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凌云窟的时候,已是深夜。
不过此时的二人并无困意。
在将困意来袭的白狐安顿好之后,二人开始忙活起来。
上月红姬围上围裙,到厨房里煎炒烹炸;夜凡则是到酒库里搬出了一坛百花醉,还到冰库里取了几盘水果。
看得出来,二人都很高兴。
毕竟冒充夜凡四处作恶的那个冒牌货已经被夜凡直接诛杀,灰飞烟灭。
从今以后,类似的事情再也不会出现。
很快的,四凉四热八道菜肴被摆上了石桌。
二人相对而坐。
“今天你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值得庆贺,来,我陪你喝一杯。”
上月红姬抱起酒坛,将二人的石杯斟满佳酿。
“确实值得庆贺,不过,”夜凡目光看向上月红姬,微笑着说道,“今天你可不许像上次那样,一整坛一整坛的喝。”
“是心疼你的百花醉,还是心疼我?”上月红姬放下酒坛,笑着问夜凡。
“你说呢?”夜凡笑着反问道。
“我可不知道。”上月红姬撇嘴说道。
“还跟我装傻。”夜凡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上月红姬面前的瓷盘里,笑着说道。
上月红姬莞尔一笑,低头吃起鱼肉来。
“距我修炼傲月天章的惊月篇还有两天时间,我想好了,这两天时间,全都给你。”夜凡放下筷子,开口对上月红姬说道。
“全都给我?什么意思?”上月红姬抬起头来,用一双美目看向夜凡,开口问道。
“就是这两天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全听你的安排。”夜凡笑道。
“真的!”上月红姬先是一愣,随即双目放光,惊喜万分,就连口中的鱼肉都忘了嚼!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夜凡盯着上月红姬的眼睛,笑着反问道。
听夜凡这么一说,上月红姬顿时眼圈一红,几滴晶莹剔透的眼泪不争气地滴落而下。
和夜凡相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腾出宝贵时间专门来陪自己,而且还是两天!
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奢侈!
“你看你,怎么又哭了?”夜凡伸手为上月红姬擦拭眼泪,笑着说道。
“人家高兴嘛……”上月红姬面带微笑,哽咽说道。
“高兴就要笑,而不是哭,懂不懂?”夜凡刮了一下上月红姬的鼻子,打趣着说道。
虽然夜凡看起来笑呵呵的,但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
这个东瀛女人对他的痴情,让他愧疚万分。
一想到这个女人将来会有一天离开自己,夜凡心如刀割,抽肠搓斩。
这两天时间,他想好好陪陪她,补偿补偿她,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真的不多了。
听夜凡这么一说,上月红姬笑着点了点头,但是哭的更厉害了。
她心里明白,夜凡这是在补偿她,因为用不了多久,他们二人就要分别了,永远的分别!
“再哭的话,我可就要收回成命了。”夜凡笑着说道。
上月红姬再这么哭下去,他很难保证自己会不会也跟着哭。
这一招果然有效,夜凡这么一说,上月红姬立即朱唇一抿,拼命憋住眼泪。
“明天你想去哪儿?我带你去。”夜凡从怀中取出手帕,一边为上月红姬擦拭泪痕,一边柔声问道。
“我……我听你的……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上月红姬强忍泪水,哽咽说道。
“我不是说了吗?你想去哪儿,我就带你去哪儿,全由你做主。”夜凡将上月红姬垂下的一绺长发别到耳后,轻声说道。
“我……我想去没人打扰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行吗?”
上月红姬鼓起勇气,红着眼圈问夜凡。
许久以来,这个愿望一直压在她的心中,不敢对夜凡说出口。
夜凡的时间太宝贵了。
他要寻鼎,他要与松本武吉暗斗周旋,他要照顾小昭,他要保护魔界,他要为家族分忧,他要为国家出力……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若不是今日夜凡主动提出,上月红姬或许会将这个心愿一直压在心底。
“傻丫头,当然可以。”夜凡心轻轻抚摸着上月红姬瀑布般的长发,心疼地说道……
在接下来的这两天里,夜凡将火麟和小昭留在凌云窟,然后带着上月红姬游遍五湖四海,神州大地。
他带上月红姬到万丈云端,看漫天红霞,云卷云舒;到千里大漠,看日升月落,大漠孤烟;到塞外草原,看洁白羊群,纵马驰骋;到云南大理,看无尽花海,落叶飞花……
只要是世间奇景,夜凡都带着上月红姬看了个遍,无论天涯海角。
在这两天时间里,上月红姬一改往日高冷沉稳的性格,像个孩子一般欢呼雀跃,嬉笑玩耍。
她和夜凡在罗刹国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在吐蕃国共品葡萄佳酿,醉生梦死;在蒙古国吃手抓羊肉,喝蒙古奶茶……
虽然只有短短两日时间,但却是上月红姬有生以来最为快乐的时光。
两日时间里,她没有想着分别,没有想着难过,没有想着任何不开心的事情。
她要尽情享受与夜凡单独相处的日子。
在这两天里,夜凡是属于她的,而且只属于她一个人。
“今晚的月色真美。”
壁高万仞的山巅之上,上月红姬抬头望着天空中那一轮金黄皎洁的明月,喃喃说道。
在烈烈山风的吹拂下,上月红姬红袍鼓荡,长发飞舞,再配上她那凹凸有致的高挑身材,绝美无双的精致面容,简直如同神女临凡一般!
