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之间,叶珩仿佛看到眼前亮起一盏无影灯,一名身穿无菌手术服、脸上带着口罩的医生站在自己面前,眼角含笑的投来一个鼓励的目光,随即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随后,涡扇发动机的啸叫声响起在叶珩的耳畔,飞机起飞瞬间的失重感,令叶珩感到心里非常难受,心生强烈的呕吐感。
很快,强烈的睡意袭来,叶珩仿佛听到有个轻柔的声音,不住的敦促自己赶紧入睡,随着意识逐渐迷糊,叶珩陷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当叶珩悠悠醒转的时候,顿时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消毒药水味道,生命体征监护仪器,极有节奏感的在耳畔‘嘟嘟’响着。
叶珩猛然睁开眼睛,条件反射的想要坐直身体,立马感觉肌肉撕裂的疼痛感直袭脑际,痛得叶珩呲牙咧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接着,叶珩骤然感到胸口排山倒海般的剧烈痛楚,无时不刻的在刺激着神经末梢,估计是麻醉药镇压痛感的作用消失,伤口的疼痛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足足过了五分钟,叶珩这才适应了伤口的肆虐的疼痛,伸手抓住病床栏杆吃力的坐起身来,立马就感到脑袋一阵晕眩,浑身酸软无力。
看样子,麻醉药的阵痛效果消失,后遗症却依然袭扰着叶珩!
叶珩深吸了一口气,骤然感到胸口完全舒缓开来,不像刚受伤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感觉堵得慌。
这时,叶珩终于可以分出精力,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墙壁刷得雪白、带卫生间的单人病房,床头柜上摆放着生命体征检测仪器,顶棚吊架上挂着两包医用液体袋,晶莹药液,随着导管一点一滴的流入自己的静脉。
叶珩掀起棉被一看,只见身上穿了一套宽松的病号服,隔着衣缝能清楚的看到,胸口粘贴着一块手术之后用来固定伤口的医用敷料。
叶珩并不了解胸外科手术,只是曾经通过郑痞子从侧面了解过,除非伤、病情严重医生才会选择开胸手术,一般情况下,都是借助胸腹腔镜进行微创手术,术后仅会留下一颗黄豆大小的疤痕。
显然,之前伤口传来的撕裂疼痛,必然是医生在进行微创手术的时候,选定最佳的位置开孔,探入微型医疗器具!
突然,叶珩感到腹部一阵鼓胀,便立即掀洁白的医用棉被,挪动双腿放在地上试图站起身来,结果双腿一软差点扑倒在地上。
正在这时,换了一身便装的郑痞子,双手提着两个开水壶推开房门,恰好看到叶珩伸手抓住床沿,努力的稳住身形这才不至于扑倒在地。
郑痞子吓了一大跳,当即一个箭步上前,将开水壶放在旁边,腾出手来扶住叶珩,急声说道:“老大,你的伤口还没恢复,现在不适宜下地活动,赶紧躺下休息!”
叶珩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人有三急,你能憋得住?”
郑痞子愕然一愣,随即嬉皮笑脸的替叶珩取掉生命体征监护仪器探头,探手从挂架上取下液体袋,搀扶着叶珩朝卫生间缓缓走去。
叶珩走了几步便累得气喘吁吁,双腿仿佛灌满了铅,迈动步子都感到十分困难。
进入卫生间方便了一番,叶珩又在郑痞子的搀扶下,艰难的走回到病床边。
叶珩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一拳砸在床头柜上,愤愤的说道:“妈的,没想到我叶珩如今竟会沦落到,要人扶着才能走路的地步!”
郑痞子揉了揉鼻子,笑着调侃道:“嘿嘿~!说真的,老大,现在的你,才让我真真切切的觉得,原来你只是个普通人,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可触不可及的天降战神呢!”
叶珩瞪了郑痞子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废话,我当然是个普通人,同样要吃喝拉撒睡,受了伤同样会流血,被子弹击中还是会一命呜呼!”
郑痞子挠着后脑勺憨笑起来,叶珩左右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怎么所有的医疗器具上,都用汉字标识呢,难道我们已经回国了?”
郑痞子赶忙点点头,说道:“是的,这里是d战区总院!前天你受伤昏迷之后,教导员委托苏总经理,联系g国首都一家医院为你实施急救!但是,那家医院条件十分有限,经过一些列检查之后,竟然没法确定你的伤情,教导员无奈之下,只好决定把你送回国内!在回国的途中,我哥联系了几名胸外科权威专家,我们这边刚下飞机,权威专家们便立即组织会诊,不到十分钟便准确的判断出你的伤情,接着又辗转来到战区总院,替你实施微创手术!”
叶珩一脸恍然的点点头,问道:“我到底受的什么伤呀,怎么感觉就像死过好机会一样?”
郑痞子的表情立即严肃起来,沉声说道:“据专家分析,可能是因为你身体原本有旧患,因为身体素质强悍扛得住,所以伤情便深深的潜伏了下来,平时很难察觉到!但是,那天你被狙击步枪抵进射击再添新伤,后来又近距离遭受爆破榴弹冲击,从而牵扯新伤旧患同时爆发,造成胸腔大量积液,挤压心室、堵塞心血管正常流动!”
蹲了一下,郑痞子凝望着叶珩,问道:“老大,你什么时候受过伤,我怎么不知道呀?”
叶珩眉头深锁,仔细回想了一下,貌似最近一次胸口受伤,还是当初刚加入特勤中队,在雇佣兵炮灰训练营鹰鸠秦羽洋的时候,胸口被两发子弹击中。
当时,叶珩使用敌人的尸体抵挡子弹,子弹穿透尸体之后,动能已然被大幅度削弱,何况叶珩当时还穿了轻型防弹衣,虽然只是软性防弹材质的防弹衣,可动能尽失的子弹,甚至连轻型防弹衣都没能穿透,怎么可能造成隐性伤势呢?
如今时隔将近一年,当初自己并未留意的小伤,竟然差点要了自己的命,这让叶珩真的很难接受,觉得专家们的结论太过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