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挠着头想了想,回答道:“我也是从别人那儿听说的,阮阿姨的儿子当年被一个精神病人绑架过,后来就死掉了,她的丈夫也因此离开了她。后来,她养了一条狗,相依为命,结果又被人毒死,之后她的精神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柳澄心听后,心中对阮阿姨更加同情了,又问小周:“周队长,那你知道阮阿姨的全名叫什么吗?我想再多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情,这样对治疗或许会有帮助。”
小周点点头,说道:“她叫阮安娜,听说以前家里非常有钱,这栋别墅就是她父亲留下的遗产。现在她也是靠着那些遗产过活,有人专门帮她管钱,每个月都有人来给她送生活用品。”
柳澄心这才明白,怪不得一个精神潦倒的奇怪女人能够安然住在全帝都最奢华的别墅区之一,要知道,这里就是物业费也抵得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既然阮阿姨有过那么离奇悲惨的经历,又是非常有钱人家的千金,相信一定可以查到一些相关报道,这样就可以更加详细地了解她了。
于是,她对小周表示感谢说:“谢谢你周队长,这些信息非常有用。还有另一件事,不知道你哪天有空,可否再陪我去看看阮阿姨?只有当面跟本人交流,我才能更好地帮助她,而她似乎非常信任你,有你在,她应该不会太排斥我。”
小周答应道:“好,没问题,我哪天都可以,随叫随到。哦,对了,柳小姐,你先回去吧,我出来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还要陪阮阿姨吃饭,她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我不放心留她自己一个人。”
柳澄心重重点了点头,向小周摆摆手,说:“嗯,好,那你快进去吧,咱们再约时间。我也该回去了,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
“别客气。那再见,柳小姐!”小周说完,转身又回了阮阿姨家。
柳澄心抱着“老板娘”站在这栋荒芜幽凄的别墅外面,心中唏嘘不已:这里住着的那个可怜女人,究竟经历了多么难以想象的悲剧?她的心理世界又发生了多么巨大的变故,以至于全面崩塌,才变成了现在这样?
“嗷呜——”“老板娘”等得有些不耐烦,在柳澄心怀里轻轻叫了一声,并用清澈的蓝眼睛看着她,似乎想回家了。
柳澄心嘴角勾了勾,像是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走吧”,就抱着老板娘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杨镜臣已经回来了,给柳澄心带了午餐。见沈甜已经走了,他很满意,反正他也没打算和她同桌吃饭,所幸只买了两人份,想着如果沈甜还在,那他就不吃了。
“去哪了?怎么穿着睡衣就出门?不知道自己还在生病吗?”杨镜臣打量着抱着脏兮兮小狗、身上还穿着睡衣的柳澄心,问道。
柳澄心撅撅嘴,拍了一下“老板娘”的脑袋,回答道:“都怪它,乱跑,害我在小区找了一大圈,差点没有找到!看来,二哈这‘撒手没’的绰号可真不是白叫的!”
杨镜臣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你没关院门?它怎么会跑出去呢?”
说到这个,柳澄心也感觉有点奇怪。因为,院子的门是铁艺那种,很重,上面的花样也很密,小狗是不可能自己拱开或者钻出去的,除非有人忘记关门。刚才沈甜和孙云岚先后离开,也不知道是她们谁。
主观上,柳澄心还是相对怀疑孙云岚,除了本来就对她存在些许敌意,还因为她和沈甜离开的时间很近,她又是后离开的,所以更有可能。
不过,她不会对杨镜臣说自己的怀疑,她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因为吃醋所以诋毁孙云岚。而且,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她自己都不见得能够意识到,那就是,她怕听到杨镜臣维护孙云岚,怕他因为别的女人而否定她的话。因此,她索性不说。
杨镜臣见她没说话,一对本来晶亮的眸子此刻锈锈地垂着,因为发烧而微微发红的小脸透着一股楚楚可怜,露出两颗洁白的贝齿,微微咬着下唇,样子非常惹人怜惜,不禁看得有些呆了,忘了去聆听她的心声。
等他反应过来,才问道:“在想什么?还在发烧吗?”说着,便伸过手来,要到柳澄心额头上试探温度。
柳澄心猛然回过神,退了退,用一对湿润如水的鹿眼盯着杨镜臣看了三秒,终于摇头,回答道:“没什么,可能是我忘记关门了吧。还好,最后周队长帮我找到它了。”
杨镜臣没有再深究,指着厨房桌子上的餐盒对柳澄心说:“你感冒还没好,我就只买了些简单清淡的,吃吧。”
柳澄心默默点了点头,走到厨房的碗柜那边,从里边取出了昨天她带过来的餐具,认真地将餐盒里的粥和小菜倒出来,并细细摆了盘,使本来普普通通的食物看起来非常精致、有食欲。
杨镜臣站在那里,侧目看着柳澄心,那种“有家”的温暖感觉又升腾了起来,让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化成一个难以言说的美妙弧度。
最后,柳澄心在桌子上摆了两副碗筷,抬头满意地呼唤杨镜臣:“好了,可以吃了。”
这一句,让杨镜臣自以为冰封的一颗心彻底融化,沦陷在柳澄心春风化雨的温柔之中。他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内心真正渴望的,不过就是“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这样一种平实而细水长流的生活。
但是,他告诫自己不能,不能再这样沉沦,还有未竟的心事!过去,就像一个困住他的双脚泥潭,他越是挣扎着想摆脱就陷得越深……
“喂,再不过来我可都吃了啊!”见杨镜臣目光灼灼地在看着自己,迟迟不肯过来吃饭,柳澄心催促道。
杨镜臣笑了一下,站起来走到柳澄心身后,伸手环住了她的肩膀,将下巴抵在她的头发里,温柔地摩挲着,声线低沉而充满磁性地说道:“小吃货,吃给我看,就怕你吃不下。”
柳澄心的心再次不争气地狂跳了起来。她想,自己大概永远抗拒不了杨镜臣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