此时距离夜凡修炼傲月天章中的惊月篇,已经不到三个时辰。
而二人脚下的这座万仞孤峰,已在他国边境,距离凤鸣山凌云窟,至少有万里之遥。
“美人配美景,珠联璧合。”
站在她身边的夜凡将一件黑色斗篷轻轻披在上月红姬身上,笑着说道。
上月红姬转过头来看向夜凡,含情脉脉地将头靠在了夜凡的肩膀上。
夜凡伸手搂住上月红姬的肩膀,抬头仰望浩瀚星空。
“月宫之中,真的有嫦娥吗?”上月红姬柔声问夜凡。
“应该有吧。”夜凡回答道。
“一个人守着月宫,不寂寞吗?”上月红姬接着问道。
“神仙怎么可能会寂寞。”夜凡答道。
“要是换做我的话,我才不要当神仙。”上月红姬说道。
“为什么?”夜凡问上月红姬。
“做神仙要绝情绝欲,心如止水,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上月红姬答道。
“不想做神仙,那你想做什么?”夜凡笑问。
“我想做你的妻子,哪怕只有一天也好。”上月红姬平静地说道。
事到如今,她不想再将这句话压在心底。
再压下去的话,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勇气说出来。
上月红姬的这句话让夜凡身躯一震,搂住上月红姬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他没想到上月红姬会在此时此刻说出这句话。
此时的他脑子一片混乱,浑身热血沸腾。
他紧紧地搂住上月红姬的肩膀,沉默不语。
“夜凡君,我们回去吧。”
良久过后,上月红姬转过头来看向夜凡,柔声说道。
“好。”夜凡回答道。
“我想让你抱我回去,可以吗?”上月红姬目光清澈,开口问夜凡。
夜凡没有说话,直接将上月红姬拦腰抱起。
上月红姬双手勾住夜凡的脖子,将头轻轻地靠在夜凡胸膛上。
夜凡的心跳所带来的踏实感,让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呼……
衣袍猎猎的夜凡将身形缓缓飘离山巅。
上月红姬轻启朱唇,唱起了东瀛的经典名曲——君之侧。
“我最深爱的夫君啊,我最深爱的情郎,
此时你的身旁,是那波澜壮阔的大海,还是那婀娜多姿的舞娘;
是那战鼓阵阵的隆隆巨响,还是那醉生梦死的温柔乡;
夫君啊,莫忘故乡,莫忘妻房,莫忘故乡,莫忘妻房……”
上月红姬的声音空灵婉转,在这寂静无声的夜里,如同仙乐一般悦耳动听。
听着上月红姬口中轻唱的情歌,夜凡将上月红姬抱得更紧了……
两个时辰过后,二人回到了凌云窟地界。
整个过程中,上月红姬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躺在夜凡怀里,仿佛睡着一般。
而夜凡,也一直紧紧地抱着上月红姬,没有一丝放松。
“红姬,我们到了。”
夜凡将双脚落在凌云窟内,开口对怀中的上月红姬说道。
“再抱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上月红姬紧紧勾住夜凡的脖子,柔声说道。
“嗯。”
夜凡口中应着,抱着上月红姬一步一步穿过假山飞瀑,一步一步地走上楼梯。
来到上月红姬的石室之后,夜凡将怀中的上月红姬缓缓放到了石床之上。
“时辰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
夜凡将锦被轻轻盖在上月红姬的身上,柔声说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形,准备离开。
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上月红姬从床上坐起,从身后抱住了夜凡。
“听话,好好休息。”夜凡将上月红姬的手轻轻松开,然后转过身来,开口说道。
上月红姬的意思,他心里明白。
虽然他很想,但他不能那么做。
对于他来说,上月红姬就像晶莹剔透的水晶一般,冰清玉洁,一尘不染。
而他,不能玷污这块水晶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