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拥而上的人非但没有让她感到紧张,反而南茗在众人中更加显得从容不迫。
这些人大都是被云菁和南茗对战吸引来凑热闹的,一看云菁出事立即有人出来为她打抱不平。
“你对战伤人!你怎么能公报私仇!”
南茗嘲讽道:“我什么都还没说,你倒是很会扣帽子。我对她有什么仇要报?有什么恩怨要了?我都不知道,你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跳蚤?”
“你!”
云菁的小师妹忙挥手止住欲要争辩的那人,她上前走向南茗,故作心平气和地对南茗说:“就算那你没有这么做。在比试时候用这样狠毒的招数也不妥吧?”她转向万径宗派来裁决的那位长老,“如果是这样,长老定会秉公处置吧?”
老人捋了捋胡须,“这是自然。”
“那就请长老将这个无视规则,阴险狠毒的女子驱之门外。这样一个恶意伤人的修者即便是有能力也会有辱万径宗的门风。更何况她一个连灵力都没有,比试只靠毒蛇咬人阴招取胜的人呢。你说呢?”
这小师妹还真是大胆,为了将南茗赶走,说话步步紧逼,一时显得尖酸刻薄,连长老也不禁蹙眉,面色不悦。
他自有他的判断,一个人在万径宗生活了几十年的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外人了解万径宗吗?
她一个普通女修,没有实力也就罢了,竟敢对长老不尊咄咄逼人。
见长老没有回话,小师妹还想再多言却立刻被他止住。
云菁半眯着眼注意到长老表情细微的变化,以为是自己得逞了,谁料长老瞬间话锋一转。
他两指手探云菁的脉搏,指尖凝出光点点在她的腰腹处,云菁痛苦地拧着眉毛,大口吐出一条两寸多长不断扭的黑虫。
长老并不惊讶,“你中的不是蛇毒,应是误食了东西。修仙之人要忌口,这点都还不懂吗?”他语气一凛,云菁不禁绷直了后背,她被师妹扶着起身向长老道谢。
她脸上的笑意僵得知剩弧度。
听说万径宗的几位长老都是严肃刻板。四尊者好歹是授业老师,但长老基本是只管裁判不管其他。恩怨情仇自是不闻不问
,她以为先前之所以四尊者会放过南茗大抵是受了她的言语蛊惑,再加上又没有物证,没有确凿证据不可妄下定论。
只是没成想,长老会插手。
对战时下毒伤人是严令禁止,一旦出现罪不可恕。大家都这件事向来敏感,因为前人也不乏这种阴毒招数。万径宗也曾招修习毒术的修士,出现过许多这样的伤人事件就成为禁忌。
她用这招就是让南茗撞到枪.口上,上次断栖木事件大家对她已经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要她再有一点小作,不用云菁自己手,其他人也会替她讨回“公道”。
这计划是临时想的,如果真要中蛇毒云菁不敢以身示险。但她只要用些调料装模作样一番也能蒙混过关。
谁知道长老会亲自检查。以往就算有些弟子对战受重伤长老也不会插手。
该死!她就不明白,南茗到底是有通天的本事能让长老也帮她,她可不信万径宗的宗主也会被南茗牵着鼻子走!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南茗一直默不作声,她见长老不愿再追究下去,突然开口:“长老您既是秉公处置,那到底该处置谁?我这招损是损了点但不害人造成不了身体的伤害。可如果有些人,总是以卑劣的手段陷害我,那我可不冤死了。若不是长老查看云菁姑娘的身体,现在的我指不定又要被冠上什么称号,从万径宗被赶走。”
师妹尖声叫道:“你说谁用手段?”
南茗淡淡道:“谁说话谁知道。”
见双方争执不休,云菁渐渐意识到火要燃到自己身上,立马改口道:“这次我中毒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既然大家都没个定论,不如我们再战一场。不过,这次比对阵。你我二人无论谁,只要输了,就永远不再修仙。长老,这样如何?”
云菁对阵云游时学过很多派别,阵法是杂糅各个派别的优点,毫无章法,破阵极难。她的优势就在于此,其他不说,单单比阵法,南茗怕是连她的小指都比不过,用不了几个回合定能让她滚蛋。她可是在对阵大比重夺得头魁的人,虽然她不是东林派,但东林派的弟子也不一定能破她的阵。
想到此,她内心更坚定。
既然阴招治不了她,那正大光明把她赶出去
谁也抓不住把柄,更不会落人口舌。
长老本不欲再比,但见众人兴致高昂,云菁又坚持,他目光放在南茗身上,眼神询问。
“可以。”南茗勾唇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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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修炼?你不准备下对阵吗?需要不需要我去帮你刺探敌情?那姑娘太嚣张了,竟然陷害我。”莽也看着南茗盘腿而坐,慢慢进入空水状态,他突然愤愤问她,气势汹汹大义凛然,一副准备提携玉龙为君死的样子。
南茗缓缓合眼,“不用。”
“你确定吗?”
