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就连夜轻歌,此时此刻,都让在场的一些青年才俊,双眼放光。
平日里,轻歌美则美矣,更多的却是凌厉冷锐,让人不敢冒犯,更别谈征服。
而今,许是姬月画眉的原因,轻歌两条细细长长的眉,犹如罥烟,缥缈温婉,整个人多了几分书香气质,宛如佳人在水一方。
不得不说,这样的女子,才能入男人的眼。
但轻歌依旧与蓝芜有很大的不同。
蓝芜双眸如水,轻歌双眼宛似淬了冰,只是人逢喜事,眼底满是浓浓笑意,嘴角一扬,恰似有百种花竞相怒放,美不胜收。
轻歌挽着姬月的手臂,从红毯的尽头,缓缓朝前走去。
姬月眼中尽是笑意,看向轻歌时,无尽的柔情缠绵悱恻。
夜青天被婢女搀扶走至酒席的极端处,在其中一张椅子前坐下,接受主角的敬酒。
夜青天旁边,还有一张空空如也的椅子。
夜青天脸上的笑垮下。
男方的亲人还没来。
其他人也都发现这一幕,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话说回来,这姬公子就像是凭空走出来的一样,没有祖籍,没有家族,却异常强大,那他到底有没有家人呢”
“应该没有吧要是有的话,订婚宴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不出现”
“什么都是王上操办,公子姬会不会太不上心了”
“”
轻歌只是挑了挑眸,便与姬月逐步走近夜青天。
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停下。
众人皆不解。
就在此时,赤火般的绿焰席卷夜家大院,一朵朵幽绿的花儿在纷然火焰中绽放,美丽,妖冶,高贵,典雅。
两道身影,从绿焰之中走出。
浊世佳公子,翩翩玉无双。
一人着白袍,插玉冠,身材颀长,面色温润,看似无毒无害,却端着强大气场,风度十足。
另一人身穿一袭黑袍,肩配勋章,洒下七星流苏,暗红玫瑰纹路沿着袍摆绽开,他抬起修长的双手,将斗篷掀掉,柔顺贴耳垂下的三千青丝,随风舞动,如絮轻飞。
轻歌回过头,诧异。
帝九君
帝九君身边的那个男人,冷肃倨傲的眉目间,有几分熟悉,更多的却是陌生。
难以想象,当初那个在青石镇前拿刀要杀了她的小孩,短短时间,竟已玉树临风。
熙子言优雅抬起手,戴着薄皮蚕丝黑手套的手,五指收拢之际,轻声响动,倏地,绿焰翕然消失。
熙子言面如表情,帝九君脸上挂着春风之笑。
一个如同九天之尊,一个恰似笑面之虎。
夜府众人皆是看着他们。
从天而降的英俊男子,让人震撼。
两人踩着红毯,径直走去。
站在椅前,帝九君缓慢坐了下来,笑嘻嘻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轻歌c姬月二人。
“二位是”夜无痕走过来,察觉到二人没有敌意,便问。
帝九君变戏法般凭空掏出一把扇子,摇晃了几下,清脆声响起,收拢
“本君乃是姬儿的小叔叔。”帝九君手中的玉骨扇指向熙子言,“这位是姬儿的弟弟,来之晚,还望海涵。”
姬月冷冷地看着帝九君。
小叔叔
敢情他千辛万苦的让熙子言把这厮带来,是在他身上占便宜的
轻歌不由微笑。
帝九君看似儒雅,其实就是个笑面虎。
夜无痕讶然,其他人也都仔细打量着帝九君c熙子言,想着这二人来自哪里,只是,只怕他们如何也想不到,这两位,一个是妖域之君,一个是九界守护者
夜青天脸色缓和了几分,不过依旧凌厉,“他父母怎么没来”
帝九君面不改色,张弛有度,“姬儿的父母在三年前就已为家族壮烈牺牲,姬家早已归隐世间,不入尘世,不理纷争,家族得知订婚宴后,特让本君带来子言前来恭贺。”帝九君一本正经的拱起双手,“想来这位就是轻歌爷爷夜长老吧,还望长老能够理解。”
满口胡话,信手拈来。
帝九君胡编乱造,还说的让人动容,不可谓不是一种本事。
夜青天信了,面容温和,目光慈祥,“能来即是心意。”
此番,众人皆是在想,隐世宗族里,有没有姬家。
想至此,世人对夜轻歌动手之前,
都得掂量掂量自个儿的实力。
也没人会想到,这都是帝九君胡乱说的。
后来,谁知世人还真在历史洪流里找到了一个姬姓宗族,一个个便下意识认为姬月来自这个神秘宗族。
“轻歌,该敬茶了。”夜无痕轻声道。
轻歌点了点头,与姬月一同走上前去。
银澜手捧托盘,檀木托盘上静置两杯茶,轻歌二人分别接过,跪在夜青天面前。
帝九君险些一口水给喷了出来。
他见鬼似得瞪大眼睛,丝毫不敢相信,姬月会对别人下跪,尽管这个跪礼不含羞辱。
姬月把茶杯递给夜青天后,眼神飘飘然的瞥向帝九君。
帝九君讪讪地正襟危坐着。
这个世界太奇妙了。
他与妖王一同长大,煮酒论青梅,畅谈天下事。
彼时,妖王还只是少年,被迫下跪,他情愿被人挖去膝盖骨,也绝不弯双腿。
帝九君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不用逞一时之意气。
姬月说,万事蹉跎可破,唯有原则不能跪。
他是未来的妖王,他可以受尽折磨被人压在地上,但刚硬的心,绝不能未战先衰。
一双膝,跪天跪地,遍野黄金。
故此,帝九君认为,没人能够让姬月跪下,更别谈心甘情愿。
谁能料想,经年后,他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一切。
轻歌也没想到。
订婚宴的流程是要跪下敬茶,她已经和夜无痕事先说好,站着敬茶。
就在方才,敬茶之时,她被姬月带着跪了下去。
当姬月双膝碰触地面发出柔软之声时,轻歌的心,仿佛裂出了一道痕,灌入了无限温暖。
这个男人啊,总是让她沦陷。
越来越欢喜了
该怎么办才好呢。
夜青天诧异的接过茶杯,看着姬月的眼光里,有复杂之色稍纵即逝。
他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了姬月的高傲。
故此,他多次试探考验,是希望他在轻歌面前稍微放下傲气,并不是想践踏姬月的骄傲,所以,对于敬茶礼时不跪的行为,并不会很反感,甚至认为很正常。
但
他跪了。
没有愤怒,没有委屈,没有不喜,就那么心甘情愿的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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