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木正业白了不少头发,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淡淡耀眼的银光。
那背影,已有些佝偻的形态,木棉不免有更多的动容之心
她六岁那年,来到二叔家里,他养到她现在20岁,整整14年了。
没有生育之恩,可那养育之恩还在,在她心目中,生育之恩甚至大于生育之恩
她如今,正是需要报恩的时候到了,不是吗
“大姐,你先出去,这件事由我来处理”纪淮北发话了,因为他知道,她插手的话,木棉的亲人就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这个大姐的性格他最为清楚
纪小卉一口回绝,“交给你,不行你想都别想了”
“弟弟,交给你,那女人一撒娇,你一心软,还不是最后会轻易放过她们”纪家三千金说话了。
“听话,由我们这些姐姐给你处理就可以,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安心养病,不要想那么多。”
纪家千金,她一言,她一句,话里话外都表明了她们的决心,是不会放过牛菜花的
甚至,纪小卉打起了电话,当着木家三人的面,开着免提
“是我,陈局长,今天我送过去的那两个人,给我现在就痛打一顿,狠狠地痛打”
“不要”
“噗咚”
纪小卉咽下了正要说的话,震惊地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女人
她没有想到她会跪下来,毫无犹豫,而且还是在自己弟弟的面前
“不要纪小姐,我也求求你,放过她们”木棉阖上眸,忍耐住要落下的泪水,她就帮她们这么一次,以后啊她和二叔家的一切恩怨就结束了
她和她们互不相欠了
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下跪,纪淮北想要挣扎起来,翻身轻动,就是疼痛
厉暗然离他最近,忙走上去,想将他扶起来,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忘记自己双腿瘫痪了,就算有人扶着,也很难起来
眸底掩盖不住的暗淡,他不想让木棉知道他的身体情况,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
他一把拿起床头柜上的玻璃杯,猛地朝地上砸去
“啪啦”玻璃四分五裂
顿时,所有人安静下来,俊美男子虽一身病号服,也掩盖不住那一身桀骜不驯的气息。
他发怒了
纪小卉关闭电话,这个弟弟一般不容易发怒,一旦发怒了,后果不堪设想
阴鸷漆黑的眸里透出一丝微弱的明光,薄唇开启,平平淡淡的话语落下。
“除了木棉,所有人都给我滚”
听到滚字的用词,还用在自己的身上。纪小卉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身后的几位纪家几位千金拉回去
“走吧,走吧大姐”
见夏子言不想出去,厉暗然直接拉起她的手,“喂喂,你干嘛拉我,我不走”她要留在这里,万一纪淮北做一些伤害了小棉花的事,那怎么办
她要留在这里,保护小棉花
“啰嗦,先出去这件事留给他们处理,你留在这里,也帮不了什么”
“小棉花,我就守在门口,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立刻喊我啊”夏子言踉踉跄跄被自己的竹马拉出去
木清很醒目地扯扯木正业的衣服,示意要走了
除了木棉,所有人都走到外面
木棉还是保持着刚才跪坐的姿势,背对着纪淮北,呆愣愣地跪坐着,未回头看他
纪淮北沙哑音,为何她对自己这么冷漠,一点热情都不给他
语气异常苦涩难受,“木棉,你过来一下好不好”
她从这抹声音听出了一丝脆弱,难得的脆弱,心蓦然收紧,缓缓起身,朝他床边走去
她有求与他呢
不去不行啊
两人目光相对,这次,她没有别过头,这一刻,她的心最为平静。
见她如此乖顺听话,纪淮北便觉得身上的伤口不疼了。
她来到他面前,低眉敛眸,纪淮北拉起她一只手,拇指细细摩擦手背,似回忆起什么,他微微昂首,眸中流淌不住的怀念
“对不起”他真挚道,语气中难以掩盖的伤感。
以前的她不是那么安静,那么乖巧的,是他伤害了她,是他的错
若不是他,她现在还是一个乐观爱心活泼的女孩,而不是现如今,异常地安静,眼里没有了那种自信的光芒。
木棉全身再次僵住,自从,在帝都两人相遇之后,这
是他第二次说对不起了
她不说话,纪淮北继续温声细语说道:“小棉花,放心吧有我在,我姐她们不会动你的亲人的”
木棉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这种好,让她心有惧怕,这种好,会带她回到过去那些难堪的回忆里。
美好的假象是一场赌注
掀开一切,都是假的
看到女孩眼中的害怕,纪淮北心吃痛,他也想到为什么她会流露出这种情绪。
“你别怕,我对你好一直都是认真的只不过,以前的我,多了些骄傲,不驯,才会做出一些不理智,伤害了你的事情”
若是她真的肯接受自己,她和那个男人在大晚上热情相拥的事情,他也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木棉摇摇头,并未因为他这一番话而放下心中的害怕。
她猛地抽出手,并后退一步,有所警惕地看着,“我们的事情都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说这些事情,也不能改变什么”
纪淮北苦笑,是没什么用,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提起,那段回忆,对她,对他而言,一定会有值得回想留恋的地方的
突然想到什么,纪淮北摘下脖子上的项链,银线吊坠着一枚血红色的戒指,精致的雕纹,镂空位置上镶嵌了一粒一粒好看,发出晶莹剔透光芒的紫钻。
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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