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快晌午了,就告诉娘回长公主府有点事出了门。
来到折桂楼,这里依然是宾客满盈。
和上次来时的胆怯不同,这次她大大方方走了进去。
“客官,您这边请。”伙计见她孤身一人,就要引她去窗边的小方桌前入座。
“我是来等人的。”佳琼说。
“等人”伙计挠挠头,说:“今日来的客人中没听说有要等人的,请问和您有约的客人叫什么”
佳琼想那么多客人,说了你也不认识。转念一想上次点菜穆秋很熟络的样子,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就说:“他叫穆秋。”
“原来是穆公子呀,他早就来了,在雅间等着您呢。不过他不是咱这儿的客人,是少东家。”
伙计一边引领佳琼朝前走一边说:“您还不知道吧,这是京城最大的酒楼,还是皇上赏给穆家的呢,连名字都是皇上亲赐的,就因为穆大公子中了状元。”
原来如此,和她当初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看来在这个朝代经商不被人看不起,商人的地位并不低,她以后可以走经商这条路。
佳琼有点犯难,等她赚足了钱是先买处院子还是买个店铺
正想着,雅间的门开了。
穆秋将菜单交给伙计,给他说了句什么,伙计领命而去。
“还有心情点菜,莫非案子有眉目了”佳琼笑道。
穆秋一副愁云惨淡的表情:“户部这一趟等于白跑,又耽误了半天。”
佳琼有件事不解:“丢失官银这么大的事,为何只有你一人来查”
她其实想说是不是该派刑部或者资深的老破案专家来,穆秋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担大任
穆秋愁眉苦脸道:“南方起了水灾,北方起了蝗灾,边境还不安宁,朝廷有为的人大都被派出去了,而且丢失官银的案子以前也出现过,破不了案的,就把负责押运的官员杀的杀c流放的流放,负责查案的也要受下连累,罚俸禄降职什么的,所以这个案子,刑部没人愿意接,他们都找各种理由推脱了,最后就落在了我的头上。我在衙门没有官职,就算案子查不出什么,最多被皇上斥责一顿,也没有什么损失。”
穆秋絮絮叨叨一大堆,佳琼听出了重点。
原来丢失官银,押运的官员不只有被斩首,还有流放的。
“那么这二十个人,谁有可能被流放”佳琼问。
穆秋一愣,这个和案子有关系吗仔细想想,似乎有很大关系。
他从户部带来了卷宗,随手翻了翻,说:“这些人中,史云连责任最大,必死无疑。”
“其他的人,家里有未生产孕妻的,有嗷嗷待哺小儿的,有年迈父母需要奉养的,都可以免去死罪,改为流放。这样算下来,符合流放标准的有三人。”
佳琼眼睛一亮。
“就算官银数额巨大,不过为了银子把命搭进去得不偿失,除非不得已而为之,一般人不会铤而走险。”
“但是如果提前就知道自己不会死呢”佳琼提醒道。
穆秋也想到了这一层。
“得到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在流放路上找机会逃脱或者买通押送的官员,然后隐姓埋名度过余生。”
他猛然起身,抓住佳琼的胳膊就朝外走:“走,随我去刑部,我们审一审这三个人。”
嫌疑人由二十个缩小到了三人,穆秋一下子看到了破案的希望。
伙计从外面走来,与他们走了个正着。
“公子,马上就上菜了。”
“不吃了。”穆秋抛下一句话。
佳琼:其实我想吃,好饿啊。
穆秋跳上马,伸手去拉佳琼。
佳琼:“没有别的马吗”
穆秋:“那匹马被扶松骑走了,没事,别人都当你是男子。”
在穆秋的催促下,佳琼还是上了马。
两人一前一后,并无身体接触,而且穆秋一心只想着破案,心无旁骛。
只是旁观的人就不那么淡定了。
两个大男人共骑一匹马,怎么看都觉得不和谐,路过的人纷纷朝他们指点。
到了刑部,穆秋让人找出他们三人的详细背景记录。
冯英,三十一岁,两子,父亲去世,母健在。
周三,年十八,妻孕八个月,父母壮年。
赵明虎,年二十,有一对两岁双生胎,父母健在。
佳琼看了这三人
的审讯记录,均无破绽。
难道还要再审一次
此时正值正午,狱卒们吃了饭,都昏昏欲睡。
佳琼肚子饿的慌,脑袋却非常清醒。
她看完卷宗,对穆秋说:“我们没有证据,再审问没有什么意义,难道要屈打成招”
穆秋却不这么认为:“现在缩小了目标,以前虽说是审问,但是还是把他们当做押银官的,这次,他们是嫌犯。”
他走近一个狱卒,说明了来意。
狱卒认得穆秋,但大牢不是想进就能进的,以前穆秋一个人来倒好说,他二哥和二哥的岳丈都在兵部任职,不过这次他还带了个外人来,狱卒不敢做主,需要请示上头。
穆秋一拍佳琼的肩膀:“她是我的一个朋友,是来帮助查案的。”
狱卒又打量了佳琼一眼,这小兄弟一脸稚嫩相,会查案子不会又是哪家的纨绔,被家人塞进衙门混几个月,弄几个案子,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被安排个油水大的职务。
狱卒叹息,出身好就是不一样,他在刑部做最辛苦的活了,到头来都不一定能转正了,而这些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就能轻而易举吃皇粮。
去请示的狱卒回来了,刑部尚书一听说是穆秋来了,毫不含糊就同意让他进去。
穿过层层防守,他们来到关押刑犯的地下室。
一阵发霉的味道扑面而来,火把的焦味夹杂着的的湿气,地面也湿漉漉的。
两旁是石头围成的小隔间,里面关押着犯人,每个隔间除了铁栅栏门,只余一只面盆大小的窗户透气。
审讯间也是铜墙铁壁,到处透露着阴人庄肃的味道。
穆秋把冯英c周三c赵明虎都从大牢里提出来,挨个审讯了一遍。
他们的回答,和上次没有什么出入,而且不管穆秋用什么手段,恐吓c动刑还是使诈,他们依然不为所动,不承认自己与官银丢失有关。
人被带走后,佳琼说:“没有任何证据,光靠审是不行的。”
穆秋也为难:“他们敢盗官银,肯定做好了实足的准备,没有证据,找出破绽确实很难。”
这时一个狱卒匆匆走进来,附在穆秋耳边说了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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