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魑魅魍魉一幕接一幕。
一场兵权之争,终于都安奈不住了。
“辛之,明日是个绝佳的机会,虽然不知皇上如何让靖亲王松口的,但是靖王府既然松了口,这城卫军必有一番激烈的争夺,几位皇子都动了吧?”
“动了,爹,如此良机,咱们就这么看着?”
老者抿唇一笑,看着棋盘眉头松动,“这一次观棋就可,你以为两次刺杀皇上就此罢休了?”
皇上和靖王府,就像是伺机而动的猎手,就等着他们出手呢,此时更应该沉住气隔岸观火,若有机会再添把柴火就可以了。
“这次西北已经损失严重,靖亲王去了之后,有些东西是瞒不住的,迟早会查出来,咱们及时断了也是迫于无奈,最近这段时间就安分一些,不要再有动作了,就看几位皇子开启储位之争吧,幸之啊,现在对咱们来说,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佳的选择。”
对面执白子的男人点了点头,烛光下一脸阴沉,“爹的意思,利用朝中之势,暗中推波助澜即可?”
“储位之争一旦开始,就没有停下的可能,直到皇帝定下储君人选,而这个过程,一个不好,朝廷就是一场伤筋动骨,就算不见血,也是内伤,让几位皇子争的越凶越好,皇位的诱惑太大,睁红了眼指不定就会发生什么事,咱们就能趁机找到可行的机会,不要急,让城中各处的人都机灵点,打起精神,此时城中各府的消息就至关重要了,对了,那个靖王府的大公子,可以再下点功夫了,把他往西陵王那引。”
老者一副执掌全局之姿,眼里一盘棋,心里还有一盘棋。
“西陵王?爹,目前来看,裕王好像与张家走近了,再转向西陵王恐怕适得其反。”
其实,不管哪个阵营,他们的目的都一样,为何舍近求远?
“辛之,你还是没看明白,这几位皇子中,最有可能的恐怕就是西陵王,这西陵王也比那几个更不显山露水,只有沉得住气的人,才有可能成大事,靖亲王和慕容郁苏这边暂时找不到突破口,就从这个大公子下手,不管他被不被看中,他总还是靖王府的大公子,有这个身份在就好,不断地抬高他,助他一臂之力,只要不是个蠢笨过头的,就能在靖王府分一杯羹,如此,不就分化了靖王府的权势?一步步来,不着急,要想动这大渊江山,靖王府就是拦路虎,留不得”
“儿子明白了,让他们慕容家的人自己争个头破血流去,到时候元气大伤根基就不稳了,一切也就水到渠成。”
这下老者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要不然,他们这么多年在朝堂的部署是为了什么?
“行了,太晚了,你也睡去吧,明儿看着就是。”
“爹,儿还有一事不明,皇上设立医管所,若是为了抬举西陵王有的是法子,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是朝廷为了扶持医者?可医者毕竟不是大流,也不参朝政,影响力不大。
“事出必有因,凡事往深了想总是没错的,这个医管所我现在也还没看通透,这医管所究竟卖的什么药,且再看看不急,不是还在筹备吗?眼下,还是以京都各府的动静为主,其他暂时不想。”
“是!”他也就是一时想不通所以问问。
夜深人不静。
宫外的热闹藏在夜的悄无声息里,宫里挑起这场热闹的人又如何能安然入睡。
“皇上,深夜了,您歇着吧。”
看顾皇上的身体,是苟旬这个内侍总管的职责,这个时辰,是该提醒皇上安寝了,尽管他知道今晚怕是皇上又睡不好了。
皇帝靠着软椅,看着殿中的烛台半睁着眼摇了摇头。
“苟旬,朕这么做,是不是急了些。”
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的,若是朝中储君之位空悬太久,也会埋下重大隐患,其实现在已经算晚了,几个儿子,这些年都慢慢成了气候,再拖下去,到时候他们将朝中势力几方割据,一旦出事,就是无力挽回的局面。
现在他尚且还镇得住,身体也还撑得住,要是再过些年,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谁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而且,他加快步伐,是想尽快安定朝堂才好做其他的事。
苟旬哪敢回,不能确定皇上说的急是指什么,兵权?还是储位,再或者别的?
不管哪一样,都不是他能接的。
“宫外没来消息,说明他们动静还不算太大,朕那个皇弟,大渊的靖亲王,朕到现在,还不能说完全看透了他,幸好!幸好他记着自己姓慕容,幸好他心里装着这大渊的江山社稷,要说胸襟,朕其实不如他,可正因为如
此,他才不适合为帝,有软肋,就做不了孤家寡人!”
皇帝说着自嘲一笑,孤家寡人就得像他这样,站在云顶之端,身旁无一人比肩,夜里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
有时候他又何尝不羡慕那个皇弟。
若是当年换位而置,他为帝,自己为王,而今也会是这样一番情景吗?
或许不是吧,人与人之间,终究是不同的,想到这,就不得不想到他的母后,两个儿子,她从小就是分而教之,其实皇弟没有窥视帝位的野心与母后的引导多少有些关系。
这些算是皇帝的心里话,是绝不能让人听去半句的,苟旬恨不得自己刚才是个聋子,只得将头埋的更低。
“罢了,郁苏那小子的婚事,朕再想想吧,靖亲王宝贝这个儿子,太后更是,朕要真让他娶个不如意的世子妃,恐怕到时候都要怪朕了。”
苟旬依然没哼声,皇上这会说的话,实在是没一句他敢搭腔的。
不过皇上是不是谨慎过了,定国公府又不是门户低,与靖王府也算般配啊,皇上纵是指婚,也没什么不妥。
郁世子要真是喜欢那个什么魏家女子,等世子妃过门纳了入府就是,实在不行,求着皇上给个封,侧妃也未必不可以。
“不是靖王府,朕又该给老国公的孙女安排一门什么样的亲事?”
皇上想到这些事,似乎有些头疼,忍不住抬手习惯性的松了松眉心。
确实让人头疼。
“皇上听说今日那魏家女子及笄,靖王妃将太后赠与她的风华簪送了过去。”
这些琐碎事,这节骨眼上本不该在皇上跟前念叨,可皇上既说了郁世子的婚事,那又是风华簪,苟旬斟酌再三,还是决定提一句。
这靖王府怕是真的对婚事有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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