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文学 > 都市小说 > 重生之佛系谋反 > 第83章 能臣难御
  冬十二月,南兖州临淮郡官渠决口案,经都官部c大理寺c南兖州府联合审查,报呈结案。

  临淮郡前太守庾彦指使郡县官吏,私掘官渠,淹毁农田,草菅人命,当判死刑。皇帝念其功勋之后,免死刑,贬为庶人,永不续用,流放岭南。

  另有同案主从罪犯,各判极刑c死刑c脊杖等,家属没籍发为雍州军户苦役。

  元日节前,官差押解罪犯庾彦出京,乘官船前往岭南。过了江州豫章郡后,弃水路走陆路,不再顾忌国法。

  庾府家奴开始服侍左右,车驾渐渐豪华,官差成了混吃混喝的跟班。

  庾彦在家奴左右服侍下,走走停停,游山玩水。

  好不容易行至江州腹地时,又有二三十辆装满财物的牲车赶了上来。汇做一路,浩浩荡荡前往岭南。

  沿途百姓官吏见之避道,竟不知是流放罪犯,倒以为是光禄大夫荣退归故里。

  中途行至某山碍口,突然有数十着奇装异服强人自山上冲下,如狼群入羊圈,不论身份好歹,见拿兵器的就杀。这些强人兵器锋利,身手了得,庾府护行部曲难以招架,不消多少工夫,家奴部曲与押解的官差俱四散逃命。

  庾彦惊惧得心胆欲裂,在一二心腹家丁部曲的拼死护卫下,好不容易挣出命去。在山里狼狈躲避了一晚,苦兮兮挨到次日天明走出来,却也不敢去告官,心中放不下财物,又悄悄遣回原地去看。

  只见数十辆空车和部分呆傻的牲口,除了些尸首,连个活人影也没有,细软财物都不见了,只剩下些笨重的木头家具。

  庾彦跌坐不起,欲哭无泪,心如死灰,数十年宦海生涯,积攒的财宝竟一日之间被劫个一干二净。

  眼见除了投案,别无他路,逃亡如何吃得苦,流放南疆,等太子登基遇到大赦还能回京。

  家丁扶着庾彦坐在骡子背上,投前方官驿去了。

  到了官驿,驿丞索要身份文鉴,庾彦只好说明流放犯身份。

  驿丞告知当地衙署,衙署派人来将之收了监,再向上报信,等待京中官差来领人。

  因庾府部曲家丁上下打点,庾彦虽说坐在牢里,也还不至于穷途末路。

  他越想越恨,到底咽不下这口气,借了纸笔写了封家信,让家丁送回京中告状。

  庾府得到信后,投告至江州刺史当阳公萧沁处。

  萧沁听说自己治下竟有这等悍匪,大为惊异,命司马庾伋率州军前去清缴。

  然而书信来往,兵马赶到,一个月已过去,只抓了几撮不相干的匪盗,那伙真正的悍匪倒消匿的无影无踪,竟不知从何处来,更不知往何处去。

  过了元月,萧黯返回广陵。

  回到州府,就听徐子瞻神秘兮兮报说,最近发了一笔横财。

  萧黯听完原委,气道:“竟敢在江州杀人劫财若被抓现行如何是好”

  徐子瞻瞪眼道:“抓住了就大家撕破脸,我倒要问问哪国的流放犯这样谱大还有这泼天的财富从何而来看到时候谁怕谁”

  萧黯更气:“你为何不提前告知我自作主张,万一事发,我如何应对周全”

  徐子瞻见萧黯真急了,这才告罪,称此事机密,担心书信往来万一走漏消息,惹出祸患。

  又道:“下次,再有此事,我当亲自前去请主君示下。”

  还有下次萧黯仍是气。

  又问他财物去向。

  徐子瞻说金银铜器都分类熔了,充进内府库;珠宝玩器贩去了上游诸州;锦缎绢帛贩去了北地。

  萧黯警觉,“从北兖彭城过境的”

  那里是柳淦长子,柳景礼兄长,柳仲礼的地盘。

  徐子瞻答,“从郁州过境。”

  萧黯放下心来,无奈道:“真有你的,处理得还真利落。”

  徐子瞻粲然一笑:“多承主君夸赞。”

  两人丢开此事,另商别事。

  且说京中晋宁王府,在元日节后搬离了金华宫,搬迁至与京华宫一街之隔的新址。

  王府前后殿院重重,亭台楼阁,甚是宽阔。夫妇两个在其中居住还不觉什么,萧黯离家去广陵任上,笼华便觉得甚是空旷冷清了。

  然而,日子总是得过且过的。。

  白日里,去金华宫问安奉餐,回到王府前殿处理内外事,夜晚回内院休息。偶有来往宫廷孝敬应酬,另也常有亲眷间人情走动。总之,每日里,倒总有那么十来件大小事。

  忽然一日,金华宫内侍监来到王府传蔡妃娘娘令,命晋宁王

  妃即刻过去。

  笼华忙乘暖轿前往。

  到了金华宫,蔡妃身着家常软布袍在堂上端坐,颈子上挂着一串陈年的沉香佛珠,面色如罩寒霜。

  两个管事内官站在左右,也绷着脸,毫无笑意。

  笼华察言观色,这情势,好似不是外面有了什么事,倒似是对她有些不满。

  蔡妃开口问笼华:“听说王府庭院有方奇石,名逐日,是不是”