“不信?”
莽也圈成一团,“信信。只是我看云菁胸有成竹,根本不怕输。我还是有点担心。”
“别担心。”说着南茗摸了摸莽也的大蛇脑袋,忽然发现一直在她身边的白猫不见了。
左右细瞧,看到白猫背对着她,默默望向远方。
南茗心想,这几天这猫可真是怪了。总觉得它好像不愿与她亲近了,以前睡得时候怎么搞它虽然也生气却也是理人的。可是这几天这猫似乎是有意避开她修炼。
难道是它最近心情不好?或许是太寂寞了吧,万径宗的确无趣,这白猫也挑剔,看来需要给它找点乐子。
空水结束后南茗正巧就看到正用爪子扒拉床帐的白神。
一猫一人对视一眼随即都错开视线。
南茗转而一想,以前二圣也有段抑郁苦闷的日子,后来师父找了几只貌美如花的母豹子陪他,他才被哄得春心荡漾。
现在想想,这猫还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现在也不是春季,发春也没道理啊。
思来想去,南茗认为毕竟灵性的物可能与人一样,发春是根据生理需求不是看季节气候。她以前养过几只猫,但那些都是猫妖,能化作人形的,像白猫这样的猫崽子还是头一回带。
穿越前,她原身是对物毛皮过敏,根本碰不得小物,所以养宠物根本没经验。
打定主意,南茗开始四处寻找适龄的公猫崽。
直到抓住一只灰猫,她才喜滋滋将其送到白神的睡榻上。
白神被灰猫压了正着,他跳到一旁,不明所以地看向南茗。然而对方说了声“二位好好交流”接着散下床帘,蹑手蹑脚把房门关上。
就这样——
走了
……
白神仍旧没明白,他对上那只水灵灵的大眼睛,公猫嗷呜一声扑过来想嗅他的味道,白神立即炸了。
她是想让他和这只公猫……交.配?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公的?
她以为他这几天是在发.情?
她脑子里装得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神无视这只未开灵智的灰猫,气得变成人形,破口大骂。
只是这些,南茗并不知晓。
他骂完,出了气,又闪身到了灵识里去。
南茗正在水池里逗弄游鱼,就听到灵识里阴沉的声音,“你想干什么?”
南茗纳闷:“嗯?白神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要给你猫找配偶吗!”
灵识中的白神正极力压抑自己的愤怒,南茗还是被他的怒吼给吓得恰点掉进池子里。
她愤愤道:“不然呢?给你找吗?”
白神被噎得够呛,刚要出口,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神仙,又忍住怒气,回答:“你的猫非常不愿意,以后别把野猫野狗的塞给他。”
南茗发觉,只要提到白猫,白神总会情绪失控,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神仙对她的猫怀有色心。
喜欢就喜欢,窝在心里不如挑到明面上讲清楚。
“白神大人若是喜欢我家猫,不如给施点仙术令她变为人形。虽然神妖殊途,但只要真心相爱,结成连理不是不行。”
白神被她这一串言语给整乐了,他立即反问道:“你不知道你的猫是公的吗?”
“你在开什么——”南茗突然想到什么。
瞬间觉得不敢置信,她当女鹅养了那么久的小猫竟然是公的。
她怀疑智商被自己拉低了。
直意就是,她蠢。
南茗本想亲自检查,又觉得这样很流氓。
仔细想想,她需要抬起他的小腿,然后分开——
跟个变.态似得。
南茗放弃亲自检验这一步骤,既然人家神仙都说了,这猫肯定是公的。
床榻上的白神摇着尾巴,一不地盯着南茗,察觉到南茗看他的眼神格外古怪。
一分狐疑,些许挣扎,还有淡淡的怜悯和失望。
白神:……她有什么好失望的。
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同理,你在观察猫咪的时候,猫咪暗暗观察着你。
白神凝视了许久认为行更能证明她的心思,他跳下床走到她面前,等着她伸手抚慰他。像往常,南茗肯定会温柔地将他抱进怀里,一哩哇啦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她会从他的头摸到尾,她的手软软得,摸得舒服,他也极为享受。
然而,南茗这次没。
长长地叹了口气,南茗起身离开房间,嘴里嘟哝着“可惜可惜”,摇头不止。
白神:…………
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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