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恼这娃脑袋不灵光,连摆在眼前的富贵都不要,于是连身子都不起来一下,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做作平静地说到:“好吧,你去上课吧,没事,没事。”
于是,向国强向她立正、行队礼,然后转身离开。
就在他离开办公室拉上门的时候,韩母垮着脸低声骂了一句:“不知好歹的东西,就只配留在山卡卡头当一辈子小队员!”
贾二妹这边,又到地里收获的季节了。
打油菜籽,割麦子……一到星期天,地雷蛋、李小松和于冬天等人都上阵了,还有朱玉兰两口子、吴小凤两口子,加上他们两家喊来帮忙的队员,一天就把地里的粮食收完了。
收完粮食分粮食,分了粮食晒粮食,晒了粮食榨菜籽油,日子就这么充实而平凡地一天天过去了。
这时候基地家属区里又发生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四队队长李长春再婚了。
猜猜他的再婚老婆是谁?
姚安娜!姚安娜啊!
万婆娘说得没错啊,姚安娜搅上了李长春,然后……反正李长春又是单身了,于是就把她娶了。
尼玛,这才是狠男配渣女,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不过,贾二妹不自在了,姚安娜这个鬼又缠到这基地来了,你说她会不会要回自己的儿子小尾巴呢?她要是想要回自己的儿子貌似也是天经地义的事吧,可是贾二妹养了小尾巴这么久已经倾注了太多的感情,完全把小尾巴当成自己的亲骨肉再养啊!
啊啊啊啊,怎么办?
好在李长春本生还有个儿子牛牛,依照他这种腹黑的个性他是不愿意帮姚安娜养儿子的,所以姚安娜也从没提出她有个儿子这回事,甚至连偷偷摸摸都没来看过小尾巴一眼,贾二妹这才稍许放心下来。
接下来石小菊的肚子一天天地大了,这还有四个月就要生了,她和地雷蛋在基地上又没有独立的房间,总不会在贾二妹家生孩子坐月子吧,于是两人一合计,石小菊就决定回家去生孩子了。
石小菊回老家生孩子去了,8月迎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12号这天上头宣布了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大文化革命运动结束了。
这真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消息啊,全国人民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庆祝这个伟大的划时代决定,真是比过年还热闹啊。
石老也平反了,很快就从劳改农场释放回省城去了,石小平也要回去了,临走时他们一家三个来向贾二妹告辞,石老还从寄放在贾二妹家的那口皮箱里取了一幅他的画出来送给了贾二妹,以示感谢。接下来向国强提前从地校进修回来了,他果然没有能够留在大队部,原本为他预留的大队部某支队参谋的职位安排给了别的人,那人叫秦召涛,是和向国强一个进修班一个寝室住的那个年轻干部。
原因:秦召涛和邗雪梅结婚了。
可是,秦召涛不是有老婆吗?他老婆还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呢!
别慌,秦召涛是结婚了,还有孩子了,可他并没有同他的农村老婆扯结婚证,用现代的话来说也就是他和她的老婆是“非婚同居”,是不受法律保护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原来,邗母来地校见过向国强被他拒绝后就气呼呼地从办公室出来准备回去,刚好走下楼就遇到上楼来找教官说事情的秦召涛,秦召涛见过这位太太,于是就热情地向她打招呼:“韩伯母您好,您家雪梅好多天没来上课了,她是不是生病了啊?”
韩母一看眼前这小干部不错呢,长得虽然没有向国强好,但看着也挺精神利索的,于是便问道:“你认识我家雪梅啊?”
“认识,怎么不认识呢?我和她都是一个班的同学,雪梅她还经常到我们寝室来耍呢,我和她也经常聊天的。”秦召涛连忙回答。
韩母心里一动,便叹口气说到:“我家雪梅也不知咋了,不想读地校了,这把我气得啊……可不我这就上学校来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秦召涛是个机灵人,马上说到:“怎么会这样呢?伯母您放心,要是我见到雪梅的话一定帮您好好劝劝她。”
这话一下子就说到韩母心坎里去了,她当即说:“小秦啊,你中午有事吗?要是没事的话你就上伯母家去吃饭吧,顺便帮我劝劝雪梅她。”
“有,有空,现在就有空。”秦召涛马上回答,多好的巴结领导的机会啊,平时他就十分羡慕向国强有这个高攀的机会,可是向国强那娃是个死脑筋,今天这个机会落到自己头上来了,他岂肯丢手?赶紧抓住抱牢才行啊!
于是,他连招教官说事都不去了,赶紧跟着韩母上邗雪梅家去了。
一到邗雪梅家,他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被震撼了,心里就越发想要巴结这家了。
“雪梅,你地校同学来看你来了!”韩母一进门就对着女儿房间喊。
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的邗雪梅听到地校同学一喜,从床上翻了起来,她以为是向国强想通了,来看她来了。
当她打开房门将脑袋往外面一探,却发现原来是与向国强同一寝室的秦召涛,心里一下就觉没劲了。
不过转念一想:他来了总比别人来了好,好歹也是和向国强一起的,不如我问问他向国强的情况。
她心里还是丢不开向国强。
于是,她从房间里出来了。
她好歹是出门了,这一点就令韩母大松了一口气。
“你们同学两个好好聊聊,我去做饭。”韩母说着,便眉开眼笑地走开了。
客厅里,邗雪梅往椅子上一坐下,便问着秦召涛:“你今天怎么跑我家来了呢?”
秦召涛便撒谎说:“是辅导员叫我来的,他说邗学梅同学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学了,她妈妈说她生病了,是不是很严重啊,就让我来你家看看你怎么样了。”
他可没有说出韩母上地校去了解情况这一回事,怕邗雪梅反感。
果然,邗雪梅对他这话不反感,想了一下,问到:“辅导员没说其他的话吗?”
“没有。”
“其他同学……有没有说啥呢?”邗雪梅又问。
“说啥了?没说啥啊?那天全校进行拉练,我们进修班的也不例外,累了个半死,几个女生都累哭了,还有一个跑到半路溜了,结果被处分了,现在全校都在讨论那个女生,幸好你躲过了拉练……”秦召涛说。
“哦……”
邗雪梅是个好面子的人,自己追求向国强的事被人议论纷纷她觉得很没脸,所以才不想去地校的,现在秦召涛给她说那个拉练半路溜走的女生成了新闻人物,那岂不是她的风波就过去了,她再回地校去就没那么大的热度了?
“嗯……”邗学梅想了想,又问:“那个,向国强他……没说啥吧……”
“你说他啊,他能说啥,本来话就不多的一个人,在寝室里也是那样,每天第一个起床,每晚最后一个回宿舍睡觉,就那样,跟哪个都不冷不热的。”秦召涛说,“整天就以他自己为中心,不合群,他就适合待在山上的基地里。”
“哦……”邗雪梅若有所思。
中午吃饭的时候,电话响了,韩家一家人都不敢去接电话,因为知道又是那个白面书生的妈打来骂人的,肯定是她家儿子的病情又没得到什么进展了。
韩母不敢去接电话,韩父不在家,邗雪梅不屑去接电话,秦召涛就站起来说:“我去帮您们接电话,行吗?”
韩母点了点头,秦召涛起身去接电话,刚拿起话筒来就听到里面噼里啪啦地一通骂——
“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