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见向母一下就把脸垮了下来,“怎么吃不垮了,天天这样山珍海味的,左邻右舍都来吃,你想把我儿子累死啊?”
贾二妹扯唇一笑,说到:“嗯,会把国强累死吗?我怎么还没感觉到呢?对了,我想想,帮国强算一算哈……他行政14级,每个月的工资141元,就是全部了,每个月给你们寄三十元,其中二十元是你和爸的生活费,十元是小山子的抚养费,就只剩下111元了……平时老家姊妹间有个什么困难的还要资助一点钱,你们两个老的生病那些也会出医药费,就打光生生剩下100元吧,一家六口人的吃喝拉撒、娃娃读书的学杂费、生疮害病医疗费、人情客往的交际费等等……哎哟哟,不算不知道,算起来还真的存不到啥钱呢!这基地里口粮就那么一点点,一根葱一根菜都要花钱去买啊!我的天啊,难怪我想存点钱都存不起来哟!”
她是故意给向母这样算账的,让她看看她的儿子身上的负担有多重,看她还好不好意思把向国红一家都喊来吃大户?!她不心疼儿媳妇难道还不心疼她的儿子吗?
当然,贾二妹是决计不会告诉向母说自己有很多藏宝、自己在x安还买了房子、自己在x安又入股了诊所、自己还有万元存款!
凭什么要跟她说,傻吗?
果然,向母一听脸都变了——我的老天爷啊,我儿子原来这么劳累哇,身上竟然背着这么重的担子,怎么得了!
不过,她这人是从不去想自己有什么错的,凡事都认为是别人的错,是别人亏欠了她,于是她转而问到:“那你每个月给你妈多少钱呢?应该不少吧?”
她从来就不相信儿媳妇没往娘家拿钱,她娘家妈不是一个吗?家里还有两个未成家的弟弟。
“哦对了,你问到这个问题是提醒我了,我还少算了一笔帐……”
贾二妹的话都还没说完,向母就板着脸问:“你给你妈每个月拿的钱也不少吧?”
“比你们这边少。”贾二妹不紧不慢地说:“每月二十,比给你们这边少十元呢。”
向母的心子把把又被扯痛了,叫到:“二十元还少啊?!我的仙人板板!”
“二十多吗?”贾二妹斜了她一眼,淡淡地反问:“三十多不多?国强每月花在你们那边的钱恐怕还不止三十呢。”
“可那是我儿挣的钱啊!”向母咬着腮帮子说:“自古以来儿子养父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女婿养丈母娘的!”
“你说得对,女婿是没义务养丈母娘,但女儿有义务养父母吧?”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都嫁到别人家了就是夫家的人了,凭什么还要养娘家父母?”
“那我嫁到你们家来又有什么好处呢?我吃过你家一口粮还是喝过你家一口水了?娘家就是一年养一头猪拿到市场去卖也要卖几十块钱吧?我妈养了我十七年嫁到你家,你家给过我娘家一分一厘了吗?”贾二妹也毫不客气地质问。
“你妈又不是卖女儿,要什么钱?”
“对了,我妈并没有卖女儿啊,所以我报答我妈的养育之恩有什么错?”
“你报答你妈可以,但也不要用我儿子的钱去报答啊!”
“你儿子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我和你儿子可是夫妻,法律规定的夫妻财产是共同的。”
“你什么事都不做,一分钱不挣在家耍起,还好意思说我儿子挣的钱就是你的,你真不要脸!”向母气得脸上的肉都在抖,差点快站不住了,拉肚子身体虚。
可贾二妹根本就不示弱,冷笑了一声道:“呵呵,我什么事都不做,那这几个娃娃是咋生出来的呢?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是你带大的吗?”
“……”向母噎得说不出话来。
贾二妹继续乘胜追击:“你带过一天暖暖吗?阳阳你带过吗?还有这个小乔子,现在四个月了,你有给他洗过一张尿片吗?他们可都是姓向呢!要不跟着我姓贾好不好,看我不依靠你们家任何人能不能把他们养大?”
小尾巴就不说了,你也从来没把他当亲孙子看待,那三个娃娃从出生起你们做爷爷奶奶的带过一天吗,有侍候过一天月子吗?做了现成的爷爷奶奶还比比话多,哪来的脸呢?
可是向母还是强词夺理地说:“我嫁给国强他爸的时候,生了你们几个娃娃,怎么没你这么计较?我都是全心全意地把夫家当自己的家,带几个娃娃还要做家务,还要上田里去干活……”
贾二妹简直不想听她说话了,把小乔子放进了平板车里,然后整理好小乔子的尿布等,自己拿上个布包包,将卧室门一关,推着小乔子就出门去了。
“……”向母立在原地气得不得了。
向父先前听到她们俩个在争论什么没有好过来,这时看到儿媳妇推着娃娃出院门去了,这才走过来骂了向母一句:“你就不能安分点吗?这不是你农村老家,这是儿子媳妇家!”
向母站在儿子和儿媳妇的卧室门口,把门推开一道缝,气鼓鼓地说:“你看,箱子柜子都是上锁的,这不是明显防着我们吗?”
“你屋头的箱子柜子不也锁起的吗?”向父刷了她一句。
“老头子,我跟你说……”然后向母就噼里啪啦地说开了——
“我跟你说砸国强可累了,负担重得很呢,每月一百四十元的工资就要给国强婆娘娘家二十……吧啦吧啦……”
“那我看耍几天还是把国红俩娘母弄回去吧,找什么工作啊,我看她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我们说到这吧,要不了多久她那个男人就会带着娃娃跑到这来!”向父说。
“那岂不是要把我儿累死?”
“可不是啊!”
“不行,待会我好好跟国红说去,人家这老婆没工作,一个人的工资要供一大家人,哪有闲钱去供他李家的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咱不管。”向母说。
“对啊,我之前就跟你说过这意思,是你脑筋转不过弯来。”向父横了她一眼。
却说贾二妹推着小乔子出门去了后就走走逛逛,最后逛到了鸳鸯楼去了,她去了小菊家里,小菊在幼儿园上班没回来,小菊的儿子也送去幼儿园了,家里就只有地雷妈。
小菊他们因为孩子小就住了一楼,又因为这套间里的另半套也没安排人进来住,所以他们基本上还算是住了一整套房子,贾二妹的平板车刚好就可以停进一楼前面的小院里。
“曾伯母——”贾二妹在小院里叫。
地雷妈听到后出来,看到是她,忙说:“大妹子,是你啊,快请进,快请进。”然后又过来帮她抱娃娃。
进门坐下后,地雷妈就笑着问:“啥子风把你吹到我家来了,好稀客啊!”
“我出来逛逛,逛到鸳鸯楼来了,就走你家来窜门了。”贾二妹说。
地雷妈是懂人情世故的人,见她家里有客都不顾了带着娃娃跑这里来,肯定是跟家里人闹了矛盾,而且最有可能就是跟她那个婆子妈闹了矛盾,不然以她的为人处事是不可能抛下家里的客人跑出来的。
于是地雷妈去给她倒了杯热水出来,又去给她煮了醪糟汤圆出来,里面还有两个圆圆的饱满的荷包蛋。
贾二妹一下就好感动,有些触动地说:“谢谢您,想我以前在老家生孩子的那天国强他妈都没给我煮个一个鸡蛋来吃……”
地雷妈见果然是受了婆婆的气出门来的,于是就开解着她说:“先把这碗醪糟汤圆吃了了,醪糟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看是不是那个味,以前我在我老家也没做过这玩意,还是小菊教我的呢,小菊说她也是跟你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