色越发难看。才遥遥的向秋梅斋的方向扬起了手,貌似柔声说:
“你们已经见罢我了,伯爷忙着公事,不在府中,你们一路风餐露宿,便去歇息吧。”
言罢,随行的小丫鬟便走到谢家人跟前,温声说:“请贵客随我们来。”
谢家人只得跟着小丫鬟去了,二夫人不放心,也随之而去。
唯有大夫人拉住了杜凝云,等谢家人一走,便立即气冲冲的拽着杜凝云回到温雪院,一进门坐下,就伸手在杜凝云的脑袋上戳了戳:“你是个傻子么?谢家算什么人?落魄的商贾之家,她们让你喊你就喊?”
“母亲,这事可先放下不提。”杜凝云依旧笑吟吟的,下一句话却险些把大夫人气的跳起来:“我回去的时候问过弄墨她们了,已经找到二叔父在外的养的几个外室。其中有一个病的容颜不在,便被二叔父狠心弃了的,她有一双女儿”
“你想让她们进伯府?”大夫人立即菜到了其中关窍,直接瞪着眼睛问。
杜凝云见大夫人一语道破,便也不好再拐弯抹角的说,便点头笑道:“是的,我想让她们来和二房c谢家作对。”
“那里用得着费这么大劲儿?只要你不傻乎乎的听杜凝霞的话处处和她们好,一百个她们也别想在伯府厉害。”大夫人当即冷笑道。
黑历史一时无法抹除,杜凝云只好用喝茶掩饰脸上的尴尬之色,停了片刻才说:
“和谢家的几个相比,杜凝霞倒是好对付了。谢家自十年前便开始落魄了,她们家的女孩早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娇小姐。她们很早便学会了不顾体面的大吵大闹,偏咱家的姑娘谁能和她们吵?”
“谁敢吵,我就让她们谁一辈子别想有舒坦日子过去。”大夫人才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闻言直接将茶杯重重的搁在了桌子上,冷声说道:
“何况杜凝霞搬进来就够了,你还想让二房的外室女也搬进来,你这是恶心她们还是恶心我呢。”大夫人想想便气不打一处来。
杜凝云便笑道:“母亲,市井的手段虽然粗鲁,但我们想对付却难免受限。”
“有什么难的?”大夫人眼中带着几分狠厉:“安生住着不给我生事,随她们住几年也无妨。若是一个比一个不安分,管叫她们死无葬身之地。”
杜凝云听了这话,脑海中冷不丁的蹦出四个谢家女的结局来。
谢家女开始在忠意伯府是谨小慎微的。后来却发现忠意伯府的女孩儿,无论嫡出庶出都是知书达理之人,从上到下都讲待客之道,无论主子下人都绝不会明着对客人失礼。
她们确信了这些,便日渐张狂起来,一次两次得了甜头,头两个月摸清了杜家各人的脾性,便开始拿乔大闹。
后来闹的不成样子,谢夫人便突然和几家想要娶填房的人家牵上了线。没几日,谢家的两个嫡女便都匆匆变为继室夫人,换来谢夫人的两个儿子做了八品小官。
至于两个庶女,谢夫人从来把庶女看做眼中钉,直接将两个容貌出挑的庶女送去给人做妾。
仍记得这四个几年后都没好日子过。
杜凝云想到这里,才后知后觉的抽了抽嘴角,自己母亲的手段,的确不必怀疑。
但杜凝云还是说:“但是母亲,既然谢家人能进伯府,外室女如何进不得?何况她们母女恶心咱们,咱们为何不恶心回去。”杜凝云说着,笑吟吟的看向东南角,笑道:
“二房夫人屈居东南角,偏外室和外室女安居忠意伯府,恶心不死她们母女!”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我可不做!”大夫人脸儿有些发绿,显然外室什么的,大夫人也恶心的紧。
杜凝云见此,也不多言,便笑道:“母亲不愿也算了,总归她们母女也掀不起大风浪。”
杜凝云说着,便笑着扯开话题,又陪大夫人聊了许久,才起身福了福,要离去。
大夫人却在杜凝云要走的时候喊住了她,又思索了一阵,才说道:“让那外室进来,恶心死她们母女!”
杜凝云便笑道:“母亲放心,管叫她们母女知道被恶心膈应是什么滋味。”
杜凝云说罢,便笑吟吟的去了。
今天从香菩寺回来时,便有人告知弄墨,说
二房又一对双生子的外室已经找到了,然后便将诸事详细的告知弄墨。
弄墨便赶忙告诉杜凝云,说:“那外室因病脸上生了脓疮,原本的绝色美人变得面目可憎,便连着两个女儿也被二老爷遗弃一月有余。”又说:“已经按照吩咐用钱买通了她们母女。”
杜凝云得知,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一世的谢家人来早了,却也正好方便她布局呢。
杜凝云便笑着说:“做的不错。嗯,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是谢家人来,明天便让她们来,伯府的大门前人稀的很,也热闹两日。”说罢,便让弄墨拿上钱去赏,却又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告诉外室母女,她们到忠意伯府后住的是忠意伯府,婚事自然由忠意伯府的伯夫人来定。”让两个外室女知道二夫人拿捏不了她们的婚事,她们两个做事才无所畏惧呢。
弄墨便赶忙拿了一小包银子出去了。
次日,忠意伯府大门前,一个脸上疮痕未愈的妇人带着一双女儿跪了下来,手中举着二房老爷的腰牌信物,高呼要见二夫人。
大夫人早知道她们会来,得知消息一面让她们母女进来,一面喊来了二夫人和二老爷,叫他们夫妇来认人。
二老爷一见妇人脸上的疮痕,便嫌恶的说道:“好个丑妇,脸都毁了还有胆子找上我了!”
言罢,大夫人等人眼神都变了。偏二老爷还恬不知耻的向大夫人说:
“你请我们来就是看她么?她本就是贪我的银子才跟的我,是自己不知羞。如今长了毒疮是天罚她,是她活该被我弃了,你还让她进伯府的门,也不嫌脏么?赶快撵出去干净!”
妇人闻言,先前还有一丝侥幸的心瞬间冷了下去,再不期望二老爷怜她,捂着脸便跪地痛哭起来,说道:
“因君誓言随君去,愿报君恩奉百年”
妇人还未说完,二老爷就被她脸上的疮痕弄到胃口倒尽,当即一脚踢开这妇人,冷声道:“你若有花容月貌,我还能怜你一怜。可你也不寻个镜子照照,你丑如罗刹夜叉,还有脸哭诉么?”
言罢,饶是二夫人自看到妇人便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此时也和众人一样心生不忍。
虽然这不忍立即就因大夫人的话烟消云散。
“二弟,无论她如今是丑是美,但她替你孕育了一对乖巧的女儿,如今她找上门来,你也该给这两个女儿一个名分!”
“给什么名分?本就是见不得光的玩意儿罢了,还敢厚颜无耻的来败坏老爷的名声,赶紧撵出去才是正经!”二老爷还没炸毛,二夫人瞬间炸毛的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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