  笼华心下疑惑,当日嫡母去王府巡查,还赞了一句好奇石,不知今日忽然提问这话什么意思。

  于是恭敬答:“回母妃,正殿后身确有一方太湖石,郡王回来后,请名士提笔命名为逐日。”

  蔡妃冷淡的问:“这石头怎么得来的”

  笼华回忆当日修葺王府,她初次核查时,庭中本是另外一方。她好奇石,寻常平庸资质难入眼,命属官更换。

  属官过后又报上来几个样子,她都未看中。

  后来,王府家令陈绍世亲自跑了一趟会稽,选中两方,画了图样送回京中。

  笼华根据图样选了其中更有气象的一方,准他运回,便是如今的逐日。

  今日蔡妃忽然问起这小事来,不知什么缘故。

  笼华心里快速的盘算了一遍,已有了一个猜测。

  这陈绍世向来乖滑,定是低买高报,在其中贪了些银钱。

  王府修葺之事,海量的银钱进出,蔡妃全权委托给晋宁王府自行去办,金华宫几个管事颇有眼红,想必不知何处听了这宗事,寻隙在蔡妃面前挑拨是非。

  笼华慢条斯理,大概说了前后缘故,说原先定了一方,她不满意,命属官去会稽寻得了这方来。

  “他如何买来你不知道吗”

  笼华听这话头,心中忽然一沉,陈绍世如何买来,她确实不知道。

  蔡妃气道:“原以为你做事精细妥帖,才将这诸多事都委之于你。谁知你竟糊涂,纵容属官巧取豪夺”

  笼华听闻,忙大礼拜地。

  蔡妃训斥道:“这石头原是士绅人家院子里的,王府家令竟带府兵破门闯入,不由分说的搬运走,只留下寥寥银钱做买资。那户老家主为此事惊惧受气,病了两月,竟一命死了。

  阿弥陀佛为了一方区区赏石就连累人命,何等造孽哪里没有太湖石,怎么不能寻出一方好的来,何必夺人所爱

  这王府家令贪财作恶,胆大妄为,马上逐出府去

  你身为尊上,御下不严,昏暗不察,该自反省”

  蔡妃向来慈眉善目,自笼华嫁来,一直和颜悦色,连句重话都未说过,忽然这一番疾言厉色训斥,可知确实是生了大气。

  笼华理亏,惶愧至极,含泪领命。

  笼华回到王府,越想越气。

  这陈绍世,破门而入,夺人财物,何等大胆,倒瞒的她滴水不漏。

  不知背后里这样的事,还有多少

  此人如此无法无天,不知还会为王府惹出什么祸来,再难留他了。

  笼华在清晖堂召见陈绍世。

  笼华问他原委,起先他还抵赖,说是正经制坊买来的。

  笼华更加发怒,将前后事俱说破。

  陈绍世见事已败露,这才请罪,口中仍狡辩说,那家儿子是个败家子,自愿将家中藏石卖与他,也收了订金,后来又反悔,却不退钱,他这才带人去夺。

  又称所剩四十万余钱并未擅动,愿立即退回王府。

  笼华叱骂道:“你以为上人之怒是因为你贪墨的这数十万钱是因为你私闯民宅,掠夺民财,逼死人命”

  陈绍世愣住了。

  笼华叱道:“我之怒,是因为你欺我女主,不请不告,自作主张

  会稽京辅之地,其内士绅豪强与京中大族俱有牵连。你不知妄为一件寻常小事会惹来什么祸端。国法在上,家法在下,奉金华宫娘娘令,免你官职,你自去吧”

  陈绍世方知惶恐,忙拜地,不住请求恕罪。

  笼华打断道:“陈绍世你不必求我,越求我你越恨我,来日相见的路越窄。上有国法下有家规,我这遭徇私,此后难服众。那几十万钱,不必退回,你若知该当如何处置,或还有悔过之心。主从一场,你好自为之”

  陈绍世知道再说什么已无用,起身拂衣退出。

  笼华在西殿召集京中王府属官等,通告王府家令事,告诫众官,当引以为戒,忠诚奉上,洁身自好,爱惜王府及自家声名。

  众属官领命。

  时光易抛,转眼到了春三月。

  忽然京中高门听闻,临城公萧联不知何故被皇帝申饬了一番,命其暂停东扬军政事,留宫中诵经反省。

  忽一日,又突然听闻庐陵王妃因病没了

  。

  各公府女眷惊讶,庐陵王妃不过二十许岁,竟芳年早逝,让人惋惜伤感。

  含章殿阮贵嫔向皇帝请旨,允许留京高爵命妇陆续前往夫君任上探亲,除旅途时间外,准假一月。

  皇帝恩准。

  各宫府得到贵嫔懿旨后,各自欢天